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瀑布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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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顺风,行里一抚。李十一娘与沈君逸虽是一个富甲天下,一个圣境出身,可是这样的轻舟快行却是第一次。虽是一叶扁舟,可这样巨大而坚固独木舟,两都是身凭仅见,更有两名道境掌篙,这样的小舟,这天下间可能也是少有。舟急风自猛,李十一娘临风而立,暧风拂面,美景如画在移,心中一种静溢不由自主的生出。风快拂衣,李十一娘一身衣绸在风的吹拂下,尽往后移,衣裙飘起,全往后扬,前面迎风的衣物尽贴服于身体。一种成熟女子的风姿尽释于风中,一种艳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全在李十一娘不知不觉里弥散。舟后面的归山有厚一边撑篙,一面眼见李十一娘发呆,一条飘带拂来,归山有厚眼中的那颜色由绿化做白色的光影,用力一往腰后撑去竹篙,轻舟一个平前移去,舟如进了风中,浪更如轻羽,不时拂一下舟底。两岸的风景后移如画,李十一娘双手平伸,让一个身体尽沐风中,让春的风,天的光,地的气尽抚于面,一种全所未有的心情,不自而生。多少年啦!自己只做了两件事,一就是在清溪谷里修习,一就是为护沈君逸周全,如今,自己该也是自由了,象这江上的轻舟,象这天地间的风,对自己应是这天地间的风。

沈君逸虽是富贵,却是有着富贵的使命,其实一切在演戏,这戏还不能演坏了,那是他一个家族安危,沈氏虽是为商,可是也不是单纯的商家,也以修武防身,日久自成一体系,更是威震一方,若是就以富甲天下而言,只要散尽家资,天下人便不会在意沈氏的存亡,可是沈氏这样一个世家,天底下无数的秘密与珍宝尽在族中,当沈氏几辈先主耗无穷力,依旧无法让族中有护族的功法,便决定退出这时时有虎旁视的天地,到沈君逸这里时,一切水到渠成,因为这天下间有了一个王化戢,这是一个可以沈氏匹敌的对手,如棋之友,实是难逢,沈氏家族怎会放过,便从清溪谷中放出沈君逸与王化戢天下一戏,如今一切如烟,沈君逸虽是功成,却是也是身累不以,此次陪李十一娘进红山,实也有还王化戢一个情份。可自入了这红山,第一个念头就是做点小生意,一试自己作为一商家子弟的身手,二就是,若沈氏家族能入这红山定居,那自己一族便胜过在清溪谷旁结庐,子弟四散。以当是时,天下虽未乱,却是王朝势弱,八诸侯时时向沈氏伸手相握,可是八只手都来,自己一族又与谁去握这手,不管自己与哪一诸侯相善,那对于自己一族来说,那都太有可能一族大灾。如今王氏一族退出这天下,八诸侯各居一方,今虽说也有危,可这危不如当年那般,只要自己真正强大了,八诸侯也会给自己一族中立。

几日在这红山的山水的润养里,沈君逸终也得脱而出,找到一自由身。正在思间,归山有敦一声高喊:

“大家小心,前方有瀑布。”

话刚落音,手中长篙一横。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刚听到雷雨声入耳,舟就一个急转,一箭而出,两支竹篙横在空中,如四只翼翅在空中拔动。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里水气约弥漫,光有彩色在空中变化,云雾翻波,哗哗水泻之声轰鸣,气浪与水雾上卷。这一泻千尺与一泻千里间,一泻千里是平面,是远近,而一泻千尺却是高下,是立体,一个是平和,一个是凶莽。两相比较间如刚与柔照应,此时,身后是千尺银河水卷帘,天地雷声,水花漫射,彩影光幻,清风凉气,雾滔气波,而空中小舟,就凭归山兄弟两支竹篙风中滑行,较之先时,轻舟伏波,一叶如飞。而此时,舟行雾中,人在画里,望画人在哪里?!自己又在观哪里的风景!

李十一娘忽生一种天地间人的轻弱,就如这巨大的瀑布间滑行的小舟,在天地的长度里,人以算什么?!沈君逸与李十一娘不由都往后看,就一眼间,那瀑布如一拉开的画卷,不断在有景物变化,落水声更剧,水雾也更大,下落的江水如是全部倒卷向天,天地间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各种各样的水能发出的所有的最大的声音!阳光在水花与水波间翻动,水雾与水气在阳光里漫游,此时间,那瀑布如天河肆意,地水全倾,一个世界的水都到了这里。李十一娘想挥袖一拂四周的水气,可是一挥间,又觉这一个举动太过破坏这里的风景,双手一宛转,两团袖花拢在手间,遇有大的水浪时,伸手一挡,护住脸面,不让水花溅在脸上即可。

沈君逸也被这壮观瀑布震惊,更为这舟在空中的飞行所感,这不是舟在水上,是舟在雾里,舟在风中。一种在云端的奇妙身境,伸手抚一下过往卷动的风与雾,吸一口,是水气,是清凉。归山有敦横于舟头的竹篙在手中舞动,两支翅翼就在舟头扇动起来,在下落的小舟忽有上升之感,平往前进,归山有厚在舟后一发力,小舟便有了腾前之飘进。

这样一次奇幻的漂流,对于李十一娘与沈君逸来说,都是前所未有过,天下三江两水,虽也不缺瀑布,可是落差有这般大的却真没有,更是这小舟之妙,在两支竹篙的舞助间,在这半空里,行如翼助。李十一娘心中一奇间,不由双袖一舞,那小舟直接上升而来,归山小兄弟乘势舵舟,欲往前行,可是两支竹篙的力量胜不过李十一娘两袖上的力量,小舟只是上升,不见前行。正在两兄弟不知所措间,李十一娘云袖卷动,绿绸翻飞,那小舟径往瀑口就去,就在归山兄弟停住手中长竹间,小舟又回到了瀑布口处,在李十一娘两只大袖的操纵间,小舟离着水面相距一尺,就不再下落。眼前是两座高山,身下一瀑而下,惊涛拍岸数十里,高天水泻,雾起瀑底,腾起千丈,声若雷鸣,气势雄绝,让的心惊神摇。雾气涌动,霞彩与波翻共舞,惊虹与迷雾交错,势卷长空万仞,声传数千米不止。

李十一娘双手一收,那小舟复又落入江面,没有一间的停留,直往下流间就去,舟头下个直载而下,归山兄弟在多少次的经验驱使下,直接又挥动手中长竹,小舟在一间,又复平直,而不是舟头向下,舟尾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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