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风叫道:“杀狼啊!”挥手祭出太岳,向狼群飞扑而去,一剑将一头正扑向一个牧民的恶狼劈倒,跟着左掌一挥,掌心喷出三昧真火,将迎面一头狼的毛发烧着。那头狼顿时疼得汪汪乱叫,带着火扭头冲回狼群中,点燃了另外几头狼。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好大一群狼都被烈火烧着。
花满也正在挥舞着凤尾笛召唤火雨焚烧狼群。秦若峰见状大叫道:“不要用火!这里不是外面!”
卫子风一怔,这才想起这里是牧民们住的地方,这狼群要是带着火到处乱窜,会把牧民们的帐篷烧着,那就乌龙了。他赶紧将太岳横挥而过,将十几头着火的恶狼劈死在地。
秦若峰施展水系仙术,召唤冰锥攻击,虽不致命,却也能将狼群阻挡在外。花满看了叫声好,凤尾笛一指,将火雨丢向被冰锥挡住的狼群,又烧得一大群狼到处乱窜。
秦若峰笑道:“花……我们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啊!”他本想叫花姑娘,一想罗布萨还不知道花满的真实身份,便将“姑娘”两字咽了回去。
花满白了他一眼道:“少来攀关系!”
卫子风又劈死了十几头狼,还没杀过瘾,远处又是一声狼嚎,群狼纷纷掉头后撤。那些着了火的狼也挣扎着奔逃回去,卫子风看得有些不忍,但想若是留下狼的性命,遭殃的还是牧民,便忍住不理。
秦若峰伸手一指狼嚎来处,叫道:“头狼就在那边!我去杀了它!”
罗布萨却道:“罢了。英雄,那应该是狼王,狼王是不能随便杀的。真主降下狼王,自有他的道理。如果我们把狼王杀了,我们就会失去真主的保佑,整个大漠上的狼群都会过来袭击我们,到时我们完全抵抗不住。狼也是生灵之一,也只是为了果腹,就跟我们差不多。由它去吧!”
秦若峰道:“我担心的不是狼王,我担心的是这群狼是有人使唤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说不定又是黑山部的人在暗中搞鬼。”
罗布萨道:“这个不太可能。大漠的狼群是不会听人使唤的,它们只相信自己的尖牙利爪,相信它们自己的骄傲。黑山部要是真的能使唤狼群,他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秦若峰笑道:“我是觉得实在太巧了。昨天狼群袭击阿拉老汉,引得你们空巢而出救援,然后他们乘虚袭击。现在今天在这里再次铩羽而归,恼羞成怒之下召唤狼群来袭击,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罗布萨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没有人能养得起那么多狼,就是养着几万头牛羊也不够吃的。花那么大的本钱养着一群一千多官军就可以剿灭的狼,有什么用?”
秦若峰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它们一马。只是万一下次它们又来,而我们已经不在,那怎么办?”
罗布萨叹道:“大漠里的狼从来没有这么大一群,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说着摇了摇头,又道:“我们有圣山和圣湖的护佑,不会被狼群扑灭的。真要被灭,那也是天灾。我一会就组织族人先筑起沙墙,这样狼来了我们还有沙墙保护。”
卫子风问道:“怎么平时不筑沙墙呢?”
罗布萨答道:“沙墙要很多人手,还要花很多时间,那样牛羊都没人放牧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筑沙墙。”
卫子风道:“唉,要是没有沙墙,狼群直接冲进来,那不是大家都完了吗?还怎么放牧?”
罗布萨道:“是啊!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之前这里没有那么大群的狼啊!之前都只是最多十几二十头狼,我们的战士随便就能对付了。谁能想到现在不知从哪里过来这么一大群呢?”
秦若峰在旁听着,又是一阵若有所思。
卫子风想了想,问他道:“如果你们人手实在不足,可以花钱请人帮忙的吗?”
罗布萨想了一会,答道:“这个倒是有。在关内的集市有不少你们中土的砖瓦匠,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只是请来大漠的话要的价钱很贵,我们牧民请不起。”
卫子风掏出两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塞给他:“这样子够了吗?”
罗布萨吃了一惊:“这个……”
卫子风道:“没关系,你说够不够就行,不够我还有。”
罗布萨赶紧点头道:“够了,够了!还多得多!”
※※※
狼群退去之后,部族中又新添一番死伤,新添十几座新坟和哭声。卫子风不忍卒听,叹了口气,跟着罗布萨走回帐篷里喝水。
阿拉老汉居然还在帐篷里面,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怎么肥贼样!怎么肥贼样!赶走了敌银,又来了狼群!”
罗布萨闷闷的道:“或许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真主降下责罚给我们吧!算了,老朋友,本想多留你几天,但是部族里眼下事情不断,你留在这里不妥,别妄自送了性命。你快点去关内吧!”
阿拉老汉战战兢兢的道:“好,好,窝们贼就收拾走路!”
罗布萨道:“那也不必忙在一时,过了今晚再走。这里去关内还有一天的路程,你明天一早出发,正好晚上进关,免得在大漠里过夜,更危险。”
阿拉老汉连连称是,悄悄抹了把汗。
卫子风好奇道:“阿拉老汉,你们是商旅队伍,那是去关内做什么买卖呢?”
阿拉老汉说道:“贼个嘛,窝们是从大师国带着拉里的布道酒和香料、卡里等等东西,经过大漠入关,走到中土的锦溪拉里贩卖。绿们锦溪的银,特别系大官和有钱银,特别喜欢大师国拉里的布道酒和香料,窝们阔以卖很多钱。蓝后,窝们再从锦溪买一些瓷器和茶叶贼些,再经过大漠,运到大师国去卖,也阔以卖很多钱。”
卫子风听着他的中土话,几乎满头雾水。花满吃吃而笑,对他说道:“二少,听傻了吧?他的意思是说,他是来往中土的京师和大食国的商人,买卖货物,可以赚很多钱。因为中土的东西,大食国没有,而大食国的东西,中土也没有。他们就是赚这个钱的。”
卫子风叹道:“难为你居然能听懂。我是真听不懂。”
阿拉老汉涨红着脸道:“老汉老了,唆话不牛腻。不过,绿们中土的锦溪拉里有翻译,翻译,贼个就没有关系的啦!”
卫子风道:“你的这批货物值多少钱?要不,我把你的东西都买下来吧?这样你就可以直接返回那个什么大食国去了。”
阿拉老汉愣了一愣,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贼个,不行的嘛!你买了窝的东西,你自己又用不着,很浪费的嘛!再唆,绿系窝的恩人,窝不能赚你的钱。再唆,窝们还要到锦溪进货的嘛!”
卫子风道:“没关系。我觉得你的那个什么布道酒很好喝,你有多少,全卖给我吧!我要买下来请全部族的人喝。”
罗布萨赶紧摇手道:“不用,不用!”卫子风也摇了摇手:“没关系!喝了你们的酒,现在轮到我请你们喝酒!”他大手一挥,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豪迈。秦若峰微笑着,却不出声。
花满吃吃笑道:“什么布道酒?是葡萄酒啦!笨蛋!”
阿拉老汉迟疑了一会,说道:“好吧!窝们贼一批布道酒一共系三十桶,一桶系系两银子,一共系三百两银子。窝送绿们两桶,只要恶百巴喜亮银子……”
卫子风掏出荷包,捡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他,说道:“不用找了!”
很久以前,他也见过别人这么豪气地大手一挥,大喊一声“不用找了”。想不到,现在也轮到自己来喊了。
阿拉老汉又惊又喜,连连鞠躬:“系,系,恩人,绿真系大方的主顾。窝们在锦溪遇到的拉些人,没有拉一个像绿贼么大方的。窝贼就出去喊银把布道酒搬进来。”
花满道:“喂,二少,葡萄酒这个我喜欢,让他搬进来吧!”
卫子风点了点头,对阿拉老汉说道:“那就先搬两桶进来吧!别的先放在外面,告诉大家我请大家喝酒。”花满自回帐篷去拿自己的碗筷。她生性-爱洁,也跟卫子风他们一样自己带着碗筷。
罗布萨见卫子风这么大方,便不再阻止,只说道:“现在大白天,不方便痛饮。要不晚上再请他们喝吧!晚上没关系,喝了可以睡觉。”
不一时葡萄酒搬了进来。阿拉老汉对卫子风千恩万谢的。卫子风正在谦让,见到秦若峰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一行三人来大漠寻找一个“酷热异常”的地方的事情,向这种往来大漠的商旅之人打听,那是再也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阿拉老汉道:“阿拉老汉,你一直往来大漠,游历各方,那你一定听说过很多故事了?”
阿拉老汉点头道:“系呀!窝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跟银们做点买卖喝点酒说点话,听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和窜唆。绿们中土的窝就不唆了,就唆唆大漠里的故事好了!”
当下他用他那蹩脚的中土话,连比带划地对卫子风说起大漠上的一些传说。阿拉萨德和天山岚的传说已经不用他说了,他说起的是大漠深处一座黑城堡的传说。传说在很久以前,大漠深处有一个神秘的王国,国王是一个女子。虽然是女子,但是她拥有一种非比寻常的能力,据说凡是被她用眼睛盯着的人都会消失不见,不知到哪里去了。除此之外,她手下还有一支黑蛇军队,咬中必死。她用着这种神秘的能力和军队征服了很多部族,建立起了一个残暴的王朝,规定所有部族都必须向她称臣进贡,不然就会诛灭。经年累月,王城里堆满了珠宝,随便哪一件都能让人变成富翁。
但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女王的这种残暴统治激起了各部族的反抗。各部族联军在大漠里找到了一种碰见火就会剧烈燃烧的“黑水”,装在筒子里,用来喷女王的黑蛇军队。一队人喷黑水,一队人射火箭,把女王的黑蛇军队诛灭了个干干净净。
联军们攻陷了王城,在王城里大肆劫掠。但没等他们撤出,黑风暴就突然袭来,将黑城堡和联军都掩埋在黄沙之下,只有极少数人逃了出来。一个曾经威震西荒的王国首都,就这样被黄沙掩埋。
从那以后,总是有人想找到这座沙海迷城,但是很难找到。即使有人进去了,也带不出来任何一点东西,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总是大喊有鬼。也有人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拿出了珠宝,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永远都在原地兜圈子。但说也奇怪,只要他放下所有珠宝,道路就会出现在眼前。有的人就这样走了出去,但更多的舍不得放下珠宝的人,就在那里一直兜圈子兜到饿死渴死为止。
有些人想要出来的人带路再去找,但那人就会拼命摇头,说宁可被狼咬掉半个脑袋也不愿再去迷城。众人无奈,也就只得罢了。
千百年过去,随着岁月的变迁,黄沙渐渐偏移,最后再也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地方和那批珠宝。
花满听得津津有味,说道:“这些故事我最爱听了,虽然听过了不止一遍,还是愿意听听。大漠、千年前的王城、迷死人不偿命的迷宫、黄沙之下的珠宝……想起来就很神秘,虽然是有点吓人。”
秦若峰笑道:“要不,我们也去试试?我们用飞的,说不定能找到。哈哈。”
花满道:“算了吧。都多少年了,黄沙早就淹没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就算真找到了,你敢拿那里的珠宝么?”
秦若峰笑了笑不说话,对阿拉老汉说道:“故事很精彩。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