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这样?叔胤没帮你们说话吗?"蒋宝一想到有可能要跟硕真分开三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然有了,要不是章大哥,这车粮食根本就弄不出来,早被章老太太扣下了。"香叶嘟着嘴回道。
"大宝哥,没关系,来章府做丫头没什么,这里不愁吃喝的,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吧!"硕真安慰着大家,她倒真没担心过来章府的事,毕竟有章叔胤在,她相信他会护着自己的,而且能与他多相处,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章老太太让她来当丫环,可不是让她跟孙儿培养感情亲近的,老人家心里另有一番打算,就是想让硕真知难而退,主动离开孙儿的身边。
见硕真如此说,蒋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等到他们把粮食拉回陈家村,大家得知硕真为了他们要去章府当三年的丫头,心里都很过意不去,纷纷争抢着要照顾单独留下的香叶。
最后香叶由陈家来照顾,毕竟李氏是硕真的干娘,香叶现在是硕真的妹妹,去陈家也名正言顺。
而硕真则在第二天去了章府,开始了她的丫环生活,章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啊...
头一天章老太太就把硕真弄到了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丝毫不给她机会靠近章叔胤。不仅如此,她还特别把孙儿支走,让他离家去姨祖母家送东西。
章叔胤一走,章老太太对硕真就有点儿肆无忌惮了,倒不是打骂那种恶意折磨,就是各种冷嘲热讽外加拼命使唤她,身体上的劳累硕真倒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每天听着那些不中听的话,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生气,后来想想这次要不是人家借粮,那全村人都得挨饿,这么想着也就把火给压下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两天一夜的暴雨又至青溪县,终于洪水淹了整个陈家村,这下子受了大灾人们都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吃穿啊,粮食都被泡在了洪水里。
大家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求香叶来找硕真想办法。其实这几天连下暴雨硕真就预感不妙了,再一听香叶叙述了乡亲们的惨状,她急在心头。
"姐,你看看,能不能求章老太太再借给我们一车粮食?"香叶也知道这事儿难为硕真了,可是当她看到全村男女老少流离失所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
"是啊,硕真,让叔胤帮我们跟老太太说说吧!"蒋宝觉得章叔胤毕竟是章老太太最疼的孙子,或许他说的话有用。
"叔胤不在家,出门好几天了,估计也是被这场雨给截在半路了。现在情况紧急,我先去找老太太说说看,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另想办法。"硕真心里也是没有把握的。
"好,你快去。"蒋宝点头道。
"恩,那你们俩等我。"硕真转身进了章府,没有任何耽搁的就去找了章老太太。
二话没说,先是扑通一跪,章老太太已经听说是香叶来硕真了,这几天的大雨使她已经猜到香叶此来的目的了,见硕真如此更是坚信她肯定又要开口借粮了,直接回绝道:"你不用跪我,粮食我断不会再借了,天有不测风云,我也得为这府里的老老少少打算,不能到时候因为粮食借出去了而让他们挨饿。"
"老太太,求求你,就施舍一车米给我吧!不,五斗米也成啊,我再多给您做三年丫头都成。"硕真诚心恳求道。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不需要你来做丫头,我要的是你永远不要出现在胤儿的眼前,只要你答应,我就再无偿借你一车粮食,如何?"章老太太步步为营。
硕真想反正脚长在章叔胤的腿上,他愿意来找自己谁也看不住呀,只要自己现在离开章府不主动去找他就算做到了老太太的要求,不管了,先应下条件,给乡亲们弄到粮食要紧。
"好,我答应您,只要您借我一车粮食,我马上就离开。"
"那好,你给我发誓,倘若你违背自己的诺言,将来你就会天打雷霹,不得好死。"章老太太逼迫着硕真。
没办法,为了粮食,硕真只好依章老太太所言,在她面前立誓,终于章老太太松口了,下令管家嘎粮仓运了四袋粮食出来给硕真带走。
等到硕真和香叶、蒋宝带着粮食到了陈家村时,才看到大家伙有多么的惨,没饭吃没衣穿,大人小孩满身泥巴,暂时聚集在地势较高的地方。
看到硕真他们带回来了粮食,大家一哄而上,里正马上站出来喊道:"别抢别抢,大家先别抢,人人都有份儿。"
硕真建议这粮食必须省着点吃,要不然家家各分一点儿很快就没有了,经里正跟村里比较德高望众的老人商量以后,一致决定粮食不单发给村民了,让几个男人支起两口大锅,再让几家的婆娘凑一起熬稀粥给大家吃,这样大人每人一碗,小孩儿每人半碗。
"姐,就这么一碗粥,大家根本就吃不饱呀!"香叶喝完粥对硕真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里正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靠着仅有的这几袋粮食能够多撑几天,现在只能将就了!希望县太爷快点儿开仓放粮。"硕真明白里正如此安排的理由。
一连几天下来全村人就靠着这点粮食裹腹,本以为老天爷开眼不下雨,谁知还等他们返回家里,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天爷,你快放放晴吧,求求你了!"村里有一些老人带头向天跪拜祈求晴天。
"里正回来了..."村民看到里正回来马上嚷嚷起来。
"里正,怎么样了?"大家伙立刻把里正围了起来。
里正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人了,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泄气的摇着头摆手,并没有言语,大家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结果了,看来盼着县太爷放粮是没戏了。
大人饿几顿还凑合,哪怕饿两三天也还顶得住,但小孩儿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襁褓中的婴儿,大人饿得没奶水,小孩儿没得吃,天天饿得哇哇哭的景象,深深刺痛着硕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