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虽然皇上皇后都不能出席,但沈亦瑾也给足了她体面,赐了陌无痕一座府邸,毕竟陌无痕现在是一朝御史,娶的又是当朝的嫡公主,也该有个体面的住所。
宁阿若远远看着高头大马上玉树临风的陌无痕,满脸洋溢着欢喜,对昭华公主百般呵护,她哭成了泪人。
段时久怒斥她丢他的人,让她心里更不好受。当洛清烟也冷嘲热讽时,她便当街跟洛清烟扭打起来,“你个破落户,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好歹我宁国公府还在,我还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你有什么?”
“你敢对我不敬,我是段府的主母,你就该被我压着!”
“那又怎么样,我还怀着孩子呢,我的孩子是段府的长子!”
两人互相撕扯着头发,口吐芬芳,引得许多路人看笑话,段时久却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他懒得在这里丢脸,还是青楼里的姑娘贴心。
转眼到了二月,亦瑾终于同意放江画卿回府,她也该做些成亲前的准备了。
江画卿回府就看到府里大变样,处处花团锦簇,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爹,娘,我回来了。”江画卿嚷嚷着,进了江安的院子。
江安正在给一棵开得正好的绣球浇水。听到她的声间,立刻放下了水壶,“我可算回来了!”
邹氏闻声也出来了,两人围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圈,江安道:“嗯,几天不见,好像变了许多。”
“是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越来越有大姑娘的韵味了。”邹氏盯着她胸前笑得十分欣慰。
江画卿脸一红,天天跟沈亦瑾亲亲抱抱,以前平平无奇的胸,竟然像发面馒头似的,一天天鼓涨起来了,她也暗自得意,可现在被娘当面说出来,还是挺难为情的。
“日子一天天近了,该准备的都得准备起来了。来看看,娘给你绣的这些东西,合不合用?”邹氏拉着她进屋。
江安在后面不满地嘀咕:“那些东西晚点再看不行吗?让她先陪我练练拳脚,府里现在连个陪我练拳的人都没有,好些天没舒展一下筋骨,我这浑身不得劲!”
“爹,我一会再去陪你。”
江安只好继续给他的花浇水,现在他无官一身轻,府中的侍卫也都被赵青山接管,安排到城中巡防看守城门了。他只能伺弄伺弄花草打发时间,说起来是清闲,可实在无聊得很。
邹氏拿起一件绣牡丹的红色肚兜给她,让她试试,“会不会小了?”
“不会的,很合适,娘,绣这么多,花了不少时间吧?”看着一大堆红艳艳的衣裙,她抱着圆圆暖暖邹氏撒娇。
“没花多少时间。你是我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当娘的也只能给你做做这些了,娘亲手做的,穿着舒适合身些。”邹氏没有一天闲着,给她绣了许多东西,日常穿的外袍,贴身的衣物,包括手帕绣鞋等。
“谢谢娘。”江画卿笑着在邹氏脸上亲的了一口。
“你呀,以前也没学过针线女红,这马上要嫁人了,有一件事可不能假手于人。”
“什么事啊?”
“给你的夫君做一套衣袍,从里到外,都得你自己动手,这样他才能被你套得牢牢的,婚后两人才能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江画卿皱着眉,一脸为难,“必须要我亲手做吗?我不会呀!”
“必须的,不会就学,娘教你。把你的情意和心愿一针一线地绣在里头,表达你对他的爱意,回门的时候姑爷得穿着你做的衣服,表示他对你的爱惜。这是大荣的风俗!”
这风俗可真够坑爹的!江画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着针线,跟着邹氏学起来。
一件外袍,用了她六七天时间,虽然看不出绣的是什么花纹,但好歹算是完成任务了。内衣和亵裤不需要绣什么花纹,只是缝制,又用了两天时间,最麻烦的是做靴子,用了三天,才做好一只,还只是绣了简单的云纹,等到第二只做好的时候,才发瑞两只花纹不一样,她自嘲地摇摇头,“这样的东西,谁会穿啊,穿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好不好不要紧,心意在这就行了。”她又自我安慰,管他呢,反正只是像征性地走个过场,他未必会穿。
当她躲在闺房绣最后一样手帕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其中夹杂着邹氏的笑声。府里这段日子很清静,是谁来了让娘这么开心?
她拿着手帕针线就往外跑,想去看个究竟,就碰到沈亦瑾正吩咐人抬着东西往她院子里来。
“阿卿!”沈亦瑾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今天是及笄的日子,我是来庆贺你生辰的,还有嫁衣和首饰也都做好了,我顺便送过来。”
今天是她生日?她这些天忙着完成任务,自己都忘了,爹娘也没提醒她。三天之后就是成亲的日子,她还以为要等到接亲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沈亦瑾走近她问道。
“没,没什么。”江画卿连忙把东西往背后藏,这样的憋足的针线,让他看了不被笑话才怪。
“我天天想你,总算见到你了,你越来越美了。有没有想我?”沈亦瑾满眼的热切。
这几天她躲在房里,想着不见外人,都没有好好收拾打扮,素面朝天的,他竟然说她美?有些不好意思 ,点点头,“想。”
邹氏笑容满面地说道,“想着三日后就是大日子了,今日阿卿生辰便没有声张,总不好叫人出两份份子钱。还是咱姑爷有心!去前厅喝杯茶吧,阿卿,收拾收拾快过来。”
“岳母不用客气,你先去忙着,我一会就过去。”他想跟阿卿单独呆一会,这些天他可又体验了一把什么是相思入骨。
邹氏明白他的心思,自然不会阻止,转身去厨房张罗去了。
等东西都抬进去了,他让所有人都退下,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阿卿搂进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折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