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出川千坂没回他,只是微笑着拨了下发丝,看得鸣海悠头皮发麻。
“我也去……”
今出川瑾坐副驾驶,主动把位置留给他俩。
但鸣海悠依然觉得不适应,老老实实坐着,一句话不说。
医院距离今出川家有段距离,今出川瑾时不时回头和今出川千坂聊家里的事。
“花园里的紫薇开花了,满树粉紫色的小花簇,看上去比樱花还漂亮。”
“只是樱花太普通,母亲看腻了罢。”
同样开了的,还有芙蓉、月季、秋海棠……比一些小区公园还大的花园,一年四季都是不缺花开的。
又提到工作上的事,今出川瑾抱怨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掌事,可今出川成堂走后,一些表面奉承的人立刻换了副嘴脸。
今出川千坂说这样更好,也算少了些后患。
还说到一条家一开始对今出川家产业动心思的事,后来发现即使没有成堂,瑾一个人也能将所有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甚至趁着机会,清理了不少管理层的蛀虫。
今出川瑾语气轻松,看上去在和今出川千坂聊天,其实是说给鸣海悠听。
今出川家现在掌权的今出川瑾,十年后就是今出川千坂。
从今出川瑾第一次见到鸣海悠之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向他讲今出川氏的琐事,让他明白今出川家主应当承担的责任。
到了松涛区,轿车平平稳稳地停在今出川千坂家门口。
今出川千坂将院门打开,先是去看了看池塘里的金鱼——医院里那条最漂亮的也在,在今出川千坂开始康复训练时,托管家带过来的。
十几条金鱼,活泼地游着,见到美少女的身影都连忙游过来。
活得好好的,看样子今出川千坂没有出院这段日子,今出川瑾有派人过来好好打理。
随后进门,今出川瑾也微笑着和鸣海悠一样跟在后面,做出说悄悄话的手势,声音却一点也不压低。
“小千坂的东西我可没让其他任何人碰过。”
完全是说给今出川千坂听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我家,其他人也是不该进来的。”今出川千坂在玄关弯腰脱下鞋子,回头瞥了一眼。
“没人打理的话,那些金鱼可就要饿死了。”
“那就再买些漂亮的便是。”
鸣海悠在一旁听母女两人的对话,回想起自己梦到今出川千坂过去的几个画面。
池塘里的金鱼换做花园里的花,这些在人生中如同过客的事物,或许很难长久地留在少女心里。
今出川千坂在室内转了一圈,确认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后,走进卧室,顺手关上门。
几分钟后,拎着一件白色行李箱走出来。
里面多半装的是换洗衣服。
今出川母亲有些不开心,看着女儿不满地说,“如果小悠不知道你要回家,还以为你是和我一起旅游去的呢。”
“我更愿意是旅游。”
“别这样说,妈妈要伤心了!呜呜~~”伤心的母亲想趁机抱一抱女儿,却被今出川千坂轻巧地躲开了。
鸣海悠站在一旁,看到一大一小两个漂亮女人很少展露在他人面前的另一边。
过了五分钟,院外停下一辆小型的货车。轿车本就小,位置上也已经坐满了,自然要再喊一辆车过来搬家。
可今出川千坂走到院外的时候,却盯着那辆货车看了五秒,摇了摇头,回头看着鸣海悠道,“你的了。”
“什么我的?”鸣海悠先是看了看今出川千坂连举都没举起来的手,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不说话的今出川瑾,一时间没有理解到她这句话的含义。
“这座庭院。”美少女俏丽到不可方物的脸上浮现出一分戏谑的笑意,她抬起手,撩拨收拾行李时落在身前的乌发,“当然不是送你,只是卖给你,想不想住随你,什么时候付钱也随你。”
“……”鸣海悠略感头疼,却是笑道,“总要定个价吧。”
这是要他从荒川区的出租屋搬过来,一是方便监视,二是震慑已知的另外两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最后大概还有一部分对出租屋的嫌弃。
“每月给我些零花钱,一月一百万円,付一百年。”今出川千坂说道,“若是从哪天开始发现不够花,就加到二百万円。”
随即又换了一副脸色,几步走到他面前,轻笑着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一天一瓶汽水,很会哄女生嘛。”
鸣海悠能闻到今出川千坂身上那抹熟悉的清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跳也随之加速。
这哪里是悄悄话,再聊下去怕是要变成死亡威胁。
‘每个月要花这么多钱,我怕是养不起千坂桑了。’
鸣海悠本要这么说,可想到今出川千坂作为贵族大小姐,以她打听消息的能力,恐怕连他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一百万円会不会太少?”他退后一步,先和今出川千坂隔开一个身位,随即转身看向这座今出川千坂自己买下的庭院。
以松涛区的房价,哪怕一个月给今出川千坂二百万円,一百年也只是二十四亿,可能连这片地皮都买不下来。
更别说这座庭院修建时用得都是最好的物料了。
把他每个月的稿费全给今出川千坂,也不知要写多少本才能买下。
“……”今出川千坂听得出他话中的含义,收敛起笑意,皱起细眉,清冷地问,“鸣海桑真打算买下来?”
“不然呢?”鸣海悠却是一笑,“连几十亿円都拿不出来,不会让今出川家看不起吗?”
今出川瑾坐在副驾驶,两只手臂搭在车窗沿上,将下巴枕在手臂上,静静瞧着郎才女貌的两人,眼睛里闪烁着几分思索的神色。
气氛又变得冷清下来。
不过此时一脸轻松的人已经变成了鸣海悠。
而今出川千坂却是在一旁阴沉着脸,盯着他看。
三十多度的夏日晴天,少女的视线却让他感觉冷得打寒颤。
“呵……”许久后,今出川千坂才冷笑一声,“鸣海桑还真是会算计。”
边说着,扭头坐上了车。
“上车。”这次的语气变成了不容反抗的命令,冷得令鸣海悠以为明天就要下雪,“你今天要是再想惹我生气,开学前就别着想出今出川家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