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易点点头,郁尘眉黛一挑附在他耳旁道:“我给你画张图,按照图上所指,将士兵一一埋伏,切记深夜方可行动.”
夙易诺诺点点头,她话罢便走上了台阶,向殿内走去.
子夜十分,大伙儿皆是熟睡状态,这夜有些冷,尤其是宫中,静得能连风吹落叶也能听得见,
倘若独自一人走在这宫中长廊上不由自主的会毛骨悚然,谁也没那胆量,心中难免多少有些亏心事,更何况这宫中人呢,这片寂静却被打破了.
夙易带着士兵暗暗移往宫门,脚步是如此的轻,几乎没有多大动静,几队士兵沿着宫墙走着,没多久便撤到宫门口,
各自找个草堆埋伏起来,这两日形势越来越紧迫,他们就好比守株待兔,坐等着敌人到来.
紫云殿中几个士兵都已经熟睡,郁尘从地上起身,向殿内遥望,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蹑手蹑脚走到殿门口,小声打开门,随后又小声扣上,这殿内乌黑麻漆什么也看不到,她凭以往记忆伸手摸索着.
她闭上双眼,记忆着,这儿是外殿,随着檀香散发出来的闻得往前走着,香味越来越浓,
直到一阵热,停住脚步,前方是檀香炉,若再往前走十步便是青玉案几,想来案几上的折子已经快堆积如山了.
檀香左方走五步之遥,是床榻.内殿便在檀香的右边,她转过身子,往前方走着,突然止住了脚步,
心中想着,这会子了陛下也熟睡了,也不必再去打搅他了,自己就在这守着,心中少许安些.她沿着墙蹲在地上,背靠着墙.
“来了,怎么不过来.”
从床边传来一个声音,她立即从地上起身伸手想摸索出去,却不料有人揉住她的腰,背后一阵热乎.
“你怎么还这样,既然都来了,为何又要走.”
浩轩附在郁尘耳旁喃喃着.郁尘一听便听出来是浩轩的声音,那么有磁性.
“陛下是怎么找到我的.”郁尘将手放到腰上,握住浩轩的手.
“你身上的味道,那种特殊的味道,说不上来,反正朕就知道是你.”浩轩拉过她的手摸索到床旁,扶她坐下.郁尘很是敏感得起身,
浩轩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道:“手怎么那么凉啊.”
郁尘忙将双手伸回,浩轩再次握住,这回不让她逃却.
“你放心朕不会做那样的事,而且你心里不也没准备好吗,来日方长,朕不着急.”
“陛下,您怎么这么晚还未歇息啊?”
“朕等你呢?”
“你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朕不知道,但朕知道,朕很想你.”浩轩将郁尘的肩拦过,靠在床栏上,将她揉在自己怀中.
郁尘双手推开道:“我还是回门口守着吧.”
浩轩起身强行抱过她的纤腰,将她揉在自己怀中道:“朕说了,朕不会强求与你,天色还早,你陪一下朕好吗?”
五月的夜凉,将郁尘的双手都凉透了,还好有浩轩的怀抱.
她双手揉住浩轩的腰不语,将头靠在他胸膛前,好生的安全.浩轩将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道:“你若是困了,你睡吧,不用你来守护朕,朕来守护你.”
她嘴角微微一咧,只可惜这漆黑的天,浩轩又一次错过了她的莞尔一笑.刹那间她眉黛一皱,从浩轩怀中起身,不由握紧双拳。
浩轩心中不由有点气,没声没气道:“就连陪朕一下也不愿吗!”
郁尘握紧浩轩的手,附在他耳旁轻声道:“嘘,有人。”
浩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误会了她,他起身要去点点烛光,被郁尘拉住。“陛下,先莫点烛,我让他有去无回。”
说罢她闭上双眼,只听到一阵刀刃声,拉过浩轩的手,躲开那口刀。浩轩这时才真正知道原来殿中真的有人,而且这个人想杀他。
这个紫云殿郁尘最熟悉,几乎每一处角落皆知道,她步伐无声,走出内殿,身后的手紧紧的拉着浩轩,浩轩恍惚间发现自己一无所用,
居然要一个女人来保护,甩开她的手退后几步,可不小心撞到案几旁,案几上的折子落地,那杀手一步步往声音处走。
还好郁尘快速一把拉过浩轩的手,躲过一刀。
此时月光透过纸窗,郁尘身后一道亮光,是刀的光影,浩轩双手将她推开,那刀法者速度如此之快,一刀划过浩轩手臂,幸好躲的快,要不然整个手臂皆被砍下。
此时紫云殿内亮光尤起,郁尘放下手中的火折子,见浩轩手臂被砍伤,心中一揪,连忙跑过去掏出一枚银针扎在他手臂旁,压住穴道,不让血流过多。
方才的杀手早已逃出房间,李公公听得殿中一阵动静带士兵前来护驾。
“你们几个保护陛下安全。”
说罢郁尘跑出了殿,去追方才那个杀手,她觉得那杀手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离开这诺大的皇宫,
她张开手臂脚轻轻一踮,用轻功上屋檐,站在最高处,最容易发现。
夜色静的可怕,这皇宫中总有一丝凄凉之处,尤其是这后宫,后宫中嫔妃甚少,而浩轩也不常踏入,简直可谓人烟稀少。
身后一阵脚步声,郁尘快速转过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夹与手指间,做好时刻打斗的准备,身后一阵动静,她快速转身飞出三枚银针,那人还没来的反应,一枚银针刺中了他的右肩。
见屋檐上的人一身黑衣,觉得此人在哪见过,面对眼前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
黑衣人跃下屋檐,想要逃走,郁尘待追,伸手想揭下黑衣人的蒙面,连连没能揭下,直到追至御花园,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心中细想着,此人绝对不是宫外人,对宫中是如此熟悉,不是宫中的主子下人,那便是朝中大臣。
朝中人谁用刀,郁尘心中一惊,也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真的他。朝中大臣中用刀的人不多,几位将军中也就仇逆风用刀,不管是不是他,要探个究竟。
她担心浩轩伤势,又十分惊怕这是调虎离山计,自己太唐突去追黑衣人了,加快脚步跑回殿中,额上布满汗珠。
当她跨进殿中时,竟是膛目结舌。
偏殿桌子上放着碧瑶的药箱,又见碧瑶提笔在拟药方,这些都不为惊之,最不可思议的是仇逆风带着一些士兵站内殿门口护驾。
她走过逆风身旁,打量着他一身装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她并没有进内殿,而是走到碧瑶身旁道:“陛下怎么样了?”
碧瑶放下手中的笔道:“刀口不深,伤口已经命人处理好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郁尘听到碧瑶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心中的担忧便也放下了些。
“碧瑶,那刀口有多长?”
郁尘这般问,碧瑶低下头管自己收拾要箱,顿了顿随后喃喃道:“就跟普通的刀一样。”郁尘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天空白茫茫,云之间穿透一缕光,直达大地间,瞬间大地苏醒,顿时一片亮光,那些光将白雾皆驱散,只留下清晨的清爽与洁净。
郁尘倚在殿门口一夜无眠,李公公他们眯了一会便起身,轮流守值.
浩轩站与案几旁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见此玉佩由黄蟒,黄色的琉苏直垂,这玉佩是皇室玉佩,是当年他父皇在世特为他们兄弟几个所制。
他大哥英年早逝,那块玉便也随了他大哥所葬;二哥理王如今被关押在刑部,而理王那块玉早在五年前就砸碎了;
先如今有这样玉的除了自己便是他两个哥哥,三哥上官浩鸿,四哥上官浩叶。
“陛下该用早膳了。”郁尘端上一些清淡的膳食。
“你来了,把早膳放到桌子上,朕有时跟你讲。”
浩轩走到床榻头而坐,郁尘张望了殿外才走到床榻旁道:“陛下您的手臂?”
她看着浩轩包扎的手臂,昨日如不是眼前人将她推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她扶手叩罪道:
“郁尘护驾不利,望陛下受罚。”浩轩坐到床榻上揉揉自己的嗓子咳嗽道:
“嗯,是该罚,朕给你记着呢?哎,可怜这手臂了,算是废了。”
郁尘听罢此话从地上起身,掏出腰间匕首,举起匕首要砍下自己手臂,浩轩忙抓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
“把我的手砍下,截肢与你。”
浩轩夺过郁尘手中的匕首,将匕首放到一边,轻轻拍拍自己的手臂道:“用不着你截肢,朕没事,朕怎么可以让你来保护朕,朕是男人,朕理应保护你。”
郁尘推开他的手起身道:“此地不宜久留,更何况我穿着是侍卫的服侍,对了,早膳里面还有一碗药,可别忘了。”
浩轩一抬头便看到她满脸灰尘的脸,她是故意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浩轩忍不住笑了笑道:
“怎么成了小花脸了,不过这样好,你这张脸啊,太过出众,这样子也不宜让人怀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