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慎之率先追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给湛臣使了个眼色,湛臣立马明白过来,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竹哨,安执与从黑暗中窜出来,跟上了封慎之的步伐。
“发生何事了?”夏侯惇根本没看到封慎之出去了。
他虽然知道湛臣身边一直跟着这么个护卫,但还是第一次见安执与出手,以他凡人之资,只看到一个黑色的残影,被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顾妗久释放自己的神识探查了一番,发现偷听那人朝着内院的方向跑去,担心夏侯惇的女儿出事,上前一步说道:
“城主大人,小姐千金之资,真像您所说的那般,耽误不得,仙师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的,还有劳城主大人先带我们去看看小姐。”
“现在吗?”
顾妗久点头,“自然,越快越好。”
夏侯惇连连答应下来,“好好好,那就有劳先生了,这边请。”
几人赶到内院外墙的时候,正好遇到慌慌张张的几名侍卫。
“城主大人,刚刚好像有人闯进了内院,不过那人身形实在是诡异,我们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什么?!”
夏侯惇急得跺脚,忙不迭慌地跑进去,嘴里还不断叫着他女儿的名字,“嫣儿!”
顾妗久一脚刚踏进内院的门,就察觉到了阵法波动,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内院中的主屋中,散发着浓烈的尸臭。
哑奴看到顾妗久变了脸色,消失在原地。
几道阵旗自顾妗久储物袋中飞出,分插到内院的院墙之上,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逐渐将整个内院笼罩了起来。
“城主大人。”顾妗久叫住了要冲进主屋的夏侯惇,“这里人多眼杂,实在是不好办事,还是先把侍卫和婢女都遣出去吧。”
夏侯惇抬起的那只脚一直不敢放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顾妗久在说什么,犹豫地看了一眼主屋,才缓缓把脚放下。
“姑娘说的对,我现在就把人撤出去,所有的婢女都要遣走吗?”
顾妗久点了点头,“包括小姐身边的。”
跟着夏侯惇进来的护卫领命之后,赶紧进到内院各处,将院内的婢女统统带走。
内院只有一条出路,所有人出去都得经过主屋之前。
从院内各处出来的婢女纷纷都低着头,不敢抬眼乱看,其中一人与顾妗久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妗久闻到了她身上沾染的尸臭味。
“站住。”顾妗久朝那人缓缓走过去,“你留下。”
听到顾妗久说话,那婢女乖乖站在了原地,头又低垂了几分,其他人绕开她走了出去,她的骨骼与其他婢女相比,要宽大许多。
“这是嫣儿的贴身婢女之一,有何不妥吗?”
夏侯惇也走了过来,却听得“轰”的一声,吓得他抱住了脑袋,“发生何事了?”
一道紫光闪过,内院的院墙被轰碎了大半,砖瓦散落的声音传来,尘烟四起。
那婢女见顾妗久的注意力有一瞬间的分散,身形一闪就想跑。
“呵。”顾妗久冷笑一声,单手结了个莲花印,笼罩住内院的屏障微微闪了一下青光,她就被弹了回来。
这一次顾妗久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是个很清秀的姑娘,就是眼神十分怨毒,配上她高大的体型,怎么看怎么别扭。
逃跑失败,婢女脸色有些扭曲,只见她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夏侯惇已经被她掐住了脖子。
她的声音雌雄莫辩,“既然已经被你们撞破了,那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
夏侯惇又惊又恐地看着顾妗久,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脸色爆红,额上青筋暴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是顾妗久还是读懂了他的唇语,“先救嫣儿。”
婢女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劲风,身上的关节扭曲了起来,她的身体变回了原来壮实的模样,面容也发生了变化。
什么婢女,这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以夏侯惇的体型,在这个男人手里,也如同羔羊一般。
被他掐着,夏侯惇双脚离地,不停地在空中乱蹬,惹得男人烦了,对方也只是警告性收紧了几分力度,却没真打算要他的命。
这人的修为,在金丹后期。
“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杀了我吗?”顾妗久脚底出现了两团青色旋涡,拖着她缓缓上升,直到与这男人视线相平。
男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顾妗久也是个修仙者,而且修为与他不相上下。
吃惊的不止他一人,连带着夏侯惇都忘了反抗。
“啪。”
哑奴将另一个婢女的尸体扔到地上,那人身上看不出伤痕,只是手脚的关节都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顾妗久看着面前的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办呢?你好像更杀不掉我了。”
男人带着夏侯惇一边往后退,一边没有底气地叫着:“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掐死他。”
老掉牙的台词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顾妗久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你要是掐死了他,你背后的主子又岂会饶了你?”
这话让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变得凶很,将夏侯惇往顾妗久面上一砸,径直朝着天空中的屏障冲去,散落在院墙四周的阵旗上,突然灵光闪烁。
夏侯惇晕了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他将要砸到顾妗久的时候,精准地提住了他的领子。
封慎之面无表情地将夏侯惇扔给了湛臣,整个人在虚空中如履平地。
那个男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空中乱窜,用尽全力也没能将屏障撞出一个裂缝。
顾妗久和封慎之就一直抱着手在看戏,那男人怒极,折回身来,手中出现了一把散发着蓝光的长剑,朝着顾妗久刺来。
还未等他近顾妗久的身,一团灵力就打中了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撞到屏障之后又弹回来。
“卡!”
骨裂的声音传来,还没等男人落地,封慎之突然窜到高空中,双脚隔着一层灵力踩在男人的嵴柱上,硬生生将他的嵴柱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