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马凯大喝一声,手中的锄头高举过顶,而后重重的向身前的黄泥砸下,略显湿润的一大块黄泥,被其提起扔出已经有半米来深的土坑。
头顶火辣辣的阳光,加之炽热的空气,已使他挥汗如雨汗流浃背,身体虽百般难受,时刻都想罢工,不过…他心里却是高兴的。
“马凯…这太热了,你歇息一下吧!”陆萍看着马凯那豆点大小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向他递上一瓶儿水和几张纸巾后,开口道。
“没事儿,这不算什么!小打小闹而已!”马凯接过陆萍递向的水和纸巾,先是将一瓶水豪饮至尽后,以纸巾擦了擦汗水,摆了摆手笑道。
“哎~马凯我发现你就比,那什么张一轩,要好的多!他那对人的态度极差,都拽上天了!”陆晴实在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放下铲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向着仍然在卖力的马凯道。
“晴儿…”陆萍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这当着人家朋友的说人家,总归是不大好的。
“姐姐,他那拽上天的样子,还不能说了?”陆晴抬眼看了看远处正在靠在大树上惬意乘凉的张一轩,气呼呼的又道:“哼…对本姑娘没兴趣,本姑娘还瞧不上他呢!”。
马凯闻言一愣,暗道:“你这丫头就不懂套路了吧?轩哥态度要不差点儿,怎么能表现我的好?嘿嘿…轩哥帮我也算是不遗余力!回去后找机会一定得请他喝酒!”
“咳咳…轩哥这个人我认识他七八年了,他的性格我清楚,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他人其实很好的!”马凯干咳两声后,一屁股坐在土坑边缘,道。
“就他还好?先前我觉得他还不错,可现在嘛!本姑娘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陆萍掀起衣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偏头看着马凯道。
“来…你看那亭子里的姑娘,是不是个顶个儿的漂亮?”马凯指了指凉亭后,又道:“知道为什么?我包括他/她们都愿意相信和跟随他吗?”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张一轩身旁的玉狐,道:“还有…哪儿…之前你跟她打过的漂亮姑娘叫玉狐!她的恐怖你清楚吧?论模样她也不输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为什么也愿意跟随他吗?”
陆萍闻此,先是看了看凉亭内的众人,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大树的下的张一轩与玉狐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陆晴一看玉狐,不禁在这炽热的环境里,打了一个冷颤。
因为当时她不信张一轩,说玉狐可以让她哭到姥姥家去。
她直接跑过去撸着衣袖,向玉狐发起挑战,但玉狐却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让她不由得火冒三丈,她也是有学过功夫的,虽然不及舅舅,但对付一些平常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举拳就向玉狐打去,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拳头刚刚打出去,连玉狐的衣服都没碰着,就被她单手擒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姐姐当时见她一招被玉狐擒住,也举拳向玉狐攻去,准备救下她,不料姐姐也不是其一合之敌,也被她单手抓着脖子给擒住动弹不得。
之后更令她们恐惧的是,玉狐直接拎着她们如拎着小鸡仔似得,提到凉亭内靠悬崖的一边,就那么抓在手里悬在悬崖上空,她们动也不敢动。
当时若不是玉狐不想杀她们,否则只要松松手指,她们姐妹俩都得掉下悬崖,从而粉身碎骨。
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玉狐都没有对她们讲过一句话,只有一张冰冷的精致脸庞,现在她才明白,这是对弱者的不屑,她们在她的眼里羸弱无比…
“那…是为什么?”陆晴不再去想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有些疑惑的看着马凯,问道。
“因为我们所有人的命都是他救的,是他护佑着我们穿过重重尸群活了下来。因为他很好,值得信任与跟随。因为他很义气,值得将性命托付于他…就这么简单!”在马凯心里,张一轩这位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兄弟,容不得别人说他的半点不好。
哪怕是有自己中意的姑娘在场,哪怕她是她的妹妹也不能够,因为这一码归一码,没有张一轩,在这末世来临后,恐怕他活不到现在。
“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哼…我才不信呢!”陆晴摇了摇头,难以置信道。
“你觉得我傻或者他/她们傻都行,你不会觉得哪一位也傻吧?”马凯起身看了看玉狐后,站在土坑边,随后一边走向陆霸的遗体,一边道:“好吧!你信也可,不信也罢!时间总是会让人看清一个人!”
“行了,晴儿…我们抓紧点时间,让舅舅入土为安吧!”陆萍看了看已经有将近半米来深的土坑后,顿了顿又道:“对了…以后跟着他们,你的态度放好一点!”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啦!知道啦!”陆晴将不远处的一块木板和笔、墨与先前从村落带下来的香烛纸钱一并带到葬坑之前,微微摇头一笑道。
此时…马凯也一人抱着陆霸的遗体,来到葬坑之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坑内。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陆萍与陆晴两姐妹,均有些不舍的看着陆霸,因为这一眼之后将是永别。
两分钟之后,陆萍俯身提起铲子,一边流泪一边向坑内铲土,陆晴的大致情况也与她相当。
而马凯则是一人独自在整理着纸钱、香烛,将其整齐摆放在地上,以备之后所用。
准备好纸钱与香烛后,马凯又从塑料袋内拿出砚台,拧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砚台内,研磨了一些墨汁。
几分钟之后,有些功夫底子的陆萍与陆晴二人,已经将陆霸完全掩埋,并垒好坟头。
“这里都准备好了!”马凯看着跪在新垒起来的坟前的陆萍与陆晴二人,道。
陆萍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后,起身来到马凯的身前,道:“马凯,谢谢你!”
这声谢谢是有必要的,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在帮她们。
马凯摇了摇头,并未表示什么,转身提起锄头来到坟前,起了一个小沟,以便立碑之用。
陆萍经过短暂的闭目后,提笔在木板上写下:“先舅父陆公讳霸之墓”,几个大字后,横写生卒年月小字:“公元一九七六年五月五日~二零一九年七月十一日”,落款:“愚外甥女,陆萍、陆晴敬立”。
而后,陆萍带着木板立在了坟前。
两根白烛三根香火一同被点燃,插在了坟前,陆萍与陆晴二人,跪在坟前含泪焚烧着纸钱。
马凯则是默言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情颇为复杂…
“舅舅,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围着您转的小丫头了,不用再担心我们!您这些年太累了,现在好好休息吧!”陆萍磕头三次后,怀着不舍之情哽咽道。
陆晴磕头的时候,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舅舅,晴儿真的不想您离开啊!这些年晴儿调皮任性,让您费了太多心,不管晴儿闯多大的祸,您都没有骂过晴儿,更没有打过晴儿!现在多想您打打不听话的晴儿,哪怕是骂一句也好啊!”
“舅舅,我们走了…我跟晴儿,有机会会回来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