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哟!老弟呀!嗝!你不是卫队长吗?看来不行呀!”
被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卫兵围住,青年醉鬼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调侃起一旁的卫队长。
“滚…滚、滚、滚,都给…老子让开。”
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卫队长翻着一双醉眼直嚷嚷。
十几名卫队士兵面面相觑。
“队长这是又喝醉了吧!”
“要不放他进去吧?”
“不放行吗?闹起来、咱们都得跟着吃挂落!”
“那就放。但队长身旁的那人?”
“一并放进去。一个醉鬼,不信还能反了天了!”
暗中传音一阵低估,十几个人商量后,放开了道路。
“哥…哥哥,请。”
颇为豪爽的一吼,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敬安街深处走去。
咣当一声踹开房门,两个醉鬼东歪西扭,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侍卫长的独立房屋外,几道人影闪动,院墙外暗中隐藏的侍卫,比平常又多了三成。
皇陵边、木屋外,老者依旧在种着他的那些花草。
林霄为老者倒好茶,静静的看着老者等待。
不久,老者停止了工作,原地舒展了下身子。
“主人已经走了。”
林霄一怔,心中百转却仍然没有出声,静静的听着。
“主人说:你的表现他很满意,把天命交给你他很放心。”
林霄依然没有开口,静静等待。
“主人说:量劫将至,放手去搏,好男儿不必顾忌,大胆施为。”
淡淡扫了一眼林霄,老人继续道。
“主人说:皇权、富贵,都是过眼烟云、无根无基,唯有道法方为根本,你可选些良才,以国士待之,托付皇权,且慢辜负了你一番机缘。”
林霄抱拳微礼领命。
老者点头,身手一点,林霄脸色巨变。
虽然知道圣旨还在,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与圣旨的联系,仿佛圣旨消失了。
没有去看林霄的脸色,老者继续道。
“修行之路,道险且阻,非一朝一夕可成,非天资、灵智可就,为有一恒心、仁心、定心、恨心、明心、死心可期。”
“圣旨现今与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意,朕今日将其封存,以绝尔之念。”
林霄早已恢复常色,闻言再行一礼。
太祖说的没错,有了圣旨,登天之下杀他很难,即便登天境,不是太强力的,逃走的可能性也极高。
一直保有圣旨,他就会有恃无恐,这样对磨练心性有害无益。
“今此去,朕之归期不定,霄儿重任在肩,当以平衡之道治国,若遇不可决之危难,可手持信物,去武阁之顶,万事可解。”
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画卷,林霄默默收起,能被太祖誉为‘万事可解’的杀手锏,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呀!
收起画卷后,林霄皱眉。
“波爷爷可否告知祖爷爷去向,霄儿虽力微,但或许能有些办法。”
林霄此来,本以为是太祖临行前有所交代,却不想只有口谕,竟连神识分神都没留下,这岂非意味着太祖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几点,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能耽误。
老者这一次,无比认真的看着林霄,良久、仰天哈哈大笑。
“本不预告知与你,然主人有言,若你不问便罢!若问便据实相告。”
“你听好,冥河血海、彼岸幽冥,血脉神舟、两生续命,主人去了冥河。”
林霄的眉皱的更厉害了,冥河他到是听说过,但除了冥河外,其它的话他全然不懂,只隐约觉得是地名。
看着皱眉的林霄,老者的眼观越发柔和。
“太子殿下,老头我提醒你一句,不达登天、切误入冥河,冥河难渡,一入再无归路!”
对于老者善意的提醒,林霄自信一笑说道。
“霄儿自知实力弱小不会擅入,但冥河虽险、生机不绝,听说彼岸有花,千年一开,到时众生皆可入,不知可真。”
老者含笑点头。
林霄躬身,潇洒转身离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青年揉着散乱的头发步出。
“你你你……,别看了,就是你。”
院门口的一个侍卫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
青年招招手,有些不耐烦。
侍卫有些恼怒,但还是走了过去。
青年待侍卫走进一把搂住。
“兄弟,哥哥我先走了,照顾娄大哥重任就交给你了,娄哥可是说了,想提拔一名小队长。”
侍卫眼前一亮。
青年拍了拍侍卫的后背,猥琐的挑挑眉。
“好好表现,兄弟、我看好你呦!”
一摇三晃,青年慢慢踱出了敬安街,走入了人流。
街市繁华,人流攒动,青年的身影在连续拐过几个街角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林霄从街角走出,向着皇宫而去。
叮铃铃的脆响在林霄耳畔响起,一辆精致典雅、散发异香的马车,停在了林霄身旁。
林霄转头,正看到车窗锦帘后,一双灵动的眼眸向他看来,两者相对,竟都笑了起来。
长街上,香车渐行渐远,只余下两旁的人流,沉醉在淡淡的幽香里,不知岁月。
没有问妖妖是如何知道他行踪的,林霄轻呡杯中茶,眼望窗外。
玄月妖妖温柔的笑着,静静的看着林霄的侧脸,不曾打扰。
“妖妖,你说这繁花似锦中的人们,终日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
林霄的声音很低,幽深的瞳孔中,倒影着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人物。
低眉想了想,妖妖答道。
“或许是为了生活吧!”
对于妖妖的回答,林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又问道。
“妖妖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难住了玄月妖妖,她的眼中陷入迷茫,似乎进入了某种回忆。
良久,妖妖抬头笑了,看着林霄的眼瞳,越发温和的说道。
“为了你呢!”
林霄也笑了,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妖妖此刻的眼睛里,只有纯净无瑕,至少林霄看不出其它。
“纯净无瑕啊!”
嘴角轻扬一丝温笑,林霄的目光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的更远了。
七香月桂车慢慢驶入玉华门,两旁的龙武卫士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立即放行。
自千秋湖夜宴那日起,皇宫之中几乎没人不识这香车,也没人不识那车中之人。
香车有佳人、太子深藏之,这句渐渐流传在皇城街巷的话,无不在提醒着人们,车中人的身份,以及那暗中的含义。
下了车,林霄与妖妖并肩走在幽静的小道上。
与历代皇宫的主人不同,林霄喜欢清净,若非必要,他不会带任何多余的人在身边。
玄月妖妖也是如此,她很静、静如幽月的静,只有在林霄身边她才会多话,平常对人她都是笑,淡淡的笑。
原本除了妖妖,林霄身边总会有弄棋、思琴二女,二女一动一静相得益彰,既不显得吵闹也能在他修练之余,增添几分欢乐。
不过自从风云突变,林霄就不得不把她们派了出去,论修为二女或许不显,但论军、政二事,一些积年的老臣都不如她们。
如今的奏章,大多是她们在批,林霄只需要事后过目罢了!
静静的走着,二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四周的气氛,竟然意外的和谐,珠联璧合、浑然天成,和谐的竟让人不忍打扰。
“打死她,小贱货,谁让你近来的。”
“太…太子哥哥说的,所有皇嗣都可以入云武殿学习。”
“你还敢顶嘴。”
“啪!”
“小贱货谁承认你是皇嗣的?一个贱婢生的贱货,也敢自称皇嗣。快、拖出去,别脏了这武场。”
“呜呜…。”
“你…你们不要过来,别过来……。”
和谐被打破,林霄与妖妖对视一眼,暗皱浓眉向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殿下,求求你了,淑婉她不是有意冒犯殿下,是我告诉她太子殿下的御令,要罚就罚我,别罚婉儿。”
“嘭!”
“你这个贱婢,谁允许你碰我衣服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别想拿什么御令来压本王,他只是个太子,凭什么发布御令?”
“欺父压君的恶贼,就是本王还小,要不然定叫他好看。”
“殿下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你们怕了!你们怕,本王不怕,别说他现在没在这,在这本王也敢说,你让他动本王一个试试,他敢吗?”
“贱婢,去死。”
“别打我母亲。”
“住手!”
一声大喝,云武殿内顿时出现数道身影,其中一个挡开了正在攻击的九岁少年。
众人被那声喝惊了一下,纷纷向殿门口望去,下一刻所有人脸色巨变,哗啦啦跪倒一片。
“参见太子殿下。”
林霄脸色阴沉着走进殿门,其后跟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天子依仗,以及龙武军卫。
“免礼、平身。”
小福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脸色深沉,主子不高兴他就不高兴,这是一个侍者的本分。
众人起身,一片肃穆,没有人敢先说话。
淡漠的扫过全场,林霄心中冷笑。
“还挺全。”
走向捂着腹部,额头直冒虚汗的纪慕云,林霄将她扶起交给侍者,又亲自为满脸泪痕的小萝莉擦干眼泪,他转头走向橘黄蟒服少年。
面对这唯有没有行礼,高傲额头的少年,林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了句。
“你说孤敢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