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威廉的作用再次显现出来。安必信三世和庞厄教皇几乎同时对他发出了召唤。作为一名贵族,威廉选择了首先服从皇帝的命令。
皇宫里,安必信三世躺在病榻上。这一次,他绝不是在装病。
“威廉。”安必信皇帝此刻连说话也感觉到十分艰难,“我想见庞厄主…哦,应该是庞厄教皇阁下了。我希望您能帮我给他带去问候和一次友好的邀请,请他在两天之后到皇宫来参加皇太子的册封大典,为光辉联盟未来的皇帝祝福”
“您要决定继承人吗?”威廉的视线扫过安必信皇帝。
皇帝眼睛里虽然还带着无比的雄心,可是他的身体却显然失去了活力。他既没有办诊举起手臂,也没有办法移动双腿。
“是的,威廉。”安必信皇帝坚定的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如果光辉联盟因为我的死而出现分裂…那将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遵命,我的陛下。我会向庞厄主祭转达您的问候的。”威廉站了起来,大步走出皇帝的卧室。
毫无疑问,在经历了大预言术之后,无论是皇帝还是教会都有心与对方和解。教会将放弃一部分利益,皇帝将允许教会继续存在——光辉联盟还将是光辉联盟。
庞厄十分隆重的欢迎了威靡的到来,在接受安必信皇帝的问候时,新任教皇显得尤其高兴。“我很愿意接受皇帝陛下的邀请。”庞厄愉快的接过了安必信皇帝伸出地橄榄枝。
“我们在法艾特主祭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他与西南总督联系的信件。”在送威廉出门的时候,庞厄对他说道,“他参与了西南总督叛变的计划,所以才会那么固执的要与陛下做对。”
“我知道了。”威廉明白。这是庞厄给安必信三世的解释。
皇帝与新教皇之间历史性的全面在两天之后完美地举行了,庞厄在威尔斯主祭——他接替了庞厄原来地位置——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宫。光辉联盟的皇帝与教皇再次站到一起,为皇帝的儿子举行册封仪式。
在这个晚上,皇帝与新教皇在一间小密室里进行了数小时地会谈。菲特烈大公、财政部长马尼侯爵等一系列皇帝的小内阁成员和几位新老主祭都参加了会议。在他们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之后,菲特烈大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皇宫和教会便同时向光辉联盟的每个地方发布着相同地命令。教会拥有的大部分土地和小部分不动产被无偿的赠送给皇室。战斗牧师团和光辉骑士团则全部保留,而且他们的装备和以后的军饷将全部由财政部统一负责。
不过光辉联盟内部的和解并没有让外来的肆胁减小。正相反,承受了丧子之痛的西南总督在愤怒的驱使下开放了他最后的边境。希沃帝国的军队在西南总督的支持下迅速攻入了光辉联盟的领土。而另一边的神尽帝国也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他们虽然还没有正式入侵光辉联盟的领土。可是在两国的边境上,小摩擦却不断的发生着。
安必信三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部队部派了出去。但是由于西南总督的背叛,他的巴伐利亚步兵团被拦腰斩成了两段。步兵团最精锐的第三支队根本没有办法与他的战友们汇合。从西南方攻入的希沃帝国的军队建立了巩固的防线。在魔法师的帮助下,他们将位于光辉联盟最西面的光辉联盟——巴伐利亚公国与整个光辉联盟的内陆隔绝了。
虽然在庞厄的力主之下。教会将他们的战斗牧师团派了出来帮助安必信皇帝抵抗入侵。可是在施展了光辉神的大预言术之后,教会千百年积攒的力量也被极大的消耗了。他们的战斗牧师实力大减。再也不能像二十年前那样横扫一切阻挡在面前的对手。
而更糟糕的是,安必信三世还不得不将他手头的另外一支部队。在光辉联盟中一样赫赫有名的苍鹰兵团派往东线,防范神圣帝国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而教会的光辉骑士团也随着他们来到了东部的防线上驻扎。从实力上看,光辉联盟的综合实力无疑要比希沃帝国稍强,比神圣联盟强大的多。可是在分兵的前提下,无论是南线还是东线,光辉联盟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在册封太子之后,安必信皇帝的病情虽然没有加重,可是他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糟糕。听着每天传来的战报,他几乎就没有展开过眉头。
不过在安必信三世与教会的战斗结束之后半个月,威廉突然来到了皇宫的门口提出了觐见的期望。
皇宫门口的守卫早已经很熟悉威廉的样子,他们迅速的跑进去通传,然后便让开路,任由威廉走上了红地毯铺着的走廊。
“威廉…”病榻上的安必信三世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他费力的举起手,让威廉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陛下。”威廉认真的说道,“我想找您要一份差使。”
“呵呵…现在能让你做的差使可真是不少…圣都的司法部里差不多有一半的官员都在打仗的时候逃到乡下去了…”
“陛下,打仗并不是我所擅长的工作。不过我想,在战争迫在眉睫的时候,并不是只有军人能帮您分忧。我希望您能同意,让我去神圣帝国。我愿意试一试说服他们与我们合作。”威廉说,“现在您已经与教会和解,新教皇完全支持您的统治。神圣帝国没有理由再入侵我们。或许我可以说服他们达成一项和平的协仪。”
“哦?”安必信有些沮丧的看着威廉,“你凭什么能这么自信呢?他们随时可以占领我们在东北的四五个行省,而我们根本没有力量阻止他们这么做。”
“只要能让他们明白,他们与我们打仗不会得到比帮助我们更多的好处,我想。他们会考虑我们地和平提案的。当然,这需要您给予我相当大的自由权利。在必要的时候,可能光辉联盟需要作出牺牲。当然,我会尽我的力量让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小一些。”
“你有这样的自信我很欣赏,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接受你的提议。”
“我希望您至少能让我吃一下,我已经说服了威尔斯主祭接受我地提议。”威廉继续劝说着安必信皇帝,“或许他能给神圣帝国地教会施加一些影响。”
“好吧。你去试试吧。”安必信三世显然没有和威廉磨嘴皮子的力气,而且在他的心里更是巴不得威廉能说服神圣帝国的人退兵。“这个国家都快完蛋了。我们还能失去什么呢?尽管去吧,你得到我地同意了!”
“还有一点…”威廉看着安必信三世说道,“即使我现在出发,到达神圣帝国的边境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希望您能帮我维持与神圣帝国地和平。直到我开始和神圣帝国交涉。”
“…好吧。”安必信皇帝考虑了很久,“如果我把米德尔省和圣都的城卫军征集起来调到神圣帝国边境。应该能在军力上与他们更加接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不可能持续很久。希沃帝国可能在这两个月。或者最多三个月内就会占领已经被他们包围地巴伐利亚公国,到时候我需要他们到南线去抵挡希沃帝国的魔法军团。”
“我明白,陛下。”威廉点了点头。
“如果神圣帝国开始进攻,我会放弃辉煌圣都和南方的领土。”安必信皇帝在威廉出门之前突然补充道,“将所有兵力投入东线,争取在希沃帝国击溃我们之前先击溃神圣帝国。”
安必信皇帝所说的正是菲特烈大公的建议,光辉联盟的实力虽然强于希沃帝国,但是由于魔法师的存在,他们无法很快击败希沃帝国的军队。而两线作战,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失败。所以唯一让光辉联盟继续生存下去的方式就是不惜代价的用最快速度摧毁神圣帝国,然后再回过头来防御希沃帝国的攻势。虽然这样做会损失大片的领土,但却是唯一一个保存光辉联盟的机会。
“我明白,陛下。”威廉带着坦然的微笑回答,“我很清楚此行的危险,也知道生还的机会十分渺茫,但请您相信,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走出皇帝卧室的大门,威廉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十五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咸靡消化失去家乡的打击,但是悲痛被压在心底,愤怒和复仇的决心却熊熊燃烧起来。在这个五天里,威廉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心底纺:他要让法师塔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他们对他的家乡做的那样。
与安必信皇帝的交流对威廉来说十分简单,不过出使的准备工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只要他进入神圣帝国,就将成为代表光辉联盟的使者,当然不能像上次去法尔考的时候那样,七八个人,两三辆马车就随随便便的出发。他们首先得十分正式的向神圣帝国提出出使的申请。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还要挑选几位副手,最后再定做几套在正式场合使用的服装。当然,各种礼物也必不可少。
不过考虑到光辉联盟与神圣帝国目前的状态,威廉决定把第一个提出申请的步骤直接省略。他觉得即使提出申请,神圣帝国的皇帝憨怕也未必会同意接见。
副手的问题并不用他伤脑筋。听说到神圣帝国去当使者,在圣都的混乱结束之后,从巴伐利亚返回的凯文和拉芙蕾都自告奋勇的加入了威廉的使节团。
考虑到两人与神圣帝国皇室之间的密切关系,威廉在征询了菲特烈大公的意见之后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再加上必不可少的威尔斯主祭§知外交礼仪和习惯的斯特瑞克先生,使节团地主要成员就可算齐备了。而使节团的护卫工作别是由三名从战斗牧师团中选拔出来的战斗牧师担任,蕾格罗丝别因为要负责爱神小屋的安全和照顾克瑞斯而留了下来。
至于礼物,他让斯特瑞克在法尔考刚送来的货物里挑选了一些精致的小东西。那些可都是从巨龙帝国来的珍奇,无论是在光辉联盟还是在神圣帝国都价值不菲。最后服装的问题则更不用威廉操心。斯特瑞克正是这方面地专家。他为使节团地五名成员各自定做了两套服装,圣都的裁缝没用三天就将它们送到了威廉面前。
总之,在威廉见完安必信皇帝之后的第二天,他出使所需要的一切就都已齐备。带着安必信皇帝签名地外交函,威廉与他的使节团悄悄地从圣都出发了。
虽然对光辉联盟来说这是一次正式的出使,但是对神圣帝国来说,他们还并未承认使节团地合法性。刚刚成为智慧之神主餐的威尔斯也认为,想完成这此出使的使命并不容易。而他们面对的第一个困难就是如何让神圣帝国承认他们是在进行一支正式的使节团。
对这个问题。威廉有他自己的看法。
“神圣帝国与光辉联盟几百年的联盟绝对不会一天之内就变成仇人。可能攻击光辉联盟的主张在神圣帝国里占了上风,但是肯定会有人不赞同这么做。
如果我们可以把他们联合起来,或许能给神圣帝国的皇帝施加一些压力,让他同意接见光辉联盟的使者。”
“那你的速度最好得快一点。一旦神圣帝国里的主战派知道光辉联盟派出了使者,他们很可能马上敦促皇帝出兵。战争一旦开始。再想和谈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在前往神圣帝国的马车上,威尔斯听完了威廉的想法之后说道。
“主祭夫人。您是不是想说,我们应该尽量不让神圣帝国的人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呢?”凯文好奇的问道。
“在我们有把握让神圣帝国的皇帝答应接受这此出使之前,的确如此。”
“嗯,只要他答应了和我们见面,就不可能在听我们说话之前和光辉联盟开战。所以在进入神圣帝国的国都之后我们的动作要快,在主战派悦服皇帝下定决心之前让他答应见我们。”威廉笑着说。
“我可以去找找杰夫。”凯文说,“他是皇子,说不定会有些办法。”
“不止是他,等我们到了神圣帝国的国都之后,马上机要拜访所有不主张攻击光辉联盟的官员和贵族,然后再从他们中间找一位代表把外交函交给神圣帝国的皇帝。”斯特瑞克为凯文细心的解释着威廉与威尔斯主祭事先商量好的计划,“不过在进入神圣帝国的国都之前,我们会装成一支普通的商队,路上也要尽量低调。”
“这么做不会让神圣帝国的皇帝反感吗?”凯文忧心冲冲的问道,“我感觉我们是在欺骗他。”
“那只是外交上的问题。”威廉笑了起来,“我们是去寻求神圣帝国的联盟,请求与他们一起对付希沃帝国。所以只要在外交函里写上,这是一次秘密的出使,为了防止希沃帝国的干扰才不得不进行伪装。只要神圣帝国的皇帝认为有听我们说话的必要,他是不会追究细节的。”
威廉的劝解让凯文闭上了嘴巴。一行人在三天之后正式离开了光辉联盟的边境。由于在神圣帝国和光辉联盟两国的边境上到处都是军队,所以不希望被人识破行踪的威廉选择了绕路。他们首先进入光辉联盟东南面的“南方联盟”
境内,然后再从那里出海,一路向北航行,便可以直达神圣帝国的首都皇冠城。
走这条路总共需要的时间大约是四十天。如果按照安必信三世所说的,在两三个月之后才会决定到底是全力攻击神圣帝国,还是全力抵挡希沃帝国的入侵,那么威廉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斡旋。
在光辉联盟境内,威廉的旅途还算顺畅。虽然沿路到处都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但是已经安定了二十年的光辉联盟倒没有马上出现土匪横行的局面。
一进入南方联盟的领地,使节团地行动马上就小心起来。无论是威廉还是斯特瑞克都反复的叮嘱着对周围充满了好奇的凯文和一向好动的拉芙蕾,在南方联盟里,一切都要小心。
事实上。南方联盟可能是这片大陆上最奇怪的一个地区。
南方联盟军队的战斗力在整块大陆上首屈一指。它拥有的超过十六级的绝世强者地人数几乎等于光辉联盟、希沃帝国和神圣联盟加起来地总和。
在五十年前,安必信二世就曾经说过,如果南方联盟停止内战,将他们的军队统一起来,恐怕光辉联盟大陆最强国家的称号机要拱手让人。不过安必信二世的担心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在南方联盟地境内一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公国。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这些公国之间战争不断,这个地区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超过三个月地和平。
也曾经有几位野心勃勃的大公国地大公妄图统一南方联盟,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悲惨的失败了——妄图在南方联盟当皇帝的大公没有一个活着超过一年。
所以到现在为止。南方联盟虽然号称是一个国家。却从来没有谁敢说自已是它的皇帝。
而奇怪的就是,虽然南方联盟的各联盟公国之间矛盾重重,也从未统一。
可是在面对外来侵略的时候,他们却出奇的齐心。
在希沃帝国国力最强盛的时候。他们曾经对南方联盟发动过一次侵略,但是他们派入南方联盟的军队却被打的惨败。如果不是当时法师塔里的死灵,法师们召唤的成千上万的骷髅阻挡了南方联盟军队追击的脚步。希沃帝国最强的魔法军团恐怕已经全军覆没。所以这就造成了谁也不敢对南方联盟妄启战端,可南方联盟也从不入侵别国的奇怪局面。
不过由于连年征战。南方联盟可能也是整块大陆上最混乱的地区。盗贼、土匪和佣兵在这块土地上是最常见的三种职业,妓女与乞丐也几乎随处可见。
各小公国的统治者为了蝇头小利不停的发动战争,每天生活在死亡阴影中的小贵族们则过着个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在这里,每天都有新的贵族产生,也每天都有贵族沦为乞丐,甚至奴隶。
威廉对南方联盟的历史十分熟悉,因为他从小生活的莫切特镇正好是在光辉联盟、南方联盟和希沃帝国三个国家的交界点上。他可以流畅的使用南方联盟里通用的联盟语,而在这之前他还曾经教过拉芙蕾和克瑞斯这种语言。
疏于练习的拉芙蕾老早就已经将威廉的教导丢在一旁,可整天和威廉腻在一起的克瑞其却已经可以用结结巴巴联盟语和别人交流了。
在南方联盟,像威廉他们这样的商团十分常见。很多光辉联盟和希沃帝国的商人都会带着大把的金币到南方联盟淘金。那些粗俗的士兵在战争中缴获的战利品,有不少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而它们多半落都进了那些奸商的口袋。
“嘿!先生,需要保镖吗?威力佣兵团愿意为您效劳!一天只要三个金币,我们可以护送您走到天涯海角!”威廉的车队才刚刚在一间旅馆的门前停下,一个身材高大的佣兵就马上窜到马车的窗户下面大声的叫嚎着。
“我们不需要保镖!”威廉友好的对那名走上来推销自己的佣兵笑笑,拒绝了他。
“那您需要游吟诗人一路陪伴吗?同样只要三个金币,我们可以陪伴您踏过千山万水。”那名佣兵听到威廉的拒绝,竟然马上从腰间拉出一只竖琴,拨弄了几下就开始唱起来。
“啊~~啦~~~”他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糟糕。
“嘿嘿!”威廉赶紧阻止了那名佣兵惹人注意的举动,“我如果要找游吟诗人陪,也一定会找女游吟诗人。”
威廉的话引来了旅馆周围一群人的哄堂大笑,佣兵似乎也终于在众人的笑声中气馁了。他收起竖琴,尴尬的挠挠脑袋走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