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尊者不是一个尊称,那只是一种内心以达到清宁,用安祥与宁静在渲染四周的泰和之人。一言一行,无时无刻不再释放着茶的醇香,一坐一卧静如老树,狂风骤来不惊,冬雪压枝依旧挺立,一种安适与和泰无时不在。
这就是茶尊者的茶心。“
西川侯静静的听着普自安讲,一咱茶的芬芳,象在从他口中弥漫。这种感受为何在江守钱身上却是没有,而这一脸胡须的黑脸汉子,却有着这种气质?
”家师已经对你讲诉了茶之四心,只有最后两心未讲,我就接着讲这茶的专一心。
这里没有茶,我们还是找一间茶楼,喝着讲着,因为有一天,你可能要喝茶才能解决问题。“
普自安转头望一眼那两个伙计:
”你们俩人回去罢,江守钱这里有我,家师就望两位多费心了。“
两个伙计一下就面有为难之色,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西川侯自是看出其中隐情,这两个伙计是江守钱派到自己身边,而此时,普自安又支使起他俩人来,是听普自安的话,还是听西川侯的话,一时为难,而无法回应,西川侯想也不想,只是望着七个孩子:
”有他们七个在我身边,你们两人就回去罢,告诉江老头子,他的二弟子已经在我身边,一切安好,让他保住自己性命,那才是第一要事。“
聚风渡最大的茶楼上,普自安望着西川侯,没有一商人望着一个诸侯而不敬畏的表情,不知是什么时候,西川侯也对这种变化失去防御性,更不再意他的变化。可是他就没有想过,在武安城东门楼上,江守钱无数的的驯服着他。一个商人哪里会有时间,去做那些没有目的闲聊。
真正的商人,是无数的失败与成功之后训练出来的,只有反复的训练成功后,才具备一种时时会寻找问题,之后就去试验解决问题的办法。到了江守钱这种老练的时候,一切就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就象是一个象棋高手,每一眼看的是双方的整体棋势,而不是一子一域的得失。西川侯到此时都不曾想过每一天里,东门城楼上,江守钱的一言一行。而此时,普自安对他的一切,也是如此,只是一个商人自然的流露:
“从现在起,只要你亮出你的腰牌,只是要彭氏的字号,无论在哪里,你都是江守钱,就是彭氏除隆阳城大掌柜外,最有权力的彭家掌柜。
义父还没来得急讲这茶经里的最后两心,我想,他就更没有时间对你讲,江守钱这个掌柜有多大的权限,其实我一人是无法对你说清楚,这个权限到哪一种范围,我想也不用去弄明白,商人有一种能力,就是协同组织,共同和做,这样一来,一切就是不问题,只要能找到问题,我们就有办法去解决它,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坐在这聚风渡最大的茶楼最高一层,西川侯静静的听着,望着几里外就是黄沙满天,这些日子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从高天打落这凡尘,从原来的自以为是,一步一步的在走向这世间的真实,也许自己想要的只有从新认识这一个想法了,重新去认识自己,这世间到底是什么样了?这才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普自安不管西川侯想听不想听,手中只是泡着茶,口里讲着,这是他的使命之一,让一个江守钱更象是一个江守钱,江守钱身上该有的他得教会他,江守钱知道的他得告诉他:
“江守钱不是彭氏里的强者,可江守钱是彭氏里最会说话,最会与人沟通的人。一个会与人沟通的人,先就要做到一步,就是听人说话,知道对方的意思与意图,这就是江守钱的能力之一,彭氏里无人能及。
发现问题,发现问题这一点至关重要。商人常说一句话,遍地是金子,就看你如何拾?
遍地是金子,就看这如何拾?这里讲的就是发现问题的能力。”
看着普自安泡茶,西川侯不好意思问他,江守钱是不是也有一种能力,就是看出一个人的问题,因为有了问题,才知道如何去寻找解决的办法,这可能就是普自安接下来要讲的话:
“问题是一切关键所在,发现不了问题就等于是面对困难而没有办法。
一个穷人是知道自己穷的,可是他找不到是为什么使他穷?而一个富人却是不同,穷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现状,不是永恒,他知道如何去换变现状,从而使自己不穷。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与不算是商人之间的差距。
穷与富之间,就是,发现问题,行动起来,坚持下去。
由穷变富就是这三步!可是问题的第一步,就是发现问题!
江守钱的这两点能力,也许你一时学不了,反正我几十年来也没有学成,不然,我可能就成了江守钱,而不是西川侯你了。”
“第一次提醒,我是茶尊,不是西川侯。”
普自安与李应在相互走近了,这是江守钱要他们去做的事。
“是茶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消息里,彭家主在往五方郡赶,去会大祭师,可是路上已经是两遭伏击,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我一个人可护不了你的安全,还有这七个孩子。
在行路的途中,我们可没有过多的防御能力,特别是只有我一人的时候,我们可遭受不了两个以上圣境的攻击。一次就可能让江守钱死去,还有我。”
当西川侯李应听到彭孟cd遭遇到攻击,他才感到这世间的不太平,原来他以为只有他们诸侯才是危险的位置,可现在商人也不安全了!可是普自安却是平静的谈着死亡,象对待一个问题一样的对待自己的生与死,似乎那也只是一个商业性的行为,一时间处于一种亏本的状况,那不是不可换变的现状,不足大惊小怪。可是接下来,让西川侯真正吃惊的;
“应龙侯龙绍成与督右侯吴世济也死了。
死于何人之手,却是不知?只知是被剌杀。“
普自安说话时,总是有着长长的停顿,象是有意在给人思考的时间。可这一次西川侯却是思考不过来了。真若是这样,去年冬天八人还一起进犯隆阳城,而一个春天过去,那就是有五个人死去了。普自安依旧是自己讲他的话:
”在未出这武安郡的范围,一切不会是危险。出武安经和顺这一段,若我有两个师兄弟能赶到,再到五方郡,四师兄能汇合,就可却保你的安全,这是我们的任务,这你得知道。
原来你们出武安城时的路线得换一下了,你同意吗?“
慢慢的,西川侯李应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或是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身份,在向彭氏这个群体融合,就连普自安称乎他为你的时候,他也没有查觉出什么不同。只是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种商议似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他自己习惯的是命令,听取意见,做出选择,或是一切照旧。
第一泡茶,普自安双手一托,敬到西川侯李应的面前。西川侯也双手去托接那一盏茶,茶盏接住。普自安退后三步,一跪在地,双手伏地,一头叩拜在手背上。西川侯急急放下茶盏,欲起身去扶:
“请端坐,勿起身,茶尊当受我这一拜。家师把腰牌给你的那一瞬间起,你就是我们武安郡七千余众的领路人,更是我七千余武安郡守护者,我代武安郡七千余彭氏商众一拜,你自接过腰牌那一瞬间起,你就接过了这一把守门的战刀,我们就是你的刀把,我们就是你的刀身,我们就是你的刀锋。”
这几句话一出,西川侯一下有如是坐在针毡上,他没有想过这江守钱有这种责任。原来自己的部众们,象是自己的财产,自己的奴隶。可这武安城的所有彭氏家人与商号一众,与自己是一种平等而又有上下级的关系,自己是一个领导他们一同谋利的朋友,而到了这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又将是第一个冲在最前方的人!
被欺骗了,西川侯有一种被江守钱欺骗的感觉,自己落入他的圈套浑然不知,身为一个侯爷,到了此时,总不可能再回武安城去,把这腰牌还给江守钱吧!
普自安再拜,左手压于右手,平举于口,缓缓下移,弯腰,双手伏于身前,头双压在双手上,静静保持一息,以示至诚至敬,起身,伸直腰杆,双手合于腹间:
“这第二拜,你为茶尊,我们为从,自此后,我四兄弟尽佐于你,你即我师,更是尊者。”
西川侯一时间苍惶了,也无助了。七个孩子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无法理解,这两个年岁几乎相当的人,为何在一见面不多时后,就跪拜起来,意思他们不太明白,可是这跪拜之礼代表着什么?他们却是全都明白。西川侯的心情,可能此时也就如这几个孩子一般。
第三拜,西川侯的心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还有话没有讲完,接着就要讲:
“江守钱是一个武安城无上尊贵的身份,他是能与武安侯一起平坐的身份。这种身份来源于几十年以来,江守钱从不会让他的一个伙计受耻辱,那怕是武安侯也不行。江守钱更不会让他的一个伙计,生命受到威胁,那怕是武威侯也不行。
江守钱更不会让他的伙计们受饿受冷,不管天灾人祸!这就是江守钱。
您坐在这里受我这第三拜,当以江守钱自重。”
西川侯彻底的绝望了,原以为可以当爹,现在可好,竟是变成了牛马。原以为做个茶尊者,不就是做个饮茶人,哪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