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男人都这么多变了?”
湛臣来找顾妗久商量事情,看到封慎之满面春风,跟昨天判若两人,忍不住跟哑叔调侃了一句。
哑叔可不敢开封慎之的玩笑,笑呵呵地敷衍过去。
“湛臣师兄。”顾妗久正在逗清幽玩,手里的丹药随意抛起,然后清幽张着嘴把丹药接住,看到湛臣来,招呼着他过来坐。
湛臣顶着封慎之不友好的眼神,把自己的凳子拿远了一些才坐下,看着清幽耍宝。
又吃了两颗丹药,清幽才打了个饱嗝,吐出两口未消化完的灵气,懒洋洋地躺回顾妗久的手心。
“你这灵宠,一般人还真养不起。”
顿顿不是灵石就是丹药,也就是顾妗久手上有些功夫,才能经得住它这么糟蹋。
顾妗久给它揉弄着肚子,轻笑了一声,“我也就只剩下丹药能给它吃了。”
“对了,师兄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湛臣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递到顾妗久面前。
“我入城的这段时间以来,发现城主一直在服用这种丹药,我替他看过,这丹药确实含着一些灵气,不过这两天,他服用丹药的频率越来越高,总透着一些古怪,所以想请顾师妹帮忙看看。”
顾妗久打开锦盒,捻起那枚色泽明黄、圆润的丹药在指尖反复观察,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城主一直在服用这药?”
“这药果真有问题吗?”
“这是废丹。”顾妗久将那枚丹药扔回盒子里,封慎之拿过她的手,细细地给她擦拭着指尖。
湛臣看了一眼封慎之老妈子般的做派,又将视线移回顾妗久身上,“我对炼药之事一窍不通,敢问师妹,何为废丹?”
“下品丹药,虽然含有一定的灵气,但是蕴藏的丹毒也不少,这药经过了修饰,不炼药的人一般发现不了,更别提凡人了。”
“丹毒?”
这湛臣倒是了解一些,丹毒会降低修士结成金丹的品级,体内蕴含的丹毒越多,结成金丹的品级越低,进入元婴期的概率就越低。
“丹毒对普通凡人来说,表面上看起来是进补的灵药,实际上在慢慢掏空他的底子。”顾妗久美目微眯,接着说道:
“这药若是那些见财起意的修士拿出来忽悠人的也就罢了,若是有人存心交给城主服用的,那可就是居心叵测了。”
“城主告诉我,这丹药他已经服用一年有余,起初药效非常好,他也是一月才服用一次,只是今年,天灾频起,他精力贵乏,才用得勤了些。”
湛臣站起身来一拱手,“受人庇佑,当替人消灾,顾师妹,能否劳烦你出手,替他看一看?”
顾妗久连忙起身,“师兄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眼下不也是受城主庇佑吗?只不过我看起来年纪轻轻,怕是他信不得,你且告诉他是哑叔要替他诊治,稍后我们就过来。”
磐阳城主确实是个好人,住在人家的屋檐下,眼看着人家深陷泥潭,她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湛臣走后,哑奴有些为难地看着顾妗久,他不会搭脉啊。
顾妗久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出来,拿出一粒丹药交给哑奴,“一会你让城主把这丹药服下,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磐阳城主一听湛臣请了人为他诊治,受宠若惊,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看到顾妗久他们进来朝着哑奴又要跪。
哑奴看似随意,实际上用了几分暗劲将他扶了起来,让磐阳城主更相信他身怀绝技了。
磐阳城主扶着他的手,两眼含泪,言辞恳切:
“听仙师说,您是悬壶济世的杏林圣手,老朽虽才疏学浅,可也有大志气,只盼着多活几年,为百姓再谋福祉,请先生替我好生诊治一番,夏侯绝不会亏待先生的。”
“阿爹替人看病,从来不为金银财帛。”顾妗久扶着夏侯惇在高位上坐下,“城主宅心仁厚肯给我们一个住处,已经足够当诊费了。”
哑奴在一旁“啊”了两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顾妗久的说法。
“先生这是?”夏侯惇有些惊讶哑奴的嗓子,后又觉得不太礼貌,收回了手,“两件屋子而已,先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哑奴将顾妗久给他的丹药用茶水化开,端到夏侯惇面前。
夏侯惇接过茶水,看了一眼湛臣,对方点头,他才将茶水喝下。
湛臣事先让他遣退了下人,顾妗久他们进了厅堂之后,就布了敛息阵。
夏侯惇喝了那茶水,不过一息,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封慎之两指在空中轻点,前厅的条桉就飞了进来,夏侯惇也被他摆放到条桉上。
一个青色的小阵浮现在顾妗久的手腕上,她替夏侯惇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如何?”湛臣问道。
“看来他服用的那些丹药,并不是偶然得来的。”
顾妗久将阵法收回,眉头紧皱,“他体内已经全被丹毒覆盖,若不是有人事先用药吊着他的命,恐怕他早就死了。”
“那该如何是好?”湛臣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救了夏侯惇一命。
“对于修士来说,排丹毒都是一件难事,排丹毒的功法、灵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抢手货和引发血桉的根源。”
顾妗久绕着条桉走了两圈,“夏侯惇只是一介凡人,根本没办法引气入体,修炼不得排丹毒的功法,更别提炼化排丹毒的灵药了。”
湛臣皱着眉,“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顾妗久和封慎之都没有受到过丹毒的影响。
因为顾妗久本身就是炼药师,对丹药的品级要求相当高,那样的废丹从来都不会在她手里产生。
再者,她体内有异火,哪怕有丹毒,也被异火燃烧殆尽了。
封慎之的雷灵根十分霸道,丹毒会随着他修为的提升慢慢被稀释排出,况且,他服用的丹药都是出自顾妗久的手里,品质有保证。
顾妗久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她也想救下夏侯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