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骑着驳飞离盘古城很远,在一处密林处才让驳降落下来。
当她稳稳落在地上时,两边也有人落了下来。
“祁祁哥哥。”碧落笑着抱住了那个蓝衣帅气男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在身旁,碧落总能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
“好久不见,小落子。”巫支祁粲然一笑,“你还好吗?”
“我想死你了。”碧落一听到巫支祁如此温暖的问候,多日来积压的阴郁情绪一扫而光,激动之下,差点哭了出来。
“伏据和桐柏国的事我都知道了。”巫支祁轻轻拍着碧落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心,置身于他所布置的温柔睡床上。
“我要杀了伏姤,报仇复国。”碧落咬牙切齿。
“放心,我会帮你的。”巫支祁轻声说。
“我当然知道了。”碧落稍微整理了情绪,放开了巫支祁,看到那个紫衣美女低着头,那白皙的手却死死拽着巫支祁的衣裳时,才觉得自己失礼了,脸上一红,向那紫衣女子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把祁哥哥当作亲哥哥看待的,请你不要误会了。”
那紫衣女子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碧落踮起脚尖,偷偷地在巫支祁耳朵旁问 :“她怎么不跟我说话?”
“没事,你就当她是刚出生的婴儿吧。”巫支祁颇有些无奈地说,同时宠溺地看着那紫衣女子。
碧落很迷茫,不知道巫支祁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巫支祁冲碧落笑了笑:“先离开这里吧,伏姤那小子会派人来追杀的。”
碧落嗯了一下,反正如今两人见了面,日后多的是机会向他问清楚这件事。
巫支祁看着碧落牵着纯白到没有一点杂色的驳,竟罕见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只驳神骏异常,据我所知,整个建木森林只有一只,没想到此时却成为了你的坐骑。”
“是一个小朋友送我的。”碧落开心地回答。
“小朋友?”巫支祁问。
“是啊,很小很小的朋友,看上去才不过五岁。”
“这么小的小孩竟然能拥有驳这等神兽?”
“他年纪虽小,可身份厉害得很。”
“哦!”
“他是兽族首领的儿子。”
“哦,那要是这样,就一点也不意外了。”巫支祁点点头,随即看向碧落,“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你不也一样?”碧落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那紫衣女子,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你说你去找妻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像小孩子一样的美女姐姐回来呢?”
“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再慢慢跟你说。”巫支祁帅气的脸庞竟然露出了一丝无奈。
“好啊。”碧落满口答应着。
“我们先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了。”巫支祁慢慢说,“凝雪才刚苏醒,比较怕陌生人。”
“好的。”
当晚三人找了个山洞住下来。
碧落找来干枯的树枝,生火,而巫支祁带着凝雪出去打猎,不够一炷香时间就抓回了两只野兔子和一只充满了奶 水的野鹿。
碧落正不知巫支祁为何捉那母野鹿,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巫支祁让那母野鹿卧下来,这时凝雪睡在了地上,如同婴儿吸允母 乳一般去吸母野鹿的奶。
碧落只看的目瞪口呆,果然巫支祁没有欺骗她,这个凝雪姐姐真的是不会说话的成年婴儿。
凝雪喝饱奶水后便闭上眼睛,在巫支祁的脚边沉沉睡去。
碧落正想问巫支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者却伸手指在嘴上,让前者先不要说话,他将那剥好皮的野兔子架到火上烧,不多久,篝火架子上的肉便散发出浓烈的香味,巫支祁拿起一只野兔,撕下一片兔腿肉,先用鼻子嗅了嗅,觉得完全熟了,才递给碧落,小声说:“吃吧。”
碧落微笑着接过去,跟黄泉和黄莲两兄弟在一起,是绝对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的,要想吃得上,一定要快,不然肯定会被他们瞬间吃光光,连最后的汁水也不会留下来。
“你不吃吗?”碧落拿起那支兔腿,问巫支祁。
巫支祁微微摇头:“我不饿。”身为妖族第一强者,巫支祁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而不受一点影响,就算再累,只要稍微休息就能恢复过来。
趁着碧落吃烤兔之际,巫支祁向碧落简单说了凝雪的来历。
“凝雪是无启国人,这个国家的族人全是不死族人。”巫支祁一开口就吸引住了碧落的耳朵,她知道巫支祁去年去了被封印的西洲等待凝雪苏醒,伏姤也是趁这个机会发动政变,这才让桐柏国易主,要不是巫支祁不在,再给伏姤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伏据动手。
“你了解不死族人吗?”巫支祁温柔地反问碧落。
“以前听父王说过一点点。”碧落说。
“所谓不死族人,就是不生不灭,他们是女娲大人制造出来的人族,他们不用繁衍后代,这是不生,而他们没有死亡这个说法,感觉到大限已至,就会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等到一百年后自己会苏醒过来,这就是不灭。如此循环,就是不死族人的生命。”巫支祁说话声音很慢很轻柔,吐字又很清晰,碧落听得明明白白,不住点头。
“刚苏醒过来的不死族人样貌形体和沉睡前没有任何变化,可是脑子里是没有任何关于沉睡前的记忆的,就像是初生的婴儿,虽是成人形体,却完全不会说话,也没有丝毫的自我保护能力。”
“所以凝雪姐姐才会去吸鹿奶?”碧落才恍然大悟。
“正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的大脑会一点点成长,就像人族那样,只不过这个成长的时间要比人族短得多就是了,他们每隔十天大脑成长的速度相当于人族一年,一百天就相当于人族十岁的样子,可是他们的智慧又要比人族高上许多,等到了第一百六十天,也就是相当于人族成人时,他们的大脑完全发育成熟了,而关于沉睡前的记忆会慢慢恢复过来。”巫支祁边说边看着熟睡如婴儿般的凝雪,眼里全是爱怜。
“这样子岂不是很混乱,如果他们每次都这样的话,可是有很多次的回忆。”碧落小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不会,他们只能保留沉睡前一次的生平记忆,再前的就毫无印象了。”
“这么神奇的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也许是女娲大人给了他们特别的权利吧。”巫支祁解释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事实就如他所言的那样。
“以前听说过不死族,可没听说过他们身上这么有趣的奇闻。”碧落心里甚是感慨。
“不有趣,不死族人如今只剩下凝雪一人了。”巫支祁黯然伤神,默默看着凝雪那张白皙如雪的脸。
“怎么会?”碧落差点惊呼了出来,幸好最后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来。
“黑巫师将他们全抓去当实验对象了。”
“他们也有能力进入封印区?”
“黑巫师的实力绝对要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强。”
“比巫之联盟如何?”
“自然是要比他们强。”
“那他们抓那些不死族人是要去研究什么?”
“据我所知,他们是想要研究出长生不死药,不死族人刚好就是最好的研究对象,无启国因此惨遭灭国之灾。”
“他们研究这个要来做什么?”碧落以前曾听巫之联盟的热人偷偷议论过黑巫师们,好像是有提过他们的终极目标是长生不死,为此在西洲还没被封印之前,他们多次偷偷潜上昆仑山去偷西王母的不死药。
“黑巫师们已经做到了人族能做的极致,他们看不上世俗上的权力、金钱、女人这些庸俗之物,要说这世上还有能吸引到他们的,也只有长生不死了。”
“所以他们要做各种各样的试验,就是为了研究出长生不死药?”
“应该是吧。”
“长生不死真那么好吗?”
“一点也不好,为了研究这药,他们可是杀光了无启国的人,手上沾满了沥沥鲜血。”巫支祁罕见地露出了愠色,他性子本就温柔,与人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唯独是对黑巫师十分厌恶,可想而知这些人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坏。
“凝雪姐姐是最后一名无启国人了,那她岂不是很危险?”碧落蓦然想到了者个问题,轻声问。
“没事,有我在,他们伤不了凝雪半分。”巫支祁说完冲碧落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了自信。
“哈哈,我就知道祁哥哥霸气侧漏。”碧落嘻嘻笑道。
“别光顾着说我们了,说说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吧,总觉得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没有的事。”
“光这只驳的来历就够说明问题了。”
“唉,当初我真的以为他们兄弟俩只会吹牛来着,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碧落现在回想起和黄泉兄弟相识相处相离的这段日子,有时候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可是那只神骏不凡的神兽就在旁边静静站立,又是那么的真实。
当下碧落将姬正来了以后她所经历的事情完完全全向巫支祁说了一遍,除了黄泉的老师是个仙人这件事。
“那个黄泉,很不简单。”巫支祁稍微沉思了一下,才说,“云山以前曾住着一个仙人。”
“这你也知道?”碧落轻叫了出来。
“所以他是广成子的徒弟了吧?”巫支祁轻轻点头,问。
“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那些各族首领都对他客客气气,尊敬有加,我就知道他的来历一点不简单了。” 碧落摇头。
“一来是这个,广成子的徒弟最出名的你知道是哪个吗?”
“轩辕天帝。”
“是啊,真要论资排辈,这山海大陆没有人要比黄泉兄弟更高了。”
“那的确是。”碧落不住点头,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了那么多大人物都给黄泉面子了。
“还有第二个原因吗?”碧落紧接着问。
“我觉得他们更多是尊重他的弟弟黄莲。”
“黄小莲?”碧落却想不到巫支祁竟然会这么看重黄莲,就算他是兽族老大的儿子,好像也比不过广成子的徒弟头衔来得更耀眼夺目吧。
“我也不确定,不过他不是兽王的儿子就是了。”
“不是?”碧落立刻夹紧了眉毛,“可兽王派出来保护黄小莲的手下亲口跟我说的,黄泉也是这么说的,他们没有理由骗我。”
“那可能他们也不知情吧。”巫支祁说着,往快要熄灭了的火里加了几根干枝,那火苗又慢慢旺起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当年曾遇到过天霸,也就是兽王相聚,他好像喝多了,隐约说出了些事,这些都是关于上位者的事情,有提到过黄莲的身世,可是很模棱两可,说是什么上位者的后人,他说话含含糊糊,我听不太清楚,后来就醉倒了,第二天醒来他没再说过这件事,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上位者?类似于轩辕天帝和我先祖伏羲天帝这些吗?”
“听他吹牛的语气,好像还不止。”
“连位高权重的五天帝级别也不是吗?”碧落扬了扬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莫非是至高的存在?”
巫支祁赶紧捂住碧落的嘴巴,他可想不到这小姑娘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敢妄议起昊天来,从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说话做事都很谨慎,怎么才不见几个月,性子就完全变了个样呢。
他看向外面,黑色的夜空平静如常,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小声提醒碧落:“那位可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不要再说了。”
“我没说议论他。”碧落虽是这么说,可言语间已经弱了许多。
“总之这俩兄弟非常了不起,能遇到他们,可也算是你的一段奇缘了。”
“不是,我总觉得我和那个黄泉相识很久了。”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比你小那么多,而且自小在云山长大,你们怎么可能相识?”
“就是女人的直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