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曲》原本不是琴谱,而是笙谱,它原名《双笙曲》是笙谱中最普通的曲子,因为需要两个人合奏所以被称为《双笙曲》。
《双笙曲》曲调欢快成上扬音色,能够使听者心情舒畅斗志昂扬,本是很好的曲子,但是后来被段绝弦改成杀人琴谱《双生曲》,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提起《双笙曲》,有的只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双生曲》。
“《双笙曲》吗……”蓝震守轻声喃呢,心中已经对这个儿子失去了所有期望,即使他从来没有对蓝南山抱有期望。
看着身边一个一个倒下的人,他们有蓝家的弟子,也有守辰宗、罗门……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好儿子杀的,整个正道未来的幼苗就这样折在这里了!
“皓儿,带着大家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我拖住他们!”
“爹?那你呢?”蓝泽皓紧了紧手里的剑反问,他只能看到蓝震守的侧脸。
“不用管我,快走!”回头蓝震守朝着蓝泽皓低吼一声,又转动眼珠盯住木黎,生平第一次求人,“木长老,内子蓝泽皓没什么本事,只希望长老念在我蓝泽皓这块老脸的面子上,替我照顾一下皓儿。”
“家主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公子的,与守辰宗的弟子一视同仁。”
“多谢了。”感激的朝着木黎颔首,随后蓝震守大吼一声,“快走吧!”握紧法器腾空飞向抚琴的蓝南山。
刺出的剑如有雷霆万钧之势,破开层层音波离蓝南山越来越近,蓝南山抚琴的动作一变,侧身斜弹,音律也跟着变化,夹杂在琴音中的黑气变成一把把利刃围在敌人周围。蓝震守不得不停下浮在空中,他低头俯视着蓝南山:“你当真如此无情?”
青年没有说话,手中的琴弦一颤,利刃冲向蓝震守,眨眼间将蓝震守扎成刺猬。见此,蓝南山瞳孔一缩,琴声止住利刃烟消云散。
从空中跌落,蓝震守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狼狈的看着自己儿子:“南山,曾经我因为你的出生真心开心过,如今因为我的过失让你入魔道,也许我应该杀了你以匡扶正道。但你到底是我的儿子,如果你能够回头,就是死我也愿意,魔道……这条路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南山……不要一错再错了……回头是岸啊!”
“呵!”轻笑一声,冷漠的看着地上近乎哀求的蓝震守,蓝南山收起蛟琴随手捡起一把剑朝着蓝震守走去。
举起剑蓝南山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将蓝震守刺穿定在地上:“把你这些话说给阎王爷听吧,说不定他一感动下辈子让你投个好胎。”
“我……”对不起你……
没说完的话随着生命消散,一滴泪水从蓝震守眼角无声落下,他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爹!”刚逃走的一群人突然返回,看到倒在地上的蓝震守握着剑的蓝南山,蓝泽皓目眦欲裂就想往前冲,“蓝南山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别冲动!冷静点!”木黎按住蓝泽皓冷冷的瞥了一眼蓝南山从身后拽出一个人,然后看向玄衣男人。
当凉宣被木黎提出来时凉傲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少年看到凉傲冰冷的目光下意识的缩脖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他只不过见父亲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一下便就知道父亲肯定分身离开了,本来打算溜出去玩,没想到街上没有一个人不说,还被一群正道修士给抓住了,逮到了这里来。
“这孩子是你们魔道中人吧?”木黎语气中带着试探,这个半路遇到的少年他并不能确定身份,少年眉间的血朱砂是魔族所生的象征,木黎只是觉得这种时候还跑出来的少年不会简单,一定和清刹魔君有关,却不确定是什么关系,但只要有用就行。
不过
看着蓝南山旁边的尸体他们还是回来晚了。
“是。”凉傲起身,身边的石桌凳子跟着消失,他抬眸与木黎对视,“正是本座的儿子凉宣。”
“魔族少主?”闻言木黎脸上一喜,随后充满疑惑,“汴城少城主?”真的假的?谁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敌人手里自己儿子的身份?
“爱信不信……”被提着的凉宣小声的嘀咕,甚至抬手挠了挠发痒的脸颊,除了不敢与凉傲直视看不出来一点恐惧。
木黎皱了皱眉,架在凉宣脖子上的剑刃压了压划出一条血痕。看着少年脖子上冒出的鲜血凉傲抿紧嘴唇目光阴沉,木黎见状却笑了:“魔君大人先别生气,只要你杀了蓝南山替我们死去的同僚报仇,我就放了小少主。”
“那你还是杀了他吧。”
少年的小身板抖了抖。木黎一怔没想到对方挑明自己儿子的身份后又给他这样一个回答:“魔君大人是不打算要独子的性命了?”
“不要。”
“……”木黎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被整了,气恼的加重手上的力道,“那好,如你所……嘶!!!”
话还没说完,一股剧痛袭来,木黎连忙松开剑将少年丢开。猴子偷桃之后,凉宣接住被丢开的剑反手一捅,插进木黎的胸口。
“你……”扑通一声,老者直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长老!”
“长老死了!”
“救命啊!木黎长老死了!”
“啊啊啊!死人了……呃……”
一阵混乱,没有人注意到消失的男人。等男人再次出现,惊慌失措的修士也跟着纷纷倒下,瞬间院子里寂静无声。
蓝南山站在蓝震守的尸体边看着目光闪躲的凉宣,凉傲负手而立同样看着少年,只是眼中压抑着怒火。
“父亲。”犹豫了许久凉宣才鼓起勇气开口,他慢吞吞的挪动脚步,“父亲,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龟速蹭到男人身边,看着男人抬起的手凉宣连忙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脖子被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痛消失,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吧,我们回魔界。”
“回魔界了?”睁开眼睛凉宣欢喜的抬手比划,“那我就可以找子安玩了!”
“小混蛋。”无奈的摸摸凉宣的脑袋,凉傲轻叹一声牵起儿子的手,转头对着蓝南山道,“走吧山儿,和本座一起回家。”
“走啦蓝蓝!”
蓝南山木讷的转头看着父子俩,随后扬唇一笑抬脚跟上去:“好的,师父。”
死寂的澜城鲜血淋漓,像一首无声的哀歌,流着血掉着泪,祭奠着曾经的辉煌,哀悼过往的繁华……可这也是三个人的欢乐,在他们的眼里死亡也变得明媚,恐惧妙不可言……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三人朝着城外而去,凉宣像一只自由的小鸟从一个空摊窜到另一个空摊,献宝似的将拿到的东西展示给凉傲:“父亲,你看。”
玄衣男人只是冷淡的瞥一眼,并不说话少年也觉得很满足。
“救命……救救我……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