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孟成转身望向两位老人,心中有无限的话语,只是无法说出,他们一心要消耗九州雪内力的想法,不言而喻,用什么去回馈他们的用心呢?深深的向着二人点了一个头,一切的话语就算是说完了。
转身再望着九州雪时,目光柔和,没有杀伐之气,象一个兄长对待自己做错事的弟弟一样:
“九州雪,将啸雪,河阳将氏十七子,十四岁,剑修心悟至剑尖。“
一句话,对面的九州雪,不由退了一步。彭氏成微则身,目光依旧柔和,只是又进九州雪一步:
”十四岁,体雄身健,傲气虚临,以剑尖四式,挑、剌、沾、引,破邻村道境,‘地锤法‘,一隐十年。“
彭孟成的笑,在脸上如风四散。九州雪再退一步,这一次彭孟成没有再往前行,只是身体微一动,就正对着九州雪,一种人过中年的睿智,象一层淡淡的光雾,轻轻飘起;
“二十七岁,将啸雪再出山,一战黑虎山四大王,出剑四次,剑修到脊,剑脊为剑之柱,剑修到脊,如屋之梁成,四式剑,削,割,劈、斩,大成,神芒初现,剑入二品,天下贼寇尽丧胆。”
彭孟成对九州雪二品剑时的评价,神芒初现,让九州雪开始回想二十年前,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那个时候,自己一身黑衣斗蓬,夜行昼伏,河阳三十六寨聚义厅,九十余匪首,除剑诛四十余,余皆尽臣服。自己家族也从河阳一倒闭家族,悄悄掘起。家族却是底太浅,终而悄悄隐藏,可是那岁月,那风华,过往种种。让九州雪也不由向着彭孟成又进一步。两人这一进一退间,只有两人脸上的表情,他们两人也才知道其中的一切。
郭九斤看一看彭孟成,又看一看九州雪。张居也是如此。彭孟成前移半步,一种放松而真正轻松的姿势:
“剑入二品,将进剑中君了,剑修将到柄。这个境界,你又用了十年。剑道格、挡、磨、盘尽由心动,此时你的剑,敛藏于心,神光内守。我彭氏对你这十年里,有一年多失去音讯。你再现江湖,欲上隆阳峰与钟尘子论道,可惜钟尘子第三子,三拂尘拦下你九剑,你这一次的折戢沉沙,让你心灰意冷,又雪藏十年。
当然,我彭氏的品鉴与你自己的认识可能不一样,总会因人而异。不过你剑至三品,却是无人教你修习,却是我族谍里最好奇之事。“
当九州雪听到这一里,横斜一步,开始用一种重新的目光对待彭孟成,自己的一切年历,尽在彭氏的掌握里,幸得此时,场中只有他们四人,对面三人他倒不怕知道自己的底细。
就以郭九斤论,若是以生死较量,九州雪自认,杀死郭九斤,自己怕也会是重伤。若是郭九斤与张居两人联手,最多二十个回合,自己必是重伤,或毙命于他两人之手。一念及此,又斜横一步,打量着对面的彭孟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城主,信报里,只有他一人前去和顺古城,何时多了两个老头,而这两个老头之神秘,尽是传说里的人物,他们的攻击象是有意留了一手,好让自己与彭城主一战。眼神在交流,九州雪三角形的小眼睛,此时圆了起来。彭孟成依旧是修长的灰蒙蒙的眼睛:
”剑修至三品,以剑而论,天下少有敌人,可这世间,从来就不是以理讲理,以情说情,往往是矛与盾的对立,水与火的交织,有剑要修至无剑,方为小成。
我想雪君此时,剑应是修至穗,剑修至穗带,有形化于无形,以此时君之剑,正可与我一论,动手吧!“
彭孟成此时依旧是正面与九州雪想对,没有半分攻防之势。九州雪轻叹一声:
”我自许,天下修剑者,我无不尽行问道,自四尺剑始,修至今二尺七分,自以知剑,没有想到,彭城主比我更知自己之剑!
我何以你战?!“
九州雪转身,郭九斤与张居呆了,此人与自己动手,一剑未出,而彭孟成一席话,就主让他知难而退,怎不惊于彭孟成的算计,更惊于九州雪的自知,若其一意孤行,只要他敢动手,合三人之力,必在三合之内将他击毙。郭九手与张居正各自盘算。才走几步的九州雪又开口:
”彭城主,我将以你彭氏,修炼我的剑心,十年,我必上家问道。“
一句话说完,身行一动,几个挪移,踪迹就不见了。
彭孟成望着空茫茫的天际,一回身,对就郭九斤与张居:
”两位前辈,我以叫二位老叔了,此情,此心,我心领了,接下来,见不见得了大祭师,已经是未知之数了,可是再往前行一步,我必是万难,要“
张居与郭九斤同时一抬手,止住彭孟成接下来想讲的话,一个九州雪,还是他两从未听闻过其名的人物,都有这一般身手,接下来会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却实是一个万难的行程,先时,七个圣境,无一人出手,可能他们就是再探,再试,一个九州雪,只是先行,他们再看,再找,一个一次出手就完成一切的机会。
彭孟成有多深多厚,张居与郭九斤却实不知,可是以一个千年世家家主的身份,三进门请,原只求传递消息,可是彭孟成一心隆阳城的赤诚,却实是让两人动心,这是几十个未看的一人,可与其一行。
张居与郭九斤此时再看彭孟成的行为,更加的坚定了要相随至死的,他就象一团烈火,引诱着两颗正在升温的孤老的心,这是一次豪情的旅行。人生可能就是一次豪情之旅,只是路上的伴侣不一样而以,在彭孟成的眼睛里郭九斤此时粗壮的身形,在他一举手阻止自己接下来的话时,更加的硕壮了。而张居那精于计算的智慧,也在一举手间,有了一层神光的加持。
彭孟成伸出一只手,放在三人的中间,张居伸出一只手压上彭孟成的手,郭九斤再伸过手去,压在二人的手上。这是一种契约,此生,生死与共,商人里最高的盟约。商人在很多的时候里,是两只手握在一起,用袖子掩住行藏,让一切交易与契约,全在袖笼里完成。
把手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手背有你的手心守护,我的手心有你的手背加持,是力量,是直诚。
彭孟成与两位老人结盟,又要前行了,只是此时,他还不知,他一心要去会晤大祭师,此时正在回红山的路上,而王化戢也正急急赶往隆阳城,这是注定了的狭路相逢。
大祭师因为自己的人员伤病过多,无法再征战隆阳城,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化戢能冲出囚龙坑。而王化戢没有想到的是,大祭师的远征,只是把脚步踏上五方郡。王化戢让竹箐岭所有的道境先行离去,只有四人,楚近南与李十一娘,还有晕迷不醒的钟尘子。这样的队伍,是四分之一的伤员。而大祭师的队伍,算起来,也应是超过四分之一的伤员,不然,他也不会返回红山。
彭孟成与郭九斤,还有张居三人,还未行十里,前方的杀手,这一次没有藏头隐行,明目张胆,就阻在路上,因为他们可以隐藏行径的时间与路程已经不多了,再过五十里,彭氏一族可不会让他们的族长生死不知,更何况,天下彭家十掌柜,可不想没有东家,隆阳城所有商家也还等着彭孟成的消息,还有隆阳城里那些百姓。
一个黑衣人领着百余人在后,七人为一队的阵形,齐齐密密。彭孟成不想进入树林还遭攻击,虽只有三人,他还是城主,还是一个万人的大世家之主!迈开腿步,直直的向着百余人就走去:
”与我一战,通名,事后我不行诈奸之事,若要隐名,三招后,我知你行藏,必令我彭氏与你进行整体战,至死方止!“
那黑布蒙面的人,也不隐名:
”众联新城,东城众首高抚,请彭城主入城为客。“
”从联新城?“
”新建小城,彭家主未必知,只求城主相助,特令我前来迎接。“
”不知我此行因何吗?“
彭孟成问到这里,不想再问下去了,声音高了一分,抬步就欲前行:
”让路!“
郭九斤与张居还在想这众联新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彭孟成迈步就前闯,二人正要先于彭孟成身前,可彭孟成再行一步时,对面的高抚已经抬手挥动,劲气前涌。彭孟成双只大袖舞动,步踏五行,身若游龙,挺身而进,手脚不停,口中却是怒了:
”世道真变了,阿猫阿狗也阻我行!“
彭孟成到了此时,三味黑火,是有二火点燃,成了二味真火。此行和顺古城,非是一心为家,而是天下计,竟是有人不想让他有个善果,若真是一意的示弱,怕是此行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