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北斗离星渐渐从西而去.静夜中马蹄声不断,随着细雨绵绵,马蹄溅起的泥泞相为之融.雨水打在马背上,从马背上滴下一滴血汗,混入泥泞中,化开了.
细雨已经打湿了发束,脸上全是雨水,衣服已经湿透了.如今已经三月,将近四月初,可夜间萧瑟有些冷,而又下着雨,居然有些唇亡齿寒,拉着马缰的手已经麻痹,可手却依然紧紧握着马缰.他见这天色咬了咬牙,星空离去,已将近四更了,南元的城门五更开,还有一更,前面过去些便是南元了,来得及.
浩轩一挥马鞭,直奔而去,心中是何等心潮澎湃,真的希望现在立马出现在郁尘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让她从自己怀中离去,不让她离开岐国,可恨时间在流逝着,绝不能耽搁,得快,浩轩举起一鞭打向马,又一次拉紧马缰,又一次加快着速度,如飞一般,又如风一阵刮过.
郁尘一夜未眠,坐与床边,靠在床栏上,她往床上看了看,见白兰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好似怕郁尘会离开他.白兰这身上的体香清香好闻,使人神清气爽.郁尘见床上睡意真浓的白兰心中嘀咕着,其实他也有可爱之处,这睡梦还时不时的中喊着我的名字,可见渃是真的喜欢与我,或许我可以试着与白兰一起生活.
可是郁尘眉黛一紧,轻轻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床栏上,心有所思索着,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却是有情之人,以往的心痛已经完全好了,是时间的淡去,还是他的抚平!虽说我在留在这岐国已经无从意义,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足足四年,望尽岐洲城的每一处景,每一处皆有抹不去的记忆.
在这脑海中唯有的记忆便只有这座位国城,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在这史世上留下一片恢弘?还是不久将来走上灭国的惨状?可每个国哪有不灭的道理,只不过是长是短.不管将来这小小的国城会如何,可这每一寸的土地中皆有他的气息.我终究是明白了,我口中所说的国泰平安,民安居乐业,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当仇大哥用刀砍向他的时候,我却毫不犹豫的用权杖为他挡住仇大哥的刀,如今想来我怕是早已爱上了他,我却是不知.这四年间,我是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他爱的渔网之中.我就是这渔网中的小鱼,被爱情的网锁牢牢锁住了,却从未怨过什么.
我不怪这片天,这片海,怪只怪陛下你对我太好,好的让我无法自拔,好的让我欲想占有.原以为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会长远,可是你是帝王,岐国的陛下!你身边怎可没有贤惠之妻呢?当旗亚出现,我心中有些难过,因为她的出现,而我注定不能与你朝夕,因为我与你是君臣,而她与你是夫妻,这是不一样概念.
旗亚怀孕太突然了,这原本也没什么,可你对她却是胜过了对我爱意,我承认我心中当时一股心酸涌起,这大概是那人们所说的醋意罢.我一开始初衷是为了岐国百姓,可是这慢慢的我却更多的在乎了你.如已岐国百姓安居乐业,我所做的也做完了,其实我不求别的,待我离开几年后,你模糊记忆中任然能记得曾经有一个我,一个名叫离落郁尘的国师曾出现在岐国过.那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五更将至,城门将开,其实昨日只需加快速度便可出城,可我总觉得老马有心阻拦,路上是断断续续,马车更是慢的很,老马说在南元城外有备马车,可当他进了城却从未与人来往,怎么备马,我倒是觉得老马马车上的那一匹马倒是不错.
郁尘用手轻轻摇了摇白兰,试图着唤醒白兰,白兰知道今日要离开,揉了揉眼睛瞬间从床上爬起道:“我们这是要走了吗.”
郁尘勉强的笑了笑道:“嗯,如今五更将至,城门便要打开了,我们~启程吧.”
白兰见这天色有些朦朦胧胧,也不知道雨停了没,可是怎么不见老马,白兰有些诧异问郁尘,郁尘说我们离开又不是他离开,你准备一下,我去将老马的马车绳子解开了,我们好骑马出城.
白兰脸上一脸笑意连连点了点头,随后爬下床,竖起了发束.郁尘走出了房门,发现这雨停了,停了好.
浩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见这雨停了,望向前方,是南元了,又见天色快道五更了,城门将要打开,在城门打开时必需赶到,浩轩脸上扬起一阵喜悦.
白兰竖起了发束,一身男装很有魅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很自然的牵起郁尘的手,郁尘见这自己身着女装,这百褶的衣裙实在有些绊脚.这白兰也真是的非要她穿会女装,当郁尘见白兰嘴上的八字胡有些发笑,白兰还故意的用手弄了弄自己的假胡子.
白兰说这岐国无处不在抓他,他也是没有办法,进城容易出城南,若想走出南元的城门,需要打扮的认不出来.郁尘将马车的绳子解了,如今是马与车分开了,白兰牵着指了指这街上贴着的头像道:“你看看,他们将我画成了女子模样,可是这手艺也太差了吧,将我画的那么难看.”
白兰摇了摇头对这画像很不满意,又转过头见郁尘低头不语,拉过郁尘瞧得仔细道:“郁尘去了长安,安顿下来后,我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
郁尘听到白兰这番话心中愣了一下,她见白兰眼神是如此坚定,八抬大轿……
白兰举起手轻轻抚摸在郁尘白皙如雪的脸颊上道:
“是啊,八抬大轿,往后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
白兰见郁尘不语,也知道如此唐突让郁尘做决定实在太难为了,他忙指了指前方城门道:“城门快要打开了,以后事,以后再说,来日方长.”
“来日~方才.”郁尘望着前方城门咽了咽口水,有些梗塞.
此时五更城门打开,白兰将郁尘的手牢牢握紧,郁尘轻声叹了口气,心中却不是滋味,离开了,还记得刚来岐国城情景,记得这一辈子难以忘却的杜康酒,是如此的浓浓之味,却叫我此生爱上了这酒.
那日昭告岐国封之国师,可这岐国已不再有离落国师了,辞官信已成立,可往后的国师又会是谁?只希望他能好生辅佐陛下,好生待民子.郁尘迈着沉重的步伐,身体灵魂被抽空一样,若不是白兰牵着她,她怕是认不清什么是东而什么是南吧.每走一步心便心酸一涌,一直走到城门口,被侍卫拦住.
侍卫要拿出画像在他们脸上对照着,郁尘低着头在思索事情,那侍卫让郁尘抬起头来,郁尘没有反应,那侍卫举起手要强行抬起郁尘的脸,白兰看此不对,忙过去阻止侍卫道:“我家娘子有些含羞,侍卫大哥莫要见怪.”
说罢白兰用手臂碰了郁尘一下,郁尘反应过来,忙抬起头道:“渃,怎么了!”
就在郁尘抬起头的那刹那间,两个侍卫是目瞪口呆,早已被郁尘的倾城之色所倾倒,那侍卫见如此绝色女子结巴道:“这位大哥真有~福气,你家娘子可谓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啊.”
白兰轻声笑了笑见他们二人将城门打开了,随后拉过郁尘的手道:“我们走吧!”
郁尘见城门敞开,走了几步,突然驻足了脚步,忙转头过去,望着这岐国,心中一阵阵心酸从中涌起,陛下,你要好好保重,以后臣不在你身边,万事皆有与大臣多商榷.
可惜如今你不在此地,其实我多么想对你说,微臣是一个女子;我又多么渴望与你说其实我不知不觉中早已爱上了你,可是你却不知,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要离开时恍然发现,可惜这一切太晚,太晚了!”
郁尘咬了咬下唇,媚眼中泪在眼圈中打滚,原以为可以忍下去,可是这泪无情从眼眶而出,从脸颊划过,这是她来岐国四年第一滴泪,可惜浩轩却永远看不到这一幕.
白兰愣住了,他有个冲动此时此刻想松开郁尘的手,放她回归岐国去,他认识郁尘那么久却从未发现郁尘竟会流泪.当将要放手时,郁尘却将头一回,爱也爱过了,泪也流过了,一切皆结束了.缘起缘落,今生我遇到了你皆是缘,可是当缘落时才明白一切,只为太可惜,这能说什么,只能说有缘却无份……
郁尘走出城门,与白兰一起骑上马,白兰拉紧马缰往前方的方向而去,郁尘没有回头,她抱住白兰的腰,心中是无限难过与心酸,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如今的心情.城门侍卫见郁尘他们走出,忙将城门关上了.
浩轩快马加鞭赶来,由于马过快一时来不及停住马,马与一人擦肩而过,撞到了此.人浩轩没去理会,被撞到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拦住浩轩的马本想脱口而骂人,惊人发现居然是浩轩,忙扶手跪地道:“老奴见过陛下.”
浩轩回过头去见此人正是御马官老马,浩轩见他在此心中着急如焚道:“老马,国师大人呢,有没有见过国师大人?”
老马跪地低头口中喃喃言语:“陛下,老奴也在找国师大人,老奴一早起来却发现马车的马不见只留下车,而如今城门已开国师大人已经出了岐国了.”
浩轩听完此话心中一阵打击,他不信,他拉过马缰往城门口而去,左右回顾,寻寻觅觅郁尘.可如今才五更时分,这城门内稀疏几人,在人群中却怎么也早不到郁尘.向城门口喊了一声郁尘.却是无人应答.
他骑马跨出南元城门,站在这空荡的城门口,几分萧瑟飘飘,其实心中很明白再如何追,追那份追溯爱意,却早已那晚悄然失去,只是心有不甘,总想着能追上,总想着能见上最后的一面……
就差一步明明就能赶上,可是老天捉弄人,这便是天意吗,可是两个人相爱为何注定要分开,是心中的犹豫还是上天的捉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吗……
(国师大人本倾城)完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