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如何抱怨,该准备的一点不能少,还要尽快到宫中去。
冯晓华一个现代人,对古代的规矩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花颜和白鹤也根本帮不上忙,顾老夫人听说了消息着急,拿着牌子就准备去陪冯晓华,被顾老爷子拦下来了。
“太后要见晓华,你跟着去添什么乱?这不是给晓华找麻烦吗?你派两个心腹嬷嬷过去,跟着晓华,也跟她说说规矩,免得惹了圣怒。”
顾老夫人一想也是,天家之人向来喜怒无常,太后可能只是一番好意,若是顾老夫人执意同去,真可能惹恼太后。
她连忙挑了两个几十年的老嬷嬷给冯晓华送过去,刚好赶上冯晓华要出门,身后跟着的,果然是花颜和白鹤。
顾老夫人拉着冯晓华就掉眼泪:“我可怜的外孙媳妇,要进宫这么大的事那老婆子连个嬷嬷都不给你准备,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这回可真是冤枉了蒋老夫人,蒋老夫人虽然气蒋伟琛状告蒋律,可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冯晓华进宫,若是惹恼了太后,忠勇侯府也要跟着倒霉,她当下就派了两个嬷嬷过去,可这两个人却被冯晓华给退回来了。
“倒是给了,我没要。”冯晓华老实道。
顾老夫人连忙介绍了这身后的两个:“这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你跟着她们,我也能放点心。”
老嬷嬷们给冯晓华行礼,一举一动,果然并非常人。
“那就麻烦嬷嬷们了。”冯晓华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时间紧急,她和嬷嬷一块儿上了马车,就连忙往皇宫赶。
京城虽大,可忠勇侯府和皇宫也不算太远,嬷嬷只能挑着最需要的说,将行礼的方式,不能直视贵人这些规矩都一一和冯晓华讲明。
剩下的,只能到时候看随机应变了,不过她们跟着,若是有其他情况出现,也能及时和冯晓华交代。
不多会儿,就到了慈宁宫,冯晓华先是按照嬷嬷说的行了礼,也没敢看太后的样子,听声音倒是十分慈祥。
她按照太后的吩咐坐下,才满脸堆笑的恭维道:“草民原先从未想过能有面见太后的机会,今日一见,竟是如同天女下凡,难以想到咱们的圣上已四十有余。”
是个女人都爱听好话,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听见这话自然高兴,便随口询问了几句,无非就是在京城住的惯不惯之类的。
不多会儿,就说到了正题:“哀家听说这伟华是你一手建立,其中的秘方也都在你一人手上,连你夫君都不知晓?”
“若是这么说,倒是也得宜。”冯晓华自知无法隐瞒,还不如坦白:“草民的夫君并非不知晓,只是他对这些无兴趣,并不知怎么操作,而秘方的关键,其实还是温度的把控,火候的掌握这些。”
说着,她眨眨眼,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该打,草民怎么和太后说起这些。”
她还没有诰命,在太后面前也不知道怎么自称,只能选一个不出错的来。
太后倒是没有生气:“哀家这里倒是有很多工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他们探讨一下酿酒的技术?”
这是直接讨要秘方?
也太直接了吧?蒋伟琛不是说了皇帝已经放弃这个打算了吗?怎么换了一种形式让太后过来要了?
她面目纠结两分,斟酌的开口道:“草民自是不胜荣幸,可您也知道,草民只是一介女流,这酒坊虽是自己的嫁妆,可也不敢擅自处置,还要同夫君商议。”
她顿了顿:“太后您有所不知,这酒坊虽是我的产业,可一直是和皇商周家的幺子合作,这是夫君在联系,若是草民答应,之中的牵扯还要夫君处理,所以必须要跟夫君商议才能拿定主意,还请太后恕罪。”
“你确定?”太后怒道:“皇帝可是跟哀家说了,蒋伟琛那小子说的是全听你的!”
冯晓华被嬷嬷推了两下,才慌忙跪下,连声道:“这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抬头!”太后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冯晓华抬起头,目光坚定而真诚,仿佛真的只是不敢做主的小媳妇,太后忽而笑了起来:“起来吧,哀家也不逼你了。”
皇帝说听说这个丫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下子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伶牙俐齿,却丝毫没有惧意,看见自己这个能掌握她生死的人,仿佛只是和村口的大娘聊聊天,这份胆识,倒是让人赏识。
她的规矩一看就是新学的,刚刚跪下求饶也是听了嬷嬷的指挥,在她跪地之前,太后分明看见她眼中写着:
酿酒不是简单的事呀,怎么还没完?
就冲着这份胆气,太后也生不起气,尤其这个丫头长得俊俏极了,一双杏眼好似真的会说话,一直都亮晶晶的,看见她的时候先是惊艳,接着是欣赏,这份欣赏完全不含身份地位,让她十分欣喜。
冯晓华卖乖道:“太后娘娘,草民无法做主秘方的去留,可草民有存了一批酒,如果您愿意屈尊品尝的话,不如草民派人送进宫来?”
“什么酒?”太后来了兴致。
冯晓华微笑道:“有些花酿,还有些果酿,伟华酒也有些,都是去年的酒,废了好大力气才留下来,历久弥香,若是太后不着急,就埋上几年,应是更回味无穷。”
“好!”太后被勾的馋虫都出来了:“哀家也不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便宜,你送酒过来,哀家出钱跟你买。”
“哪能要您银子呀!这是草民孝敬您的!”冯晓华连忙卖乖道。
“行了,你那两个眼珠子都快变成金元宝了,就这财迷的模样,也不知道蒋家那小子是怎么看上你的。”太后被她逗笑,说话也亲近了两分。
冯晓华打蛇随棍上:“可能因为我的眼睛看见银子的时候像宝石一样亮晶晶,把他迷住了。”
“你这丫头…”太后捂嘴大笑,被逗得合不拢嘴。
“说什么呢这么乐呵,母后,您也不找人通知臣妾一声。”
外头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步步生莲,摇曳生姿,眼神一扫冯晓华:“你就是那个抗旨不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