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芝眸中带泪,美目犹如一汪清泓,看向封慎之的眼神里盛满了爱意与期待,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娇花。
她褪去了玄贞观的道袍,换上一身鹅黄色的金丝绣花长裙,身上少了些妩媚的气息,显得娇俏可人。
说完那句话之后,寒芝自魔神殿内跑出,提着裙摆朝着封慎之奔来。
“这是什么情况?”湛臣十分不解,难不成封师弟在北魔之境还有个后宫?
没等寒芝接近封慎之,哑奴身形一闪,挡在了她的面前。
“谁让她进来的?”封慎之的声音犹如腊月寒冰,看向众人的眼神彷佛利刃。
魔族众人被这恐怖的气势吓得跪倒在地,一个个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不敢出声。
顾妗久没想到,回到北魔之境还有这样的惊喜在等着她,不过人家是冲着封慎之来的,该怎么处理,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湛臣师兄,我们先进去吧。”
顾妗久一手抱着顾拾,一手拖着她的小脑袋,对着身后的湛臣招呼了一句,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寒芝。
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涩。
看着顾妗久离开,封慎之也追了上去,但这一次顾妗久却没有放慢脚步等他。
“我在这个地方等了你那么久,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我让你等的?”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寒芝彷佛受到了重伤,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封慎之!我为了你放弃了光明正道,甘愿踏入这肮脏的地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封慎之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哑奴,只说了三个字:“扔出去。”
跪在地上的魔族众人,膝行着给封慎之让出一条路来,生怕他把怒火迁移到自己身上。
哑奴抓住寒芝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北魔之境的边缘走去。
寒芝拼命地挣扎起来,哭得伤心欲绝,一边哭一边叫嚷着:“你放开我!”
她设想过千万种与封慎之重逢的场面,他或许还是那副冷酷的表情,又或许会很错愕,但是她偏偏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丢出北魔之境。
亡灵谷一别之后,她在路途中与玄贞观的人分离,自己一个人悄悄找了许久才到达这里。
路途中还险些被妖兽吞吃入腹,被别有用心的修士诓骗,险象环生。
留在北魔之境的这段时间,她将自己和封慎之之间的事讲给了众人听,大家也都默认她是封慎之的女人之一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你快放开我!他只是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我来这里寻他,等他气消了就会让我留下的!”
哑奴看她的眼神彷佛是在看一个傻子,他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以前和主人有什么交集,但是在亡灵谷争夺异宝的时候,主人对她下手可没有手软。
寒芝被无情地丢到了外面,脚上的绣花鞋也在拖拽之中少了一只,衣衫凌乱。
完成任务之后,哑奴就回去交差了。
“处理好了?”顾妗久把顾拾带到了房间内,刚把她哄睡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顾拾的小脸蛋陷入到洁白的床褥里,小嘴都起,甚是可爱。
封慎之坐到顾妗久身边,从她身后抱住她,将自己的下巴垫在她的肩上,“扔出去了。”
顾妗久微微皱眉,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扔出去了?”
封慎之还以为她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意,“那我再让哑奴去杀了她。”
刚回来复命的哑奴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急着赶回来了。
顾妗久看着封慎之的眼睛,对方眼神澄澈明亮,不像是在说反话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到这里来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只有她自己一人前来吗?她想来做什么?”
封慎之撇开脸,“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若是那些人让她来做奸细,里应外合怎么办?”
让他自己处理怎么就这么草率呢?
“我没有感应到其他人。”封慎之成为北魔之境的新主人之后,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寒芝这样闯进来,他只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把她先带回来,问清楚。”
封慎之没有再说话,哑奴明白过来该听谁的命令,朝着殿内鞠了一躬,又折了回去。
寒芝还趴在地上哭泣,周围的草都被她薅秃了,如葱一般嫩白的的小手沾满了泥污。
“走吧。”
脑海中响起哑奴的声音,寒芝才抬起头来,语气十分期待,“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仙子的话就是主人的意思,也算是主人让他来的吧?
“嗯。”
寒芝赶紧用手背擦掉眼泪,“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
虽然这话有些奇怪,但是哑奴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回到魔神殿,封慎之和顾妗久坐在主位上,顾妗久紧靠着一边的扶手,封慎之挨在她身边,诺达的椅子,空出来一半。
看到寒芝如此狼狈,顾妗久有些惊讶,封慎之还真的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寒芝进到殿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缕黑气就将她束缚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让她回来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封慎之冲哑奴使了个眼色,薄唇吐出两个字,“搜魂。”
一字一句问太麻烦了,索性搜魂。
哑奴方才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自然知道该问什么东西。
寒芝动弹不得,美目欲裂,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哑奴也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两手覆在她的耳边,强行侵入了她的识海。
顾妗久经历过搜魂的痛楚,看着寒芝如此痛苦,她也有些不好受,封慎之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
搜魂结束,哑奴站到一边,缓缓摇了摇头。
在寒芝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要伤害封慎之的念头,倒是有不少对顾妗久的嫉恨。
“没有?”顾妗久又再确认了一遍。
哑奴还是摇头。
那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