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蹲炮前出,发射!”
赵尘站立在阵前,看着隐藏在大树后和石头下隐蔽的西军,脸上露出了笑容。
西军不愧是久经战争,能很快的从战斗中吸取教训,一眼就能发现火炮的弱点,然后迅速的做出改变,将火炮对自己的打击降低到最低点。
他们的做法虽然无法改变整个战局,却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将战斗的时间拉开,从而寻找出对方的弱点。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柴瑜在大战来临之前发明了虎蹲炮,这种最初步的迫击炮,正好解决了这个难点,它可以曲射,通过调整发射角度的办法,可以让炮弹在天空中以弧线方式运行,然后落下来打击敌人。
一百名炮手接到了命令,立刻就提着虎蹲炮来到了前沿阵地,距离山脚下只有五百米出,蹲了下来,开始调整发射角。
每一门虎蹲炮的重量大概在三十来斤,士兵们可以很方便的用手拎着就能移动发射,十分方便和灵活,在预备军中非常受到士兵们的欢迎。
范鑫躲在石头之下,见对方忽然停止了炮击,感觉有些奇怪,不由探出了头,好奇的向下观看。
当他看到一百名士兵正在摆弄着一具十分小巧的火炮之时,眼井不由露出了迷惑。
就在这时,忽然间,那些小炮们发出轻响,一股股黑色的烟雾从炮管中喷了出来,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黑色的小点。
范鑫和西军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只见那些黑点渐渐变大,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尖锐的小铁筒向着他们砸了过来。
阵地上顿时一片硝烟,炮弹中隐藏的铁片和铁砂一起被火药的喷发力给推了出去,高速弹射向四方。
那些隐藏在石头后面的西军被四散开的弹片打中,严重者立刻就一命呜呼,轻伤者也被弹片打中身体,鲜血顿时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从天而落,本来可以很好隐蔽身形的石头竟然变成了阻碍士兵们四处逃走的障碍,让他们在面对劲爆的弹片的时候无处可躲!
赵尘和谭勇一脸严肃的看着山上,计算着西军投降的时间,在火箭加虎蹲炮的加持之下,山上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和地狱。
虎蹲炮带着无情的杀伤力肆虐的飞散,将它附近的士兵都打倒在地方,而火箭却是呼啸着飞向了西军的营帐以及他们存储粮食的地方。
虽然有一些士兵被逼迫的没有办法,举着刀剑嗷嗷的叫着向着山下冲了过来,不过很快,他们就会被早已等待在这里的预备军拿着燧发枪给解决掉了。
战争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预备军正以坚定而又缓慢的脚步一点点向着山岭之上走去。
“这个范鑫,还挺能忍,咱们的炮弹都已经打了两百多发,该覆盖的地方都已经覆盖了,敌人死伤的数目初步应在八千人左右,到了这个程度,一般的军队应该已经崩溃了。”
谭勇拿着望远镜扫视山上的伤亡情况,看到山上躺满了尸体,不禁叹息道。
因为范鑫一个人的固执,竟然导致西军如此大的伤亡,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范鑫,你看看你的周围,已经死伤遍地了,你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居然牵连着西军兄弟为你陪葬,你配做一名军人吗?”
赵尘拿起喇叭,向着山上喊话。
“我们同为大周军人,理应枪口朝外,我们殿下也承诺给你最好的待遇,对西军将士也一视同仁,可你呢,既不为西军将士考虑,也不为你自己的前程考虑,只想为了和我军争一个名头,就不顾兄弟们的死活,难道曲彦超就是这样教他的弟子的?”
见到山上没有动静,赵尘有些意外,继续喊话道。
此刻,火炮,火箭全都停止了下来,微风呼呼的卷过了山岗,只留下了山上西军将士痛苦的嚎叫声。
一万名预备军战士手拿着燧发枪,虎视眈眈的看着山上的西军们,只要赵尘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剩余的西军都给打死在山上。
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的战友已经拿下了广济渠,困扰青州的局面已经大大的缓解。
只要打通了野狐岭,预备军就能水路并行,共同打到汴梁城下。
到那时,他们这些小兵都会因为跟随柴瑜而身价倍增,成为从龙之兵。
所以,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激情,而山上的西军,就成了他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要不是赵尘还有招降的目的,他们早就冲上去,将那些西军都给打死。
范鑫依靠在石头上,脸色苍白,他的左脸上血迹斑斑,有一大块铁渣镶嵌在他的眉头上,差一点将他的眼睛给打瞎掉。
他的腿上同样被弹片打伤了,血流如注,将他的裤子上都染上了鲜血。
他睁开眼,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一个他最亲近的副将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的脖子上有一片巨大的伤口,血液正不停的流出来,应该是被虎蹲炮的弹片从他的脖子上擦过,导致了他死亡。
在不远处,还有几个正捂着伤口不停惨叫的士兵,不时回头用带着怒气的眼神看着他。
一股巨大的自责情绪从他的心里升起,早知道人家预备军没和自己用全力,自己就应该悬崖勒马,何必将事情恶化到现在?
这么多士兵,都是跟着自己和西夏人厮杀过来的,现在却因为自己那一点点的不服气将他们都送了性命。
这仗绝对不能再打下去了,哪怕是死,也要给兄弟么一个交代。
他扶着石头站立了起来,抽出腰上的宝剑,周围的士兵都惊讶的看着他。
“范鑫,有个消息我现在要告诉你,那就是我们预备军已经拿下了广济渠,你也是个多年宿将,其中含义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就在这时,山脚下的喇叭声传了过来。
范鑫身躯猛然呆滞,嘴巴张的老大。
预备军竟然拿下了广济渠,简直是天要亡我啊。
广济渠那可是大周最重要的水道之一,控制了它,就等于控制了汴梁的粮食运输线,因为广济渠还有许多分叉口,其它地方的运输船会汇聚到主干道,然后去向汴梁和其他地方。
如果是自己,必然会不甘心只控制了黄金水道,还会带着兵顺河直下,困困住汴梁,将京师控制在手里。
接着,柴瑜那小子就会登上皇位,掌管天下兵马,而自己呢,却将他的兵马给阻挡在野狐岭上。
自己实在是太自负了,不但毁掉了大好前途,害的自己的兄弟死在沙场之上,还连累着他们以后受到新皇的冷落。
无数的念头此刻在范鑫的脑海中升起,眼睛中绝望之意越来越浓。
本来,他还想带着人去投降,可现在,他犹豫了起来。
自己一失足,成了千古罪人!
范鑫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宝剑,抬起手向着脖子抹了过去。
......
两天后,柴瑜站立在船头,在他的身后,是三十余艘庞大的船队,为首的几艘船上,放满了火器和弹药。
整个船队的风帆都吃饱了风,如同离弦之箭向汴梁飞速而去。
岳华,牛奇,林大昌站立在他的身边,看着辽阔的江面心潮起伏。
昨天晚上,他们和柴瑜部会师,将人员分开在其他几首船,大部队将近两万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汴梁扑了过去。
“殿下,再过两个时辰就到汴梁了,现在汴梁应该还没人知道大周水师已经投降的事情。”
岳华指着空空如也的江面对柴瑜说道。
在往常,这条黄金水道中船舶来往如同过江之鲫,十分的繁忙,各种物资不停的从各地运往汴梁,然后又将汴梁城里的物资运出到各州。
可是自从于雷封锁了水道之后,那些商船就全部消失了,商人们也知道京师和幽州王发生了对峙,大战一触即发,他们都不愿卷入其中,因此繁忙的江面上竟然除了他们空无一船。
“等拿下汴梁后,要尽快的恢复水上运输,有无数的百姓靠它养家糊口,水道一阻,生灵涂炭啊。”
柴瑜看着空荡荡的水面,有些感慨。
“殿下,咱们这仗要怎么打?”
背后传来牛奇瓮声瓮气的声音。
柴瑜一转头,正好看到岳华等人也用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
“汴梁城池坚固,人烟稠密,一旦禁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那么就会立刻封闭城门,这样的话,咱们就不得不和他们打长期战争,等到各地的勤王之师一到,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柴瑜看着两岸稀稀落落的农村和城镇,长叹了一口气。
“因此咱们这依仗就必须快,小股部队也携带者燧发枪,虎蹲炮去城门口,将城门给控制住,咱们大部队随之进入城中,直奔皇宫,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
柴瑜遥望着引进隐隐约约的汴梁城廓,目光锐利。
岳华等人眼睛中闪耀出兴奋的光芒,手不由抓紧了腰上的手枪。
他们可是等这一天等待了好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护着柴瑜登上那个万众瞩目的宝座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场闪电战也将是一场十分考验他们实力的军事行动,按照柴瑜的要求,不能杀伤太多的平民,要用最快的速度将禁军给解决掉。
这可是一场他们从来都没打过的闪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