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袅袅凝神香夹扎着淡淡的墨香弥散,慕容锦芯垂首守在皇上的身旁细细研墨。
司无月拿起郑王从濮阳送过来的密函,唇角淡淡扬起,慕容锦芯见皇上唇角扬起的笑意,很久都没有见他如此。
“皇上可有喜事。”
司无月将那密函合上, “嗯,郑王她们就要回来了,而且会带回来一个人,对于慕容将军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慕容锦芯不解,父亲至今还被囚禁在将军府思过,那里有什么喜事?
“不知是何喜事?”
“皇后可还记得有一**与郑王同庚。”
慕容锦芯当然记得,那是母亲的心病,也正是因为此事,母亲与父亲的感情不睦,被一个小妾钻了空子,只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皇上此时提及所为何事?
“当然记得,那个**比臣妾小一岁,唤名慕容阡陌,刚刚出生没几日就夭折了。比起郑王还要年长两月有余。难道皇上口中的喜事和他有关。”
司无月淡然点头,“正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不过是被人掉包送去了公仪家。”
慕容锦芯恍然道:“皇上是说,公仪初是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既然掉包哪里会有人如此蠢笨,会将人一直留在父亲的身旁,如此多此一举。”
“那人是慕容将军的仇家,他们想见到他们父子相残。慕容将军应是知道公仪初的来历,才会不惜忤逆朕的意思放走公仪初。”
慕容锦芯与皇上的关系终于缓和,即便父亲被关了禁闭,慕容锦芯也没有向皇上求情,生怕破坏了夫妻两人好不容易维系的感情。
此番皇上竟然说辞此番言语,倒是让她心中升起了希望,忙不迭跪地道:“皇上,既然皇上知晓父亲的苦衷,可否减免父亲的责罚。”
司无月原本晴朗的双眉渐渐笼上氤氲,“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岂可如此不明事理,慕容将军犯的是忤逆之罪,若是每个人忤逆朕都是情有可原,朕的威严何在,律法何在?”
“是!是臣妾一时疏忽,不明事理。”
司无月见慕容锦芯恭敬神情,“好了,你也起来吧!嵛儿此时应是下了太学,去将他领过来,朕要考考他课业。”
“是!”
慕容锦芯轻挪步履走到门口,眼角的微光略带忧伤的看了他一眼,女儿关心父亲本是天经地义,怎奈到了帝王家就变成了奢望。
皇上喜怒无常,时日无多,万事都不会像从前那般计较许多,只想着能够与他毫无遗憾的度过所剩无多的日子。
司无月见慕容锦芯离开,从腰间去了安心的药丸服下,他时日无多,要做的事情太多,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最近得到一些不好的信息传来,更是让他心生不安,除了郑王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期望着郑王能够回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
数日后,一行人回到颍川城,璎珞掀开门帘又见到马车外熟悉的街道,当日他是尾随着郑王离开,他们离开一个多月,再次归来心境竟是有很大的不同。不同的就是她多了一个亲哥哥。
“王爷,咱们一起进皇宫。”
“珞儿,你先回王府,你这次假扮御史,若是皇上追究怕是不好办。我带着公仪初进宫,相信我我会确保公仪初的平安。”
璎珞知道郑王是想保护璎珞的安危,“假扮御史也是不想郑王的身份曝露,皇上若是明君就不会在此等小事之上追究。”
皇上喜怒无常,司无殇是不想璎珞有一丝一毫的危险,语气坚定,“不可以!”
“可是太后那里怎么办?我们刚刚回京,总要去问安。”
司无殇已经和皇上打过招呼,其中的利弊也分析透彻,太后那里就比较棘手,太后对慕容家早有嫌隙,一直是面和心不合,就怕会落井下石。
郑王身边从不缺乏探子,郑王的动向也逃不过太后的探查,即便到了濮阳亦是如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且躲!”
既然郑王将一切拦在身上,她也无话可说,“那好,我带着蓁儿回府,万事就拜托王爷了。”
皇宫内,郑王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入皇宫,皇上命宦侍带着郑王到霖德殿偏殿候着。
皇上昭众大臣前往霖德议事,并且命人暗中去了慕容将军府,将慕容玄带至皇宫,一切准备就绪,方才宣召郑王入殿。
司无殇与公仪初等在霖德殿的偏殿,如此等了许久,已经对好了说辞。
大殿内文武百官都在,皇上端坐在龙座之上,神色肃穆。朝堂之上众朝臣很是诧异,公仪初是古吴国的奸细,怎么会与郑王在一起。
郑王与公仪初一前一后走入殿中拜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郑王,此次濮阳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卫家贩卖私盐一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古吴国之人在背后操控。那卫家的家主卫清莲在狱中自尽,留下一份认罪书,还有一枚玉符。”
“呈上来吧!”
宦侍将物件双手高举那在面前,见那认罪书上染着血迹,此是秽物,轻声提醒道:“皇上,老奴帮皇上验看。”
司无月敛起眉目,他贵为天子九五之尊,那里有许多忌讳,“呈上来吧!”
司无月大致翻看了卫清莲留下来的认罪书,挑起那枚能够证明身份的玉符,却是澜国皇室的信物。
一切事情的原委杨不破已经暗中相告,郑*中也将利弊做了分析,留下公仪初很有利用价值。
“这个羽非白是何人?”
听皇上问询郑王向公仪初递过眼色,公仪初忙不迭上前恭敬道:“羽非白是澜国皇室后裔,古吴国皇后的侄儿。”
皇上眸光上下打量公仪初,看他身材魁梧,倒是有几分慕容玄的身影,“听郑王说,此番能够破除濮阳的案子,是你在背后帮的忙。”
公仪初忙不迭跪地道:“皇上,公仪初曾经确系古吴国的奸细,隐藏成汉多年,只因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当日身份曝露,慕容将军道破身世说出公仪初是慕容将军的亲子。”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纷纷误会了公仪夫人与慕容玄有私情。
“是古吴国的人将两家的孩子掉包,他们知晓父亲与公仪将军相交甚笃,便设计将公仪家灭门,公仪初便以养子的身份留在了父亲身边。当日公仪初并不相信,慕容将军*着忤逆之罪将我放走,暗中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公仪初是慕容将军的亲子。而且古吴国皇室也已经决定与成汉交战。”
“世上哪有如此荒谬之事,哀家只知道慕容家有两个女儿,何曾有过一个儿子,你这个古吴国的奸细,在此危言耸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门口倏然传来涂太后的质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