第一百一十八章 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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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亦皊不方便去看姜南,就把陈管家叫到跟前,细细的问起姜南的伤事来。陈管家说,“主人已经敷了药,医生说还要好好养养,这段时间忌口很多,主人年轻,也许养段时间,就不会有事了。”

陈管家话里话外都带着姜南并不轻的话风,让梅亦皊心中更为愧疚。

梅亦皊想到了界州城里的小吃来,她对陈管家说,“那么,你叫厨房里做些界州城的小吃罢,他也许就会爱吃些。”

陈管家答应下来,“对了,夫人,主人吩咐下来,叫您不要再乱跑出去了。”

梅亦皊微一怔,想到了凶狠的鹿子鸣,她点头让陈管家退了出去。

梅亦皊靠在沙发上,她想只要照顾好了姜南,她再走时,也不会心存愧疚了。

想到这些,梅亦皊便时常来看望姜南,她并不进屋,隔着门问姜南伤口怎么样了。很多时候,姜南只是淡淡说上几句,并不多说。

从开始的火热,到现在的冷淡,梅亦皊只觉得自己真是伤到了姜南。

愧疚叫人不安,亦叫人付出。梅亦皊往厨房里跑的时候多了。她和做饭的厨师一起切磋起界州菜来。清淡的汤,熬得熟烂的粥,一碟泡菜。梅亦皊帮着厨师做出了姜南的三餐。

姜南的身体慢慢康复起来,他背上结了痂时,姜南找到了梅亦皊。“其实并非我不放你走,成燕交战,边界早已被封了,上次你是走了原来水军那边的界地绕过来的。原来还好,水军那边查得并不严。可是现在,仗打得这么激烈,我再弄不来通行证了。我也知道委屈了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送你回去……”

姜南说着,悠悠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要提醒你,鹿子鸣生性多疑,若是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与你与我都是场劫数。”

梅亦皊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姜南,她默默的点了头。

十多天过去了,姜南的伤大抵好了。姜南的伤一好,就不再回梅园了。

梅亦皊独生活在梅园里,每日里除了吃饭、看书,再没事可做。梅亦皊虽说不上再生怨,却也再没了当年时的深情了。

梅亦皊也知姜南心存桎梏,她真心把姜南当成了亲人看,也希望姜南能放下执念,把她当成妹妹。

燕区现在已经不容易离开了,梅亦皊直希望有人能帮她,传信给周启远,哪怕只是告诉周启远她还活着。

小春走进房里来,“夫人,主人来电话说,今天晚上他回来。”

梅亦皊默不作声。小春等几个仆人,除了服侍她之外,还有就是帮姜南传话,替他监视自己的作用。早已习惯了梅亦皊,再没心思去和小春多话。她来传话,她只静静的听。

晚上,姜南回了来,走去了开着灯的书房。梅亦皊抬起了头,“你的伤怎么样了?”

姜南笑了笑,坐在梅亦皊对面的椅子上,“好多了。我回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明天会有大使带着夫人来,司令的意思是我带你一起去。”姜南说着,又解释道,“司令问过我,我说你是也上过学堂的。大使夫人一道来,司令自然希望多些识文断字的女子一同去。也不至于落了大使夫人的脸。”

梅亦皊放下书,眉头微蹙起来,“姜南,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却叫我去参加这样一场聚会,你觉得合适么?”

姜南扣着双手,半垂着头,“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也为难。前几天,司令问过我你的事,我自然不敢说你的真实身份。大使一来,司令就想到了你。我能怎么说,说你不想去,倒像是在搪塞他一样。亦皊,你体谅体谅我,好么?”

梅亦皊沉默着,姜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不勉强你。”

姜南站起身来,在他要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梅亦皊的声音,“几点?”

姜南抚着门的手就是一顿,他转过身来,微微笑起,“明天下午六点,我到时候来接你。”

梅亦皊再没说什么,姜南还是很欣喜的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黄昏时分,姜南来到了梅园,他还给梅亦皊带来了一件旗袍,“我新买的一件旗袍,你来梅园里,也没几件特别好的衣服,今天不同,你还是要打扮得体面些。”

梅亦皊接过旗袍,回到房里换了上。

当梅亦皊系好最后一个深蓝色的盘扣时,她抬起了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水蓝色的旗袍,配上一串珍珠项链,虽华贵,却更显出她脸色的苍白。梅亦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更冰冷起来。

从前,她跟着周启远一起去参加庆功会时,她一样身着华服,虽有许多夫人的冷落,她却有他的目光相陪。

可是现在……梅亦皊垂下头去。楚山虽是个陌生的城市,她却能在任何地方寻到他和她的回忆。

他在时,他是一切。他不在时,一切是他。

泪滑过了梅亦皊雪白的脸颊,她双手按在胸口上,默默抽泣起来。

梅亦皊从房里走了出来,下了楼梯。姜南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梅亦皊,他抬起头来,眼前就是一亮。梅亦皊脸色虽苍白,着上这件旗袍,更显恬静优雅。

姜南站起身来,“亦皊,你很美。”

梅亦皊垂着头,从小春手上接过外衣,穿在身上,淡淡说了句,“走罢。”

姜南为梅亦皊拉开了门,梅亦皊走出来,两个人一起坐上了汽车。汽车直开向楚山城里去了。

汽车到了一处小公馆的门口,梅亦皊下了车。小公馆的灯照亮了半个院子,公馆里人影绰绰,有阵阵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梅亦皊呆呆的望着,直到姜南提醒了她一句,“走罢。”梅亦皊才回过神来。

姜南弯起手臂,伸向梅亦皊。梅亦皊微怔了怔,把手伸向了姜南的臂弯。同样的酒会,同样的繁华,只是梅亦皊的身旁换了人,于是,她再没有从前的热情。微垂着头,满怀心事的梅亦皊走向公馆的门口。

“姜参谋您来了。”有卫兵为姜南和梅亦皊打开了门。

酒会已经来了许多人,有人见姜南和梅亦皊走了进来,笑着过来打招呼。自然不少人在问姜南,梅亦皊的身份。

姜南款款笑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梅子小姐。”

有人就笑,“姜参谋是司令身边最年轻的参谋了,原想着还要替姜参谋保媒,却没想到,姜参谋瞒得倒紧,直接把人带了来。”

周围的人就都笑。

梅亦皊惯爱低头,她垂着头,倒似害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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