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里所有的人也没有想到,此次比斗之后,天下再无义战。楚近南与彭大世也没有想到,这个天下间,情怀的最后一战,竟是他们与李十一娘一同结束了,在这红山里,与红山里这一群不被世人了解与接受的人们。
阴阳谷里的安静,楚近南与彭大世对着八巡使,相互间,只有楚近南是想知道一些秘密的人,而对红山八巡使与彭大世,这山里与山外,该他们知道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不该他们知道的一切,他们也难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这一种境界的人,天下以没有了好奇,有的只是一种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就是一种无上的交流,这就是这个境界的人!谷口两端的胜负,此事大家都不知道,可是有一点他们是都知道的,那就是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能心平气合的去面对,这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王闯在红卫们的大阵合围前逃了出去,远远的站着,看着在包围里他的朋友们,想冲上前去相助,可实在是自知力弱,又恐成一个笑话,进不是,退亦不得,心急无法,抬步又退,退一步又进一步。场中的急与险,王闯从陈宏图几次欲冲撞出阵,可是一招半式间,陈宏图几个空翻就滚回原位,其余所有的人,无一例外,阵中十九人形如十九片风中的飘叶,在越来越小的阵圈中,越来越身不由己,当他看到王元春再冲上前去,如遭一巨扇一扇,倒卷而回时,心中的恐惧与差耻心终于消失了。在竹箐岭,只有王元春从不对他动手,虽也从不曾有什么关心,可是,以平常心对他,他也就能感到不平常了。王元春在地上滚翻,心中怒起,胆也自生,或是已经没有了胆,这没有胆也就无所畏大小,只有心中所想,所想便即为。
一声大喝,‘啊’便冲了起来,直向着一众红卫。这叫喊声,不止是惊住了红卫,更让被围的一众也呆住了,在他们心中,王闯就是王小七,隆阳城的一个门童,门卫都算不了,可此时,明知自己不敌,却是义无返顾,象一只飞蛾扑向明烛,一众红卫,在明白这一声的来源,全都又开始收缩阵圈,全不当王闯是一个什么大不了的威协,而王闯对他们来说,确实也只如一只虫子,当他冲到一个红卫身后,那人只是随手一反卷手中的阵旗,一袭狂劲,把王闯撞击得飞出五丈余,若不是不能尽力出手,王闯这一下可能就是重伤,虽是如此,可也够王闯息上几息,才又翻身挣扎而起,一手扶地,用手去擦拭脸上的泥土,可手上的泥土让脸更花了。
阴阳谷的阴口面,彭氏子弟,两两一组,以一众红卫一同伸展又收缩阵线,双方不象是在斗技,倒是一场奔跑,当红卫们聚在一起,准备进攻,彭氏子弟也往中间集拢,此式不行,又往两旁分散,彭氏子弟双向两旁分散。这象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可对于彭氏子弟来说,这一切正常如一桩生意,我们要合作,我们要协同,这生意才能进行下去,主动是要在知道顾客的全部意图之时,才能主动,在这之前一切是问询,一切是试探,有问必答,客来添水,客走开门,这是一个商家的本身,无所谓什么战与不战,一个商人,在他的顾客面前,永远是低人一头,矮人一份!可是一场生意的合作不是屈从,也不是忍辱,更不是忍让,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提醒对方,这个过分了,超出我的成本,这样有失情理了,会让我没有饭吃,你也该有让步,我们这一场生意才能做成,合做嘛!就是双方都将得利,你给我钱,我给你东西,谁也不吃亏,可是一切得有一个前提,就是得让一切继续,只有让卖买进行到底,才是一个商人最低的一个能力,是利是亏,那又是另一个层次的能力,更有一个商之要意,生意不是一次性的劳做,是一个反复进行的工作,这一次亏了,只要还有下一次,输赢总是未定,怕的就是一次的卖买了。
李十一娘可没想这么多,她其实就是一头虎,自幼就是,只是身上多了一性别。她在红山二老的四周游走不定,那是在寻找,寻找着猎物的喉咙,给他至命一击。此时的李十一娘,在性别间交替,刚柔间交替,轮回着生与死,她在用她一生的对王化戢的情义去比拼,为了让初见成为永恒,她会用生命去诚心诚意的战斗。纤纤玉足扭动,一身的玄功,四技齐出,身上幻影重重,流霞与彩光四射,全身所有的珠串与那腕间的都离身尺余。广场上顿时光漫四溢,红山二老,此时也是聚生平之力,对抗着他们从未对抗过的压力。到了此时,战与不战,已是由不得谁了,只有胜负才能开分她们。天与地是白与黑之间分界,这对圣境到了拼命的境地,一般的情况下是很难出现,因为这多是意味有一方不死也是一重伤!这一切本不是红山里想要的结果,只是希望以三圣境对一个仙姑,这样的胜局,可是终演成了此时一死局,谁也没有能力来分开她们,要想分开,那将有超越她们三人的合力一击,这天下间,有这样有人吗?!
也许有这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在哪里?红山里此时是没有,一切只有看她三人的进程如何了。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人都有意的去控制自己的发力,徐徐方可得收,可这不是李十一娘要的结果,她一定要胜,这是她自脱去长裙就以表明的心态,在她的绣鞋飞出时,大林诚卓与古源黑腹,就有预感,只是那是归山信龙未伤,而到了此时,归山信龙也未站起,若他能站起,或许也有另一种结果。
长发直舞,身如罗刹飞天,更似夜叉巡海。桃花卷动,流云乱离,此时的广场,已经全是李十一娘的领地,一切将按她的意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