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穆易辰好像喝醉了,笑的有些邪狞,看了一眼沐雨晴,“你对她有真心,她对你还有吗?”
沐雨晴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小声的说:“胡说什么呢你,我对他怎么就没真心了,要不是人家何翊,我恐怕早就死在美国了。”
猝不及防的,穆易辰突然俯过去身子,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惊的沐雨晴目瞪口呆,他这是发酒疯吗?
一直很淡然的何翊,眼睛突然闪现一丝难言的复杂情绪,他端起酒杯,别过去脸,猛灌了一口。
这个时候,航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钻进何翊的怀抱,“粑粑,帆帆在睡觉觉,你陪我躲猫猫。”
只是一瞬,何翊又变得可爱可亲,捏捏航航的小脸,“哥哥在睡觉,我们航航也要睡觉觉。”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躲猫猫,粑粑陪我一起躲猫猫!”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瓷碗砰的摔在桌上,在桌上打了几个旋儿,滚在地上,碎成几片。
“我才是你的爸爸!”穆易辰冲着航航低吼。
航航他生气的样子笑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沐雨晴站起来,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背上,“你喝醉了是不是? 你喝醉了就去睡觉,别在这耍酒疯,孩子都被吓住了。”
何翊把航航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航航乖,航航不哭哈,航航是最勇敢的男孩子!”
穆易辰噌的一下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走到何翊的面前,冷冷的说:“放开我的孩子!”
何翊抬了抬眼皮,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做孩子的父亲?”
“对,我没有资格,我没看着他们出生,没有陪着他们成长,没有听到他们第一声啼哭,甚至没有为他们换过一次尿布喂过一次奶,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以为我这四年的日子过得很潇洒吗?以为我就不想他们不记挂他们吗?人人都说我穆易辰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谁看到我的无奈我的痛?”
说完,他双手抱着头,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一刻,沐雨晴才深刻的理解到,这四年,他没能陪在她的身边,他对孩子父爱的缺失,感到深深的内疚。
轻轻的叹口气,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航航眨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那个爸爸好幼稚,都这么大了,还哭哭,羞羞羞!”
穆易辰慢慢的从沐雨晴的怀抱里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向航航,哑着声音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粑粑啊,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叫你粑粑吗?我以后叫你粑粑,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因为你哭哭的样子,好吓人喽!”
吸了吸鼻子,穆易辰抹了一下没干的泪水,“爸爸没哭,是沙子吹进爸爸眼睛里面了。”
航航从何翊身上跳下来,翻了一个白眼,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说:“粑粑你真的好幼稚!”然后轻飘飘的走了,留下三个大人面面相觑。
现在的小孩儿都成熟这么早吗?
有了儿子的肯定,穆易辰顿时变得又振奋起来,让沐雨晴又拿了一个瓷碗,跟何翊又对饮起来。
边喝酒边止不住的炫耀,“看见没,这就是血缘!”
不管隔着多远的距离,隔了多久的时间,他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任谁都无法割断的事实!
何翊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端着酒杯慢慢的饮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顿酒,他们两人从下午两点喝到晚上八点多,中间两个孩子跑过来对着他们又喊又打,沐雨晴支着手肘打了一个盹儿,张嫂把刚洗的被单晾干又收回,小黑练了几个小时的散打溜了两回狗,饭菜热了三次,酒换了四回,终于,在客厅的挂钟敲了九下之后,两个男人赌趴下了。
沐雨晴懒洋洋的站起来,对着一旁打瞌睡的张嫂说,“收拾收拾都睡吧!”
穆易辰被扶进主卧,何翊睡了客房,一睁眼,已经是明天。
穆易辰醒来,感觉头疼欲裂,挣扎坐起来,看见身边空空的,没了沐雨晴的身影,心里顿感慌慌的,刚想起身下床出去寻找,沐雨晴穿着浴袍打着哈欠端着一杯醒酒汤走了进来。
“你醒了?”
沐雨晴把醒酒汤递过去,一头倒在穆易辰刚才睡过的地方,含糊不清的说,“以后你再喝醉,我就跟你断绝夫妻关系,艾玛累死了我了。”
昨晚,两人被佣人扶回各自的房间,刚开始都挺老实了,没过半个小时,两个男人都吐了起来,无奈佣人都已经入睡,沐雨晴伺候完这个伺候那个,楼上楼下来回穿梭。
好容易安抚了何翊睡好觉,回到卧室看见穆易辰正伸胳膊伸腿,成一个大大的大字,一个人占据了整个大床,哀叹一声,在旁边的沙发上蜷缩着,刚准备合上眼,穆易辰突然一声大吼,她惊的赶忙过来抱住他。
穆易辰拉着她的手就开始说,说他这四年的心酸与伤痛,说他的脆弱与悲伤,还一个劲儿的询问沐雨晴,你了解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明明沉入海底却有不甘心拼命往上爬爬上来以后发现什么也没有的绝望感。
困得要命累的要死的女人理解不了这么长的句子,只要闭着眼睛点头装样子,也不知道穆易辰是真醉还是假醉还是趁机报复她,忽地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你不是我怎么可能懂?没人能懂我理解我,没人知道我在水深火热中怎么熬过的这么多年我实在太辛苦了太辛苦了。”
沐雨晴支撑着他垮下来的整个身体,无语的反抗,老公,我才是那个最辛苦的人好吧?
沐雨晴不知道穆易辰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地上的,更不知道自己明明穿的很整齐的睡衣是怎么被人抓破胸口的。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一切一切的,都源自床上那个呼呼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