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奶奶的话，年初晨不清楚聂奶奶是否知道聂夫人抢走了她的孩子。

年初晨不语，眼底恨意四起，睥睨聂夫人的眼神，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以往的畏惧，以前在聂夫人面前，她是心虚的，是害怕的。

依照她这样的身份，和聂凌卓在一起的确是高攀了，可是这一刻无所畏惧，做事心虚理亏的人是她们母女两个。

“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我招你惹你了吗，从最初到现在，你把我当猴耍，威胁我，恐吓我，欺负我，那些我也就忍了，既然那么讨厌我憎恨我，为什么要把珊珊带走，聂瑜没有廉耻心吗，明知道那孩子是我的，却让珊珊叫她妈妈，你和聂瑜全都没有廉耻心吧！”

年初晨再也不想在她们面前忍气吞声，她们的行为真的恶心到她了，一想到这几年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全是聂夫人和聂瑜，聂家的人所造成的，年初晨的愤慨张牙舞爪的滋生。

聂奶奶听得一头雾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初晨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呢，什么珊珊是你的？珊珊怎么可能是你的？”

聂奶奶脸上惊异不断，年初晨瞥见聂奶奶吃惊的刹那间，有些慌乱是装不出来的，聂奶奶面容上的苍白和不知所措，年初晨可以肯定聂奶奶一定不知道聂夫人她们干得龌龊事。

“今天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这几年我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我也要让你们深刻的尝尝，珊珊是我的，从这一刻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她。”

年初晨的恨意膨胀，似乎连带着是聂家人的聂奶奶，哪怕她不知情，年初晨也觉得讨厌了。

聂夫人亦是激动不已，不喜欢年初晨，但也不能让年初晨把珊珊从聂瑜身边带走，“初晨，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说对不起，过去是我的不对，是我对你太苛刻刻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请你不要跟聂瑜抢珊珊，我们那样做真的是不得已的，如果有选择，我们也不会让你和珊珊分开。”

聂夫人终于第一次在年初晨面前放下身段了，赔礼道歉，真心诚恳的认错，可不管怎样，年初晨再也不会买账。

“晚了，没用了，珊珊，我一定会带走。”

她们母女两个被设计分开了好几年，错过了灵灵最需要她的时候，错过了灵灵的成长，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掉入了她们设计的局里，这种悲痛和算计，令年初晨全身上下无以复加的疼。

“初晨，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这样做，珊珊是你的孩子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这几年都是聂瑜陪在她身边，小孩子的世界很脆弱，你若是告诉珊珊，你才是妈妈，她会不高兴的，也会影响她以后的成长，就算恨我们，但至少看在珊珊的份上，不要给她的童年带去阴影。”

聂夫人的哀求，年初晨无动于衷。

即使现在对珊珊或许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年初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想念女儿的心是那般迫切渴望，在珊珊离开她的一千多个日子里，她没日没夜的思念难过。

如今，珊珊就在眼前，她就在身边，年初晨做不到和珊珊不相认。

聂奶奶被她们之间的谈话给弄得满脸震惊和难以置信，完全不知道聂夫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造孽，你这是造孽啊！你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耻的事！”聂奶奶激动的指责聂夫人。

“妈，我也是没办法，聂瑜在美国发生了一点事情，遭人羞辱之后发生了意外，不能再孕，当时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聂瑜绝望的消沉下去，我只明白若是能有个孩子，或许能勉强让聂瑜重新面对生活，尤其这个孩子，还是她侄女，也是她的亲人，若是亲上加亲，认她做妈妈，聂瑜就不会自寻短路……”

聂夫人说出当时的实情。

聂瑜的经历和遭遇，让聂奶奶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不好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聂瑜身上，为什么我们聂家这些年来没有一天太平日子可过，到底是谁的错？是谁毁了这个家？”

聂奶奶很沮丧，前所未有的沮丧和痛苦。

自从儿子离开之后，聂家就被整得乌烟瘴气，家不像家，每个人都揣着各自的心思，各过各的日子，从不曾像一家人。

年初晨听了聂夫人的解释，她没有任何思想的转变，依然是对她们恨之入骨的仇视。

“不要求我，我不会答应，不管聂瑜有什么样的遭遇，都不应该构成要抢走我孩子的充分理由。你们太自私自利了！我不可能让珊珊跟着你们继续生活下去。”年初晨说完，在发泄了一番，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后，她不会再顾虑任何事，任何人，定然毫不犹豫的将珊珊接走。

“初晨，不要走，别这样，我们好好说，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们，让珊珊继续留在聂瑜身边。只要你说，我都能做到的，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会极力去做。”

聂夫人做出最后的妥协，就算他们聂家要和年初晨争夺一个孩子，胜算的可能性很大，但始终聂夫人也出于聂珊珊的情况考虑，始终不希望聂珊珊的童年生活从此失去快乐和光彩。

“省省吧。”她什么都不要。

年初晨的断然拒绝，态度坚定。

“你快和凌卓结婚了，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可聂瑜什么都没有，她只有珊珊，初晨，请你看在珊珊被聂瑜照顾得很好的份上，你就原谅她行吗，把珊珊交给她来抚养……”

提出如此荒谬提议的聂夫人，于年初晨此刻看来，就好像是疯了那样，也使得年初晨更加痛恨她们，“她幸亏把珊珊照顾得好不错，否则，我会要你们命的，就算我豁出性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来自于年初晨狠厉的眼神，是年明康从未见过的。

陪着她一道来聂家，年明康不发一言，让她独自一人发泄内心的不快和痛恨。

“年初晨……”聂夫人好话说尽，却得不到年初晨一丝丝的态度转变，自是失去了耐心。

“年初晨，你最好想明白点，珊珊也是凌卓的孩子，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们聂家才是珊珊真正的家，我是她奶奶，聂瑜是姑姑，你那时候有什么能力抚养珊珊，你敢肯定如果珊珊当时跟在你身边，现在的珊珊会那么聪明，生活条件优越，生活得像现在这么好吗？”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珊珊跟着你，一定会受很多苦。你爱珊珊，如果你真的爱珊珊，就应该为珊珊的未来考虑。我们抚养珊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若是……你执意要和我们聂家争珊珊，后果会怎样，你应该明白的。”

聂夫人不顾其他人在场，向年初晨发出警告威胁。

年明康终是忍无可忍，“你别想再用以前那一套对付我们，如果真要闹得不可收拾，我们法庭上见！、。我就不信法官会偏袒一个在哺乳期拐走孩子的小偷骗子。”

“你……你说什么！”聂夫人气不过，从来还不曾有人说她是小偷，年明康这个混蛋也不看看他的命究竟是谁救的。

“不经孩子的妈妈允许，就擅自偷偷摸摸把孩子抱走，让孩子妈妈在失去孩子的这几年里度日如年的承受煎熬，让孩子从小失去母爱，这不是骗子小偷，是什么？你们最好是别把珊珊主动交出来，我们最好是法庭上见，用法律途径来解决，我就不信聂夫人你丢得起这个脸，就算聂夫人你可以丢脸无所谓，聂家整个家族也会脸上无光，弘信也会跟着出现诚信危机，到时候我们走在瞧，新仇旧恨，聂夫人，给我等着，你欠我们年家的，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年明康不会忘记年大雄是怎么死的，更加不会忘记年初晨在聂家一次又一次所承受的痛苦和磨难。

聂夫人满脸惊慌，隐约也知道现在的年明康，今非昔比了。

“乱了，乱套了，你们这些人，到底干些什么了……”

聂奶奶气得血压升高。

阿正在旁伺候着，也不敢吭声，虽然很为年初晨不服，替她难过，可是现在应该是说什么初晨丫头也不会听进去吧。

年初晨和年明康一道从聂家出来时，年初晨忽然间顿在了原地，泪流满面，在聂夫人面前的狠绝坚定，这个时候似乎全没了底气，她和其他人一样，和其他所有爱着珊珊的人一样，不忍心伤害珊珊，可以想象珊珊的难以接受，但是，她又必须把她带回来，不能再让珊珊离开她了。

“明康，我该怎么办？我好恨，好恨他们分开了我和珊珊……可现在，我又怕，好怕伤到珊珊。”

发泄之后，对着聂夫人一顿坚决如铁，势必要把珊珊抢回来后，年初晨心里反而没有底，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慢慢来，等珊珊大一点，懂事一点，她会明白的。她还那么小，你跟她说谁是妈妈，谁是谁非，她不懂，甚至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还会认定你是破坏她目前所有一切美好的坏人，初晨，这件事情不能轻举妄动，哪怕女儿就在眼前，你也不能冲动。”

年明康逐渐的把事情看得明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