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奥布里吗?”布鲁克问迪夫。
“不知道。是哪里的领主吗?”
布鲁克微笑道:“奥布里没有侍奉任何君主,但他的领地遍布整个大陆,每个繁荣的城镇里面都有他的地盘。有时候是个妓院,有时候是个地下赌场,有时候只是一条买卖的线路。在明里知道他的人不多,但知道的全都对他满怀畏惧。”
“就是说他是个黑帮头子,然后呢?”
“奥布里从前的名字叫霍桑,前些年在菲利斯王国绑架了一位公爵的儿子,还给撕票了。从那以后菲利斯王国到处追杀他,大陆南部的国家也都容不下他。这些年他四处躲藏,去年才来到了西荒城,改名成了奥布里。您知道,西荒城不追究罪人在其他地方犯的事,所以奥布里就在这里住下了,他的帮派也在这里扎了根。”
“嗯。”
“前段时间,奥布里一个得力的手下在酒馆喝多了,和其他酒客起了争执,最后大打出手把人家给打伤了。那天刚好几个骑士也在场,便把他那手下给抓了起来。本来打伤人只要赔点钱关几天就行了,但有人认出奥布里那个手下在博伊琳法尔王国当过强盗头子。这几年那些老罪犯在城里挑事的越来越多,所以子爵打算从严惩治,想拿那个倒霉蛋开个头,就把他一直关在牢里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你刚才说的被抓的强盗就是指奥布里的手下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
“好嘞。刚才我有和您说过子爵要组建议会讨论新法案的事吧?”布鲁克问。
“是说了。”
“其实那个新法案就和这事有关。子爵想要施行新的规定,对于在子爵领地内犯事的人,量刑时、要把他以前在别的地方犯的罪行也考虑进去。说什么、对罪人以前的罪行,也要用西荒现行的法律进行裁判什么的……”
“也就是说,如果犯人在其他地方杀人了,杀人在西荒城也是犯法,所以需要追究。如果犯人在其他地方犯的是偷猎,在西荒城偷猎不犯法,所以不加以追究。”迪夫反倒替他解释。
“是的是的,是这么回事。”布鲁克点头:“您也知道,这个法案要是实施下去,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是奥布里的手下。而且像奥布里这样曾经犯下重案的人,就算只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抓了,也会被判以重刑。那些逃到西荒城的罪犯这段时间全都惶惶不安,奥布里甚至放话说,要是子爵敢施行新法案,他就要刺杀子爵夺取西荒城。”
“子爵手下有一整个骑士团,奥布里不是在说大话吗?”
“呵,了解奥布里的人都知道他不说大话。要是把奥布里在全大陆的手下都算起来,那可顶得上西荒城几十个骑士团!”
迪夫点了点头:“城里还有其它的新鲜事吗?”
“事情是有不少。不过您如果想要听新鲜的,那还得去酒馆。”布鲁克讨好地笑道:“您看,天都要黑了,您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不如现在去酒馆坐坐?”
“那好。”
听迪夫这么说,布鲁克殷勤地牵着马向前引路。迪夫看到他略过了街旁的一家酒馆,便好奇地问:“不进这家酒馆吗?”
“老爷您是想多听点稀奇的事吧?那就要去西街的酒馆,那里人比较杂,聊的东西也更有意思些,有时候还能看到亚人。东街这段时间全是商人,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迪夫点头道:“那好,去西街吧。”
“好嘞。”布鲁克看了迪夫一眼,他想起迪夫刚才被卫兵盘问时说过自己是来考察生意的。不过生意人也会有好奇之心,布鲁克便不再多想,客户愿意听从布鲁克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你刚才说了亚人,西荒城里亚人很常见吗?”迪夫问。
“在西街的话经常能看到,那些亚人也都喜欢上酒馆。河东岸就基本见不到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比较孤僻的,子爵在城堡附近为亚人建造了一个旅馆,为了让那些不想见生人的亚人使者能到城堡会面,他还专门从西门到北区另铺了一条路、避开了人来人往的西街。”
“北区是这个方向吗?”
“不,是相反,这个方向,广场边那条路往上走就是。”
“哦,是那里。我刚看到有一些骑着马的骑士往那边走了,骑士们都是住在北区吗?”
“没错,骑士宿舍在那边,城堡也在那边,城里最光鲜的人全是住在北区。而若是一直往南边走,穿过旧城墙还有片小城区,那里就是城里最黑暗的区域,因为炼金术士都住在那里。”
“那监狱也在南区吗?”
“监狱?”
“是啊,西荒城的法律里面有很多拘禁的惩罚,城里肯定有监狱吧?”
“是的是的,子爵是建了个很气派的监狱,不过那可不是在南区,是在北区,城里最北边的地方。那里地方偏僻,而且骑士团就在附近驻扎,看守起来更方便。”
说话间,他们已经跨过牧之河,走在了西街上。西街路上行人的装扮和东街就有大不同,东街有很多是商人打扮,西街则有冒险者有学生也有工人,当然商人依然不少。布鲁克领着迪夫走进一栋宏大的建筑,迪夫看到外面的牌子上写着“巨熊酒馆”。
酒馆大厅很是宽敞,布鲁克和迪夫找空位坐下,询问了迪夫意见后布鲁克熟练地向招待员点餐,看起来早就来惯了这家酒馆。
酒馆里面坐着各种各样打扮的人,大厅正中间有一块高出旁边地面的台子,台子上有个气质阴柔的年轻男性抱着弦乐器一边弹奏一边歌唱。吟游诗人的歌声婉转琴声动人,不少酒客放下手中的酒杯停下谈论的话题细细倾听。迪夫也侧耳听了一会儿,吟游诗人似乎唱的是一名骑士对心爱女子的单恋。
“今天运气不好,没看到亚人。平时他们经常来这家酒馆的。”布鲁克环顾四周颇为遗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