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浪掏出铜镜之后,唯一让齐天飞感到担忧的,便是此面铜镜,会有其他不知道的用途。
齐天飞清楚地记得,在前世,曾有一次,他与自己的战宠妖兽神凰,一道围杀一名仇敌。
而自然,这名仇敌的名字,便是叫做那龙傲天!
可以说,齐天飞一世纵横地龙域,打遍天下无敌手。唯一龙傲天此人,能够算得上,也配得上称作是他的敌人。
要知道,龙傲天此人,生性狡猾,擅长使用各种阴谋手段。
不仅如此,更加让齐天飞恼怒的是,此人特别怕死。
若是说单打独斗,他一点不惧此人,甚至于,只要花费一些手脚,不愁不能够击败对方。
但偏偏,此人像是在跟他躲猫猫,玩捉迷藏一般,也是不会给予他这个机会。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十年。
终于,在一次对方大意之下,他也是抓住了机会,围堵到了此人。
为此,齐天飞也是将那几十年所受到的憋屈与愤怒,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而事实也确实如同他的预料,自己加上战宠神凰,直接让那龙傲天,没有丝毫的反手之力。
由此,他满心以为,这一次,对方必然逃脱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下死手之际,对方也是突然掏出了一件器刃。只是对于这件器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感知,齐天飞便是知道,这是异宝。
这件异宝,乃是一把长尺。
对此,齐天飞本是不以为意。
毕竟,他也知道,身为歃血盟的盟主,自身的修为,却是又不弱。
如此说来,对方的身上,会拥有一两件异宝,倒也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根据他的感知,那件异宝,除了造型比较罕见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由此,他也是没有特别留心,去防备这件异宝。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即便有了这件异宝的帮助,那龙傲天虽然稍稍挽回劣势,但却是于大局无异。他还是能够在战力方面,压制对方。
至此,他彻底放下心来。
可最后,让齐天飞没有想到的是,让他功亏一篑的,也正是这件异宝。
齐天飞清楚地记得,在他与龙傲天的战斗,到了白热化之际,几乎已经要分出胜负之时,对方向他展现了自己所召唤出来异宝的威能。
只见那件长尺之上,绽放出骇人的光泽。
为此,齐天飞以为对方要施展什么大招,进而选择稍稍后撤,静观其变。
可预想之中毁天灭地的一击,并没有到来。
随着那件长尺所散发出来的清辉,在虚空一划之后,一条通道,居然就此打开来。
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那龙傲天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钻进了这条通道,逃离开来。
而后,只留下傻眼了的齐天飞。
而今,有了前车之鉴,齐天飞当然也是多了一份心眼。
在他看来,因为自己的元力,已经是解开了封印,为此,他也是能够调动体内元力,操纵玉玲珑塔。
如此说来,在玉玲珑塔的保护下,他当然不需要惧怕徐浪会施展任何手段借此机会斩杀他。
他怕就怕,对方像是那龙傲天一般,选择施展秘法逃走。
到那时,他就无异于是放虎归山了。
而也就在齐天飞心思转换之际,另一边,在掏出铜镜之后,徐浪身上的威势,也是猛地一变。
他身体的元力,虽然依旧处在封印之中,但似乎受到铜镜的影响,一股危险之意,从他身体之中爆发开来。
只不过,虽然身上的气息无比的危险,可徐浪脸上的神色,却是无比的温柔。
看着这面铜镜,似在追忆,又像是在沉思一般,徐浪整个人也是就此沉默。
这份温柔,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着很大的差别。
就像是那一静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般。颇为矛盾。
“师尊啊!徒儿很是想念你。这一次,不孝之徒又要借用你的手段,来诛杀大敌了。”
徐浪轻语。
而后,像是在给予他回应一般,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就如此毫无预兆般,突兀地从那面铜镜之中耀起。
看到这一幕,齐天飞双目微眯,在心中暗暗地戒备起来。
没有元力修为,就算你手中的宝贝,威能通天,却是依旧不能够驱使,这乃是所有武者都知道的一个常识。
就好比玉玲珑塔。
之前,齐天飞陷入到危境之中,也只不过是借助对方的高度于重量,进而将对方当做是重型兵器,直接砸向那徐浪。
希望借由对方庞大的塔身,直接镇压对方。
而后在一击落空的情况下,他也是只能够就此认命,再无其他手段。
而眼下这一幕的发生,无疑更加证明了齐天飞的猜测。
让他知道,在修为被封闭的情况下,对方却是依旧能够让手中的宝贝,泛出异色,仅仅只是凭借这一手,便是让齐天飞再无法小觑。
“这徐浪是要借助眼下的手段与我拼命,还是逃走?”
不由地,齐天飞也是在心中,如此猜测道。
而另一边,红光泛出,一股苍凉之意,也是以铜镜为中心,向着四周发散而来。
“铜镜啊铜镜,给我灭杀这个毛头小子,为海媚报仇吧!为此,我愿意以为生命为代价,至死不悔!”
一股癫狂之意,从徐浪的身上,表露出来,而后,他也是手握铜镜,如同疯子一般叫喊道。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他的手腕处,居然就此破开了一道口子。
如同水柱般,他身体之中的血液,也是从这道口子里,一下喷涌了出来。
虽然说是喷涌,但最终,这些血液,却是一点都没有滴落到地面上,因为这些血液,全都没入到铜镜之中。
见到这一幕,齐天飞再度皱眉。
“有诡异。”
齐天飞自语道。
前世身为武道宗师,齐天飞当然知道。有一些武者,出于对兵器的喜爱,也是会用自身的鲜血,来浇灌兵器,以此,来加强自己与兵器间的联系。
但那浇灌,也仅仅只是以几滴鲜血来培育罢了。
像是眼下徐浪所为这般,犹如血液不要钱般,拼命灌注到那兵器之中,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血噬!”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故天心的声音,也是再度在齐天飞的耳边响起。
“小子,你要小心!”
只是留下这么几个字,对方便是不再多语。
齐天飞知道,故天心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尊重他。
以故天心灵体之境的修为,想要对付徐浪,哪怕是对方倾尽整个宗门之力,也必然没有办法与自己抗衡。甚至于,只要动一动念头,对方便是会化成飞灰。
但他却是没有这么做。
他之所以如此,不是惜力,而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齐天飞曾对他说道,要以自己之力,来对付对方。
故而,他这才帮助对方解开修为的封印。
而且,他与齐天飞说到底,乃是互不相熟。
如此说来,能够帮助对方解开修为封印,这已经是对对方的极大优待。
为此,他不可能再度出手,帮助对反解决徐浪。
要知道,他可是灵体之境的尊者,不论是齐天飞还是徐浪,在他眼中,其实与蝼蚁无异。
故而,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自降身份,对付这样的蝼蚁呢?这可是与他身份不符。
甚至于,就连出言提醒对方,在这故天心自身看来,都已经算是极为例外的事情。
要不是之前齐天飞对他恭敬有加,而且他看对方又是一个可塑之才。他今天不要说帮助齐天飞了,就连露面都不会。
而显然,齐天飞也知道这一点。
为此,他对于故天心,也是没有更多的要求。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为此,在齐天飞看来,自己之前吞服了对方所凝练的丹药,这已经是一份难以偿还的人情债。
若是再让对方出手帮助他对付徐浪,那这份人情,他当真是还不清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故天心提议,要帮他出头之际,他反倒是要求让他自己动手。
一来,这是为了将自己之前所受到的逼迫,前后还给对方。
这二来,何尝不是齐天飞,不想再欠对方人情了。
“我明白!多谢前辈好意提醒。”
在心中如此想到之后,齐天飞也是轻声地向对方表示谢意。
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口中的“血噬”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在向故天心表示谢意之后,他再度望向徐浪。
显然,即便不知道这“血噬”乃是什么意思,但单单凭借对方眼下所展现出来的这副场景,他便是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够掉以轻心。
而另一边,看到铜镜在吸收自己的血液,徐浪非但没有感到惊恐,反倒是表现出了开怀之意。
与这开怀之意,一同爬山他脸颊的,还有那股几近于病态般的苍白之色。
齐天飞不知道“血噬”乃是何物,但身为这面铜镜的主人,又是这一次施法的主导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所谓的血噬,便是用我的鲜血之力,开启这面铜镜的威能,而后以此,来灭杀大敌。”
徐浪轻语道。
这面铜镜,乃是他师尊交给他的遗物,为此,这血噬之法,自然也是由对方教会他的。
徐浪知道,寻常兵刃乃至于异宝,想要开启其中的威能,用于对敌,都必须向其中灌注元力。
但这面镜子不同。
在平日里,向里面注入些许元力,便是能够让其减缓时间的流速,以此,来帮助他修炼。
而到了真正危及的时刻,向这铜镜注入元力,反倒是无用。
想要用它对敌,则是必须灌注自己的鲜血,唯有如此,方才能够施展出对方的威能。
而这所施展出来的威能大小,却是又与他所灌注其中血液多少来决定。
血液灌注得多,它所爆发出来的威能,也就越加强大。反之,则是威能变小。
从得到这面铜镜至今,徐浪只是拿他当做辅助自己修为的宝贝,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却是需要借用这面铜镜,来灭杀一个堪堪只是凝血之境的武者。
“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若是师尊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被我这不孝的徒弟给气死。”
徐浪在心中如此向自己问道,而后他的面上,也是有着些许的忏愧之色显露。
以炼骨之境,对战凝血之境,非但没能够斩杀对方,却反倒是需要施展“血噬”之法,方才能够战胜对方,这在徐浪自己看来,确实是一件极为丢人之事。
“只不过,丢人归丢人,只要能够杀死齐天飞,一切对无所谓。反正这里,再没有第三个人,这样的一幕,也就不会传扬开来。所以,在自己面前丢一次人,那又何妨?”
很快,忏愧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乃是阴沉的神态。
显然,此刻在施展了血噬之法后,那齐天飞,已经是被他当做成一个死人了。
对于他而言,死人当然不会再透露出任何讯息出去。
而至于他,当然没有傻到去外界宣扬自己的丑事。
所以,在徐浪自身看来,自己此举,并没有任何不妥之意。
相反,眼见自己,马上便是能够将血噬之法完整地施展出来,进而将那齐天飞杀死,徐浪的脸上,也是再度浮现出了一抹狂热之色。
“铜镜啊铜镜,这一次都靠你了。只要能够杀死这齐天飞,我愿意与你共享他的血液。这可是天道天才的血液,不知道其中的味道,是否会比那灵食的味道,还要来得美味。”
舔了舔嘴唇,徐浪也是颇为邪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