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林霄便启程向二皇子府中行去,这一次虽没有去参加创世拍卖会的奢华,但皇子该有的气派都有。
二皇子林威,被封为襄王,早已开衙建府,不同于悲催的林霄,虽然也早已被封王,但一直住在帝宫,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建府,又被罚到敬园守帝陵,现在眼看就要发配边疆了,建府更是不用想。
襄王府离敬园足有千里之遥,以林霄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早点出发,这还是因为有四级灵兽——龙马的代步,要不然得提前三五天。
龙马行空,一行几十人飞过一个个街道上空,街道上忙碌的行人连个眼神都欠奉,偶尔有人抬头看了看,随后就面无表情的继续手边的工作。
不是林霄几人不够拉风,而是帝都之人对这些成群结队的飞行坐骑,已经见怪不怪了。
帝都的贵人多,而且本身又占地太大,如果两家隔得太远,没有飞行坐骑还真不方便。
于是,帝都稍有势力的家族,都会圈养着大量的飞行灵兽,相比于拥挤的街道,辽阔的天空无疑是更优的选择,帝都的天空上,哪天没有个三五十次的飞行灵兽往来穿梭,那才奇怪呢。
这不,雷家的几名后辈刚从林霄他们身旁飞过,雷武还特地向林霄问了声好。
龙马的速度极快,三千多里不过几个时辰,林霄众人落在了襄王府正门的空地上,空地上的飞行灵兽不多,只有一百多匹,看来林霄他们来的还算早。
众人刚下马站定,襄王府的管家就迎了上来。
“五殿下,您终于到了,我家殿下可是念叨了好久呢!”
林霄定眼一看,竟然是蝶舞这个内院总管亲自迎接,再看看四周,似乎她只是专门在等待他们一行人。
“蝶舞姑娘是在埋怨在下啦!小生来晚还请姑娘勿怪!”林霄故作严肃的板着脸,拱手作揖逗笑了后者。
“哈哈,那里!奴婢只是等的有些腿酸而已。”蝶舞捂着嘴轻笑,笑声像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林霄也在笑,但笑容并不达眼底,面前的这个蝶舞姑娘,看似爽朗实则心思深藏,而且似乎练有某种秘术。
“蝶姐姐,你的腿酸了,人家的退都快站不住了,何时能让大家坐会襄王府的椅子呢啊!”
出声的是林霄身后的雅轩,和她的妩媚比起来,蝶舞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林霄今天本来打算独自前来不带一人,不过在两女的坚持下最终答应带上灵雪,而雅轩是恰巧适逢其会,送东西赶上了。
在她死皮赖脸、撒娇耍赖的央求之下,林霄只得带上她见见世面。
不过,灵雪似乎不是很喜欢雅轩,从灵雪那始终有所戒备的站位之中,就能看出一二。
“你看看我,只顾着见到五殿下高兴,都忘了向里让人了。五殿下请,咱们进屋说,”
被雅轩暗含讥讽的说刺了一句,蝶舞的表情显得很无辜,歉意地引着众人向王府内院走去。
到了内院拱门,只有林霄和两女进去,其它人都在门外等待。
内院是女眷所在地,除了亲近之人只有主人才能进入,像这样的公开聚会,一般都不设在内院,蝶舞之所以引着林霄他们进内院,是因为林霄是襄王的兄弟,而林威此刻正在内院。
穿过一个小花园,一座用树藤编织的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襄王林威和她的王妃玉甄瑶正站在门前,林威的身后当然也少不了他的智囊楚南先生。
“哎呀!你嫂子刚才还念叨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看到林霄的身影,林威首先热情的迎了上去。
“二哥。”
林霄也上前和他拥抱,然后一一向玉甄瑶,和楚南先生问好。
“五弟稍坐,我去给你们泡点茶。”
王妃玉甄瑶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虽已嫁为人妇,但说起话来仍像少女一样的羞涩,脸蛋始终红红的。
玉甄瑶低头向外走,林威赶紧紧张的扶着,仔细叮嘱小心嘱咐,尽显爱妻好男人的风范。
雅轩盯着玉甄瑶看了许久,然后凑近林霄耳畔娇声的说着什么。
林霄听得笑容满面,不时瞄向林威。
正在众人感到好奇,林威疑惑着检查衣服的时候,林霄开口了。
“恭喜,恭喜,二哥要当父亲了。”
众人恍然大悟,林威的大脸一红,少见的有了一丝羞涩。
“哈!哈!哈!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五弟你呀!不错,已经俩月了,据说是个龙凤胎。”
得到林威本人确认,众人纷纷恭喜了起来,就连沉稳的楚南先生都有了一丝激动,显然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
“等到小家伙们出生,我是见不到了,不过见面礼还是要给的。”,在大家欢乐的气氛中,林霄开口笑着凑趣。
“五弟难得大方一会,这个礼得要,而且少了不行。”,林威的笑容挂在脸上就没停过,现在听林霄要给礼物,更是笑的开怀无比。
“看二哥说的,弟弟什么时候小气过。这是夜狼军的军令,弟弟以后可能也用不上了,劳烦二哥以后多操练他们了。”
一枚巴掌大的紫金色令牌出现在林霄手中,林霄嘴上说的轻松,但那双认真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威。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林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平静的看着那枚令牌,一丝灼热深深被藏于眼底。
林威身后,楚南先生越众而出,目中精光连闪。
“五殿下真的要让出夜狼军?”
“楚南先生说笑了,夜狼军又不是我的,何来让出,我只是今后没空管了,让二哥多费费心罢了。”
面对楚南先生的询问,林霄半开玩笑的回答,稍稍缓解了屋中的沉闷。
“是老朽失言,殿下勿怪。”
楚南先生笑了笑,告罪一声退回了林威身后。
楚南退回之后,林威大笑着拍了拍林霄的手臂,没有去接令牌。
“哈哈哈,五弟你真不用这么客气,这样吧,以后但凡有我襄王府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夜狼军的兄弟们饿着。”
“我相信二哥。”,林霄又将令牌向前伸了伸。
“哈哈哈,那就谢谢二弟的好意了。”,接过令牌,林威笑的更开心了。
“二哥可一定要上心呀,他们要是饿的跑去找我,我可会让他们来围你襄王府的。”
“哈!哈!哈!哈!”
林霄半开玩笑的话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又变得欢乐了起来,但在场众人每个人的心思是否真的欢乐,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开着玩笑,唠着家长的欢乐气氛中,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时辰,前园的宴席就要开始了,林霄先走一步。
作为主家的二皇子,自然要留到最后。
走在去往前园的路上,雅轩见四下无人,悄悄地询问林霄。
“殿下真准备将夜狼军交出来?”
从林霄提议将夜狼军交给林威开始,雅轩的情绪就不对,虽然她隐藏的极好。
林霄看了雅轩一眼也不拆穿,笑着说道:“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雅轩依旧皱眉。
“你就不怕,鸡飞蛋打。”
“军队和军队是不同的,他们不懂。”
林霄依旧淡淡的笑着,虽然他的笑让人很安心,但雅轩依然显得忧心忡忡。
问了两个问题后,雅轩没有再问,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懂得适可而止。
林霄大概知道雅轩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也是林霄正想让外界担心的。
夜狼军——一个新成立不足五年的军队,成员不过五万,在大周帝国超过十亿的庞大军事数字面前,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是这样一个,根本够不上大周帝国最低军事编制的军队,在两年前的那一战中,一战成名,成为整个大周帝国家喻户晓的强军。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大周帝国的渭水河畔烽火狼烟,半月之内,临川、止岭、嘉裕三关尽失,赤地千里,秦武帝国起兵三百万直取秦州,帝国震动,调集燕、暮二州兵力拒敌。
那时恰逢武帝闭关谣传身死,又遭明周反叛,帝国无暇他顾,导致前线指挥不利,与秦军相持在八万里秦川。
一月后,秦武血羽侯引兵东进,出奇计趁暮州兵力空虚,连下十二城,震动朝野。
就在帝都为了先平叛还是先退敌吵成一团时,十二岁的林霄请兵出战。
皇子出征,满朝文武皆是反对,不说有皇子无令不得掌军的限制,就是当前的形势也没有危及到那个程度。
众人反对没有熄灭林霄保境安民的心,虽然祖制对皇子掌军有所限制,但却没有限制府兵。
林霄虽然没到建府的年龄,但早已被封了王,而且他手中正好有一支军队,虽然人数不足五万,训练不足一年,但他就那么大胆的带着他们赶往前线。
那时人人都以为,林霄没有得到允许在院中生闷气,直到三月之后战争结束,秦武大军被赶回渭水河畔,人们才突然发现,那个搞得血羽侯疲于应付,孤军突入秦武帝国境内,诱秦武大军分出主力围剿的夜狼雄军,就是五皇子的那只府军。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林霄的声威也一时无两。
大军班师回朝那日,百姓夹到欢迎,很多都是冲着林霄去的,在那次大战中,夜狼军无疑是表现最抢眼的一个。
但是对它的褒奖,却成了朝廷的难题。
首先,林霄是私自去的,这本身就踩在族制的边缘。
再则,夜狼军终究是一支府兵,不属于朝廷的军队,对它怎么处置,这一下就让大臣们犯了难。
最后还是武帝大手一挥,夜狼府兵划归兵部但统帅仍为林霄,给予军队编制,但人数不得超过府兵上线十万,全军只用听从林霄一人调遣,但各种军资也只能由林霄个人承担,并且夜狼军的驻地也由原来的帝都之外,调往帝都荡山。
由此开始,夜狼军真正成立,并且成了大周军队中的另类存在,而且由于驻地的关系,它也成了离帝宫最近的军队。
皇子掌兵,再加上武帝变相的默许,林霄的声望那时达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高度,甚至已经传出了,立林霄为太子的声音。
在那种情况下,武帝不仅不压制,反而将一支完全听命于林霄的军队,放置在离帝宫最近的地方,其意已经很明显了。
林霄知道,传言并非是传言,那是真的!
想到那时武帝对他的溺爱,和现在自己的处境,林霄一阵黯然。
夜狼军,这样的一支军队,以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平时不显,但是在某些重要的时刻,它就很可能成为左右胜负的力量。
一些精明之士早就对它虎视眈眈了,林霄也早就知道。
在他声望正隆时,夜狼军是他最好的保障,但在他失势时,它又是最猛的毒药。
林霄现在将它交给林威,一是示好,二是祸水东引,还有一点,没人能想到,或许想到了也会觉得不可能。
林霄是想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尽量保全夜狼军。
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林霄不想他们在他走后,被各种势力撕碎。
楚南先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利弊相信他大多都能猜到,可是诱惑太大了,即使有些副作用,他们也会吞下去。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一片开阔,这次宴饮的场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