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宗被金阳真人出手的气势所影响,山体龟裂,满目疮痍。
映衬着章台柳凄美的面容,彷佛一触即逝的古老残画。
金阳真人看了章台柳半晌,最终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剑,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师父?”
清远真人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就连师父都没办法救章台柳吗?
“她身上的灵运,已经被吸走了。”
“哈哈哈哈!”道非真人发出狂妄的笑声,“不枉我炼制了这么霸道的尸毒啊,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中了这尸毒,也只有乖乖把灵运交出来的份。”
“竖子找死!”
虽然知道道非真人不断激怒他,是为了逼他出手,但化神期修士总有那么一份高傲。
今日若不将此人斩于剑下,金阳真人义愤难平。
金光剑挥斩出一道金色流光,瞬间划破天际,避开了道非真人身侧的上玄真人。
就在其即将斩到道非真人时,汹涌的金色光芒突然暴涨,忽而席卷而出,宛如那流星降世一般,分散出无数细丝,犹如蛛网,向四面扩散。
金阳真人每一次出手,掀起的灵气波澜,总会带给修为低的弟子不同的威压。
这蛛网确实难缠,对道非真人穷追不舍。
上玄真人一直护在道非真人身前,掩护着他奔逃。
金阳真人足下在虚空中一点,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众人睽睽之下,他出现在了上玄真人身前,朝着上玄真人的脸挥出一拳。
将上玄真人从半空中打落。
图南看着上玄真人跌落的身影,赶紧出手去接,金阳真人追着道非真人而去。
章台柳的那一边,修士失去了灵运,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绝美的面容彷佛花朵一般,正在慢慢枯萎,昔日瀑布一般的长发,也逐渐变得雪白。
章台柳的脸上显现出苍老的沟壑,纤细的玉手也彷佛被抽干净了血肉,露出青筋。
顾妗久和封慎之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章台柳靠在清远真人怀里,颤抖着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的脸颊,却又思及他爱干净而停住了。
看着自己如老妇一般的手,章台柳慌了神,想从清远怀中逃离,却被他抱得更紧。
清远真人将她沾满血污的手放到自己的侧脸上,嘴角微微勾起。
“我快要死了吧。”
章台柳吃力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要是早点发现真相,那所有人都不会遭此一劫了。”
“你尽力了。”
“你一定要保护好久儿,是她最先发现了无极宗的阴谋,也只有她有能力杀了道非真人。”
为了传音这句话,章台柳耗费了大半的心神,剧烈得咳嗽起来。
黑血从她口鼻中涌出。
“阿姐!”
章台柳童孔勐地一震,想要转过身去,却又担心自己此时的面貌吓到顾妗久,钻到了清远真人的怀里。
“阿姐。”顾妗久跪倒在章台柳身边,鼻子一酸,红了眼眶,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触碰她。
“别看。”章台柳的声音嘶哑,“别看我,我太丑了。”
顾妗久还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肩头,“怎么会呢?阿姐最好看了。”
章台柳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急速衰老的容颜看得顾妗久心惊。
“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来晚了。”
如果她能早点赶到,事情是不是就会有转机了?
“不怪你,都是阿姐没有早点意识到无极宗的阴谋。”
“发生什么事了?阿姐,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顾妗久抓着章台柳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砸到她的手背上。
看到章台柳脖子上的黑线,顾妗久从储物袋中拿出装有小拾血液的药瓶。
“阿姐,你喝了它,喝了就会好很多的。”
章台柳摆了摆手,“没用的。”
“我这里还有解毒的丹药,还有延年益寿的方子。”
顾妗久一边说着,一边在储物袋中翻找,各式各样的玉瓶散落了一地。
“实在不行,我可以给阿姐换血,总有一种办法,能把阿姐救回来的。”
“久儿。”章台柳拉住了顾妗久的手,缓缓摇了摇头,“你听我说。”
章台柳把道非真人的事都跟她说了一遍,期间不断地咳出黑血,被清远真人细心地擦去。
“阿姐,不要再说了,你休息一会,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我知道,你一定能的。”章台柳抓着顾妗久的手紧了几分,“但是你的修为还不够,就让......就让阿姐,最后再帮你一次吧。”
顾妗久有一瞬间地愣神,在她反应过来章台柳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
章台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修为,全都送给了顾妗久,连带着她的本命红绸,都缓缓地渡到了顾妗久身上。
顾妗久的发丝和裙摆,都因为灵气的涌动翻飞着。
“不要,阿姐,我不要!”顾妗久挣脱不开,绝望地看着清远真人,对方只是温柔地看着章台柳,尊重她所作的决定。
“你的悬浮塔,我已经帮你修好了。”这是章台柳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即,一滴清泪自章台柳眼角滑落,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自此永远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