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抬起头望着浩轩眼神,心中一阵寒战,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看看床上郁尘,惨白的脸色难受不已的样子,是,这个的确要靠郁尘自己挺过来。
可倘若~倘若挺不过此坎,床上人将会昏迷不醒,或许更加严重,脑部严重损伤,会导致瘫痪,又或是变成傻子,与其让郁尘这般痛苦,还不如不忆起以前的事。
“有,曾经师父跟我说过有一种方法可以封住记忆,我有做笔录,只需银针即可,虽臣的针法没师父的精通,但依臣如今的医术完全可以施这套针法。”碧瑶扶手与地道。
“可有风险。”浩轩一脸无表情,碧瑶看得他有些心慌,低下头“有,万一失败,严则丧命,轻侧脑风。”
浩轩负手与后背,一步步走到郁尘身旁而坐,举过身拨开郁尘挡在脸上青丝,青丝已湿透,此时脸色煞白如纸,如同活死人一般,他久久得望着郁尘,眼睛不都眨一下,随后放出一声沉重的语气
“有方法总得一试,如若~如若真出什么意外,朕不会不要她的,朕会照顾她一辈子。若是试针丧命,朕也认了!
就算郁尘死,朕也不让她落于他人手中,郁尘只许朕一个人的,无论生死,她都只许朕一人。”
碧瑶有些没站稳脚步,身后一阵冷汗,浩轩的话让她无法接受,眼前人是要将她的师父死死锁在自己身旁,就算死,也不让他人夺取,这样的霸道也只有他上官浩轩说的出口,做得到。
“可是若是郁尘出点什么意外,你也得死。”碧瑶没站稳脚,差点要软在地上,她伸手扶住旁边的凳子。
此时郁尘又再次挣扎起来,手舞足蹈,狂抓自己头,弄得头发凌乱不堪,如同疯一般。浩轩抓住她双手,不让她弄伤自己,他知道郁尘此时此刻痛苦万分。“呃~头好痛,好痛,浑身都痛~难受……。”
郁尘扬起脖子,额上汗水划下,随着发丝流向香脖。惨白唇咬出血来,她手一甩,挣脱浩轩双手,胡抓自己头,浩轩一不做二不休,伸过双手,将她从床上抱起,紧紧抱住她,撇向碧瑶怒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试针,无论你今日试针是否,郁尘是生是死,若是郁尘没事,你便无事,若是郁尘有什么三长两短,朕拿你是问!”
碧瑶拿过药箱慌忙走到床边,郁尘挣扎不休,浩轩又一次紧抱住她,轻轻抚过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附她耳旁温柔安抚着“郁尘别怕,有朕在,朕不会让被人欺负你的,咱们不想以前的事,噢!不想了!”
“郁尘你不要这样,朕心痛,真的心痛!”
浩轩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将脸贴在她湿发上,双眼红肿起来。
郁尘好似在梦中听到了什么,慢慢失去挣扎,可猛的一阵头疼,她一口咬住了浩轩的肩膀。
浩轩咬紧牙,他知道这样郁尘会好些,要是她能稳住情绪,就算咬掉他一块肩肉皆无所谓。站在床前的碧瑶顿时愣住,忙要扯开郁尘,却被浩轩阻止。
浩轩发现肩上一松,隐约作痛,此时郁尘情绪平稳住了,他深深喘着气,额上也溢出了不少汗。
碧瑶扶过郁尘的肩,见她嘴角上全是血,抬头看看浩轩肩上的伤,肩上黄色的腾龙上全是血迹,她本想命人给浩轩处理一下肩上的伤,话未说出口,便被浩轩打断“试针吧。”
“陛下让御医为您清理一下肩上的伤吧,若不然会感染。”
“不用,朕要在这陪着郁尘。”
浩轩意志坚定,他举龙袖,为郁尘擦去嘴角血迹,动作是如此的细腻,整个人皆不像他所谓了。帝王的温柔如暖水一般流淌内心,直叫人温暖无比。
当这份爱穿透身,化入体时,是越陷越深,与血液相融。
这血液沸腾啊,将冰封与千年寒心瞬间冲破,绕进了骨髓深入灵魂,早已无法自拔。
他对郁尘的情真是用情过深,这样溺爱给的太多,也最怕失去。可这样的爱也是最可怕的,太过爱你,最终错下不可弥补的过失……
浩轩小心地扶着郁尘双肩,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疼意,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他看着郁尘侧脸,多年来她未曾改变多少,反而越发标志,又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柔情。
初次相遇时,她不过十七八岁样子,看着样子比自己小好几年吧,可她懂得却比自己多,或许女孩子都要比男孩子早熟吧。
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看她撕心裂肺的样子,想来是寻常人所无法承受的遭遇,这般小小的年纪就遭受如此大的打击。
浩轩久久凝望着郁尘脖下的青刺,用手轻轻摸了摸,这青刺浓意媚,犹如四年前竹林初次相遇,他明明清楚记得自己射中的是一只狐狸,居然没想到是一个人,凭郁尘的这一身本事和那容貌,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狐仙化身。
房间内甚是安静,只有碧瑶从锦包中抽银针的声音,郁尘是完全平息了情绪。
此时已过晌午,皇宫内送来的膳食设在惜月阁中,却被浩轩全部撤去,他就是想呆在郁尘身旁,守护着她,亲自扶她,要亲眼看碧瑶试针,每一针皆要瞧着仔细。
弄的碧瑶心里压力极大,拿着银针手直发抖,这一套针法她从未给人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本就忐忑不安,这浩轩偏又坐与床旁,弄得她都不敢试针了。
她额上出了不少汗,将额前的齐刘海打湿了,搭着几根头发,战战兢兢走到床旁,浩轩猛地一抬头,吓得碧瑶手斗触一下,银针从指间滑下,浩轩顿时一阵叹气“不重用。”
碧瑶扶手与地“陛下,您在这臣实在无法试针,还望陛下移驾偏殿。”
浩轩缓缓将郁尘平躺与床上,起身一顿怒火,不就是试个针,与他在不在又有何干,他看了看床上郁尘,沉沉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压了压,靠近碧瑶疾言厉色“你给朕记住方才的话。”
“陛下您就放一千个心,臣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让您失望。”
浩轩见碧瑶语气斩钉截铁,心也稍稍放宽了些,他凝望着床上人,任是依恋不舍,最后走到床旁,握起郁尘纤手,发觉她手心很凉,将郁尘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帮她取暖,而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脸颊。
随后,拿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这个动作温柔无比,使一旁的碧瑶皆无法忍受,只管将头撇到一旁。
浩轩起身欲想离去,转过头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方才拂袖离去。
浩轩离去碧瑶深深吐了口气,她一屁股坐与凳子上,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并倒了一杯水,一口而喝。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床上人,眼神不似方才那般温和。她放下手中杯子,从凳子上起身,在要箱中挑了一根银针,手捏银针一步步走向床旁。
她双眼一斜,银针刺向郁尘天灵盖。当针触到肌肤时,碧瑶突然停住了手,她望着眼前人仿若想起什么……
那一年她尚未进宫,在村子内闻得国师大人亲临南元城,她费劲一切法子得知了国师所住之处,她早已听闻国师医术似仙,一心想拜她为师。
可又得知当过国师脾气怪癖,无人能亲近,可不试上一试,又怎知她不会收徒。
就这样她在她所住之地整整跪上了三天三夜,直到体力不支,倒与地上。走过的人皆是指指点点都是她愚蠢之极,还有人说她攀图富贵。
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无人伸出援手来扶她一把。
她知道,自己傻,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要义无反顾,如今竟成了大家的笑柄。
可就在她将近绝望之时,原本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这是一家酒楼,郁尘不喜热闹,将整个酒楼皆包了,这几日,酒楼大门一直紧关,碧瑶在外头跪了三日,而郁尘在阁楼上整整看了三日,最终郁尘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椅子上起身了。
当碧瑶醒来时,已经在酒楼之中,而一旁坐着的正是当过国师,她震撼万分,迅速从床上起身,往后退了退,一脸胆怯,连说话也说不清。
她以为这个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会嘲笑她,有或者会为难她,她完全想错了,当郁尘将一捆银针扔给她时,她心中不知有多兴奋,她知道,她被认可了。
“别高兴的太早,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下楼喝碗药。”
就这么简单冷漠几句话,她原本对郁尘的看法与想法全然打破,眼前的人冷淡清高,曾有多少人想亲近与她,皆被拖了出去,今日她对自己竟破了例。
碧瑶看着床上人,情绪激动,她双眼泛红,手一抖,手中银针落到床上!离落郁尘可是她的师父,对她有知遇之恩,她怎能害她呢!就是因为自己听信了小人之言吗!
她忙举起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拿过一旁药箱,振作精神准备为郁尘施针。
她既不看在浩轩的面子上,也不顾自己的性命,就凭他们师徒之情意上,她也会竭尽全力,帮郁尘脱离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