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太犀利,皇上转开了头,语气淡然道:“朕知道你舍不得她,看在你的份上,朕会把她留给你亲自处理。”
一看皇上就是在应付他,“皇兄,若是她真的能制作出称霸天下的大杀器呢?”
听他这样说,皇上眼睛一亮,“她真有这样的本事?”沈亦瑾这两天跟她私混在一起,定是知道些什么,看来她之前是不肯把大杀器交出来,江安果然有异心!
“臣弟见过她制作出的烟花,声光响亮,或许她真的会制作大杀器,但不论我如何追问,她也不曾透露半点……”
皇上本想今天就找个借口把她拘起来的,沈亦瑾跟她来往密切,万一说露了嘴,让她听到什么风声,给江安报信,那他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看来还得慢慢来,先哄着她,让她主动交出制作大杀器的法子才好。
“那就先看看吧。你也要加把劲呀,怎么你努力这么久,她一句真话都不肯对你说呢!”皇上皱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沈亦瑾心中冷笑,之前不是他横加阻拦吗?现在想从她那里得到有用的东西,反过来怪他不努力了!
“她从小受江安教导,那样事关大荣安危的机密,她怎么会跟我说呢?要想她主动交出大杀器的制作方法,还得皇兄费心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又把难题抛给他,“只要你能想办法让她交出大杀器,朕就给你们赐婚。不过,今日我们的谈话,你要对她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半个字,否则,就算朕赐了婚,你和她也无法幸福安宁地过下半生。”务必要让他把嘴闭紧了,既然一心想娶她,那就用这个来堵住他的嘴!
君心难测,皇上可真是心思深沉啊,随时都在给他挖坑让他跳!
要置江安于死地,强拉自己做帮凶就算了。还不惜抛出赐婚的诱饵,让他去哄骗阿卿,只为了得到大杀器。
若真如了皇上的意,江安死了,安南王府覆灭了,到时就是留她一命,她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就算强行把她留在身边,阿卿只怕会恨死他,怎么可能跟他过下半生?又哪来的幸福安宁?
可即使皇上不这样做,这事他也没法跟阿卿明说。江安一腔热血,若知道皇上处心积虑想要他死,想要把安南王府连根拔起,说不定他一怒之下真的反了!
战乱一起,血流成河!到时谁是江安的对手?谁能拦住江安的铁蹄?
沈家的江山怕是真的要改姓了!
“臣弟明白轻重,皇兄放心吧!”皇上虽然昏了头,可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兄,大荣的江山,是沈家多位先帝打下来的……
“官员们要进宫了。你先去给母后请个安吧,这几日你都没去母后宫里,母后的病又重了!”
“是!”
沈亦瑾心事重重地往慈安宫去。本该君仁臣直,共同维护大荣和平的,却因皇上的猜忌多疑,而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殷怀远的事也瞒不了多久,皇上若等不到他回来复命,定会另外派人去传旨,为防密旨泄露,还会让人调查殷怀远的去向,到时知道是他坏了他的大事,皇上绝不会再纵容他了,殷怀远不能留!
他秘密交待了天惊几句,匆匆进了慈安宫。
洛清烟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太后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因为身体不适,拒绝了命妇们的请安。
“母后,您怎么又咳得这样厉害?可请御医来看过?”沈亦瑾上前去给她拍背。
“你还管哀家做什么?几天也不来哀家请安,哀家……咳咳咳……”
“母后,儿子是看您有人伺候,所以才没过来,省得你看到儿子不高兴。您这是怎么了?”
咳完一阵,太后擦着嘴角说道:“你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别人跟哀家非亲非故,哪能跟你别?况且,别人接近哀家,都是别有目的的!”太后恼怒地瞪了洛清烟一眼。
洛清烟哭着道:“母后,清烟真的不知道舅舅做出的那些糊涂事,不关清烟的事啊!”
“别叫哀家母后,哀家今日听了皇上的话,才知道定国公府已经破落成那副样子了!本还想今日宫宴上当众宣布收你做义女的,现在哀家收回懿旨,废除你的公主封号,收回赏赐!”
“太后娘娘,您就看在清烟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不要生清烟的气了好不好?赏赐我都不要,我只想留下来伺候您……”
“哀家不要你伺候,你退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哀家面前……咳咳咳……”太后是真的被气到了,本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定国公为了敛财,指使她舅舅去收保护费,这不是在给皇上抹黑吗?让这样的人沾靠上皇家,那还得了?
她幽怨地看了沈亦瑾一眼,这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以后,跟她更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正要转身,就听到一个冷嗖嗖的声音,“等等!经嬷嬷,母后不是说了要收回赏赐吗,把她身上的东西,都取下来!”
洛清烟尴尬地咬着唇,任由经嬷嬷带着宫女们,把她一身首饰掳的一件不剩,其中包括他那枚玉兔!
被赶出了慈安宫,发髻散乱,狼狈不堪。到手的荣华富贵,就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在她眼前破灭了。碰到入宫的各官员家眷,她慌乱地往偏僻的小道上躲。在心里把沈亦瑾和江画卿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时江画卿带着一马车烟花到了宫门外,留下侍卫好好看管,做好准备,等她的吩咐点火。
她只身进了宫门。烟花易燃易爆,可不敢带进宫里去,万一一个不慎,可能会引火烧身。
总觉得这宫宴就是场鸿门宴,因此没有带邹氏和江墨韵,江安不在京中,还是低调些好。
她代表的是江安,以重臣的身份进宫赴宴,所以不用以家眷的身份去拜见太后,而是直接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笑容和蔼可亲,一口一个爱卿,叫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也陪着笑脸,和皇上演着君臣和乐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