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S“啊……啊……”
我回头看着学姐，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啊啊声。
“唉，有栖川君，你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学姐轻轻叹着气，再一次走到我身边，想要搀住我。
我没有接受学姐伸过来的手，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班长……牧岛咲纪，学姐刚才见过她吗？”
“牧岛同学吗？我当然见过她啊。”
学姐推了推眼镜。
“她在哪儿？就在这附近吗？学姐，你是在这附近见到她的吗？”
听到学姐的话，我一下子冲向她，双手抓住了学姐纤细的胳膊。
“啊，有栖川君，你太用力了，请放手。”
清水学姐挣扎着从我的手里脱身出来。
“抱歉……”
“没什么，别放在心上。牧岛同学今天下午留下来给学生会帮忙了，今天可是有不少工作，如果没有她帮忙的话，我和杏佳可能就要留在学校过夜了。”
清水学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细致地向我解释着。
“我和牧岛同学是在校门口分开的，她走的方向和我完全相反。我想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街区里。”
“怎……怎么可能……”
我喃喃自语着。
原本就在巷子里躺着的尸体竟然消失了，班长根本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出现在这里……
学姐是不会向我说谎的，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我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我闻到的血腥味到底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因为这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呕吐不止？
难道真是什么幻觉？
这世上存在这么真实，真实到可以欺瞒所有感官，还连理智也一并欺骗了的幻觉？
“……有栖川君？有栖川君？”
身边传来学姐的呼唤。
“我不知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但是如果再这么下去，你一定会生病的。”
学姐边说边过来扶住了我。
“虽然知道你就住在山上的大房子里，但那里离这里有点远了。正好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到我家去吧。”
学姐这么说着，把已经和人偶无异的我往前边引着，引着我走出这条噩梦一样的小巷。
她一边搀扶着我，一边替我打着伞。就这样，我们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老街区的某个公寓楼下。
接着，学姐扶着我走上楼梯，打开了某间公寓的门，把我引进她的居所。
学姐的公寓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气味。
“不要担心，我是一个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有栖川君，请快点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
学姐边说边把我推进浴室。
“换洗衣服我会临时去买，便利店里应该有才对。有栖川君，请赶快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要是真的感冒发烧的话就麻烦了。”
之后我便听到了砰的一声，大概是学姐说完就马上又打开公寓门跑出去了吧。
热水澡很舒服，浓浓的暖意驱散了身体的寒冷。虽然心里还是一片消散不开的寒意，但至少我的身体已经舒服了许多。
学姐的动作很快，在我的澡洗到一半时她就已经回来了。
洗完澡之后穿上了学姐给我准备的裤子和衬衫。
“嗯，大小还挺合适的。如果样式不合你的心意，就多担待了。”
看着我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在书桌旁的学姐双手合十，朝我微笑着。
“麻烦你了，清水学姐。”
我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已经比在巷子那时好多了。
“学姐……那个……”
我走到学姐旁边，开口想要解释一下今晚的事。
“不用说了，有栖川君。”
学姐却打断了我的发言。
“你就当自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只要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学姐的眼睛透过她微微有些反光的圆眼镜，向我投来温柔的目光。
“……好吧，那我这就告辞了。”
想了想，既然学姐已经这么说了，我又得到了学姐的照顾，是时候向学姐告别回家了。明天还要记得把这身衣服的钱还给学姐。
“不行。”
学姐合上了手中的书，十分干脆地对我说道。
“嗯？我不能再麻烦学姐了。”
“现在还在下雨。虽然我可以把伞借给你，但如果你再这么无所顾忌的跑出去，即使不淋雨也一定会着凉。所以今晚你就在我家休息吧。”学姐柔声说道。
“这……这不太妥当吧。”
“没什么，这算是特殊原因。难道说有栖川君是个会半夜袭击女孩子的人？”
“不不不，绝对不是。”
感觉脸上发烧。
“那就没事了。说实话，有栖川君，不光是身体的原因，你的精神也不太安定。就这么放你回去我是会担心的。”学姐微微收敛了笑容，正色对我说道。
“……那好吧，我联系一下有栖川家，就说我今天在同学家过夜。”
“嗯，不要让有栖川风璃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学姐朝我微笑道。
“是。”我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sapphire的电话。
嘟——嘟——
“喂？请问是五梦大人吗？”
电话里传来sapphire不带感情的声音。
“啊，是我，sapphire。”
“五梦大人，您现在不在宅邸和庭院内。请问您现在在哪里？理亚会来接您的。”
“不用了，sapphire。我现在在同学家里，因为功课的事耽搁了，今晚就在同学家留宿。”
“……”
“sapphire？”
“虽然我不应该多嘴，不过五梦大人，您在离开宅邸时不应该事先通知我们这三个佣人吗？”
“……sapphire，你生气了？”这个问题很傻，但我还是这么问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让五梦大人多些自觉。”电话里是sapphire冷冰冰的话语。
“抱歉……”
“请不要向我道歉，五梦大人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是……只是我想提醒您，最近的夜晚并不安全，请您以后不要再在晚上随便走出宅邸。只要待在宅邸里，您就是绝对安全的。”
“是……”
“那么，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我会向大小姐传达五梦大人的话，那么，祝您晚安。”
“啊，sapphire！……”
原本还有些话想跟sapphire说，但sapphire马上就挂了电话。
“是有栖川家的女仆吗？”学姐侧过脸来，淡淡地问道。
“是的，是个叫sapphire的女孩。”
“是吗，不是有栖川风璃啊……”学姐微微低下头去，眼睛的镜片反射着有些刺眼的白光。
“……学姐，你认识风璃吗？”
看着学姐的侧颜，我突然心生一股违和感。风璃并没有在久远市入学，平常出门应该也是理亚车接车送。照理说不会和学姐产生什么联系，为什么从我打电话前开始，清水学姐就一副好像很熟悉风璃的样子？
“不，并不认识。”
学姐看着我的脸，微笑着否定道。
“那，为什么学姐……”
“有栖川君，你忘了吗？我和杏佳，以前都是在教会待过的。”清水学姐这么说道。
“……是的，我记得学姐们直到高中才入学，之前都是在教会学习。听到这个的时候，我还感叹你们两位好厉害。”
“有栖川君的记性很好。其实教会是经常会与地方豪族交涉沟通的，毕竟他们在地方上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所以我也对有栖川家的大小姐有所耳闻。”
“是这样……”
学姐的解释很合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那股违和感挥之不去。
“好了，既然有栖川君已经跟家里联系过。那么就放心在我这里休息。”说完学姐站起身来。
“学姐？”
“我这里还有一套客人用的被子，有栖川君今晚就用这套吧。”学姐边说边从储物柜里抱出一套被子。
“虽说可能现在还不到有栖川君平常休息的时间，但因为你的身体状况，还是请你现在就就寝吧。我也有些疲倦了。”之后学姐帮我在地上铺好了被子，自己也去洗漱了。
“晚安，有栖川君。”
我在意识消散前，最后见到的是学姐温柔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