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不是只给我们讲课呢,他在滨州干的事情可多的很呢。"
酒保摇摇头,洋洋得意,很以柴瑜为荣。
“这位小哥,这壶酒就算我请你的,你将殿下的所作所为给我们说一下,也好让我们知晓,免得我们走到哪都被人说是外地人。”
陆林端过一张椅子放在身前,又端过一壶酒放在了酒保的面前。
酒保也不客气,下楼拿了一只瓷碗,坐在椅子上,倒了一碗酒。
“小哥,我想请教一下,为何白天滨州行人如此稀少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陆林指着外面街道,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酒保。
“咱们滨州的人白天都去工作了啊,殿下在滨州举办了很多的作坊,开出了高薪,大家都在作坊里忙着挣钱,有那个闲工夫,谁会去逛街,逛街可是要花钱的。”
“要到了晚上,大家忙完了工作,才会上街来消遣,到那时才是滨州城最热闹的时候,所以咱们滨州是一个工作型城市,商户们白天是赚不了什么钱的,所以,各行各业都憋足了劲在晚上挣钱。”
那酒保一边喝酒一边耐心的给陆林等人讲解着。
陆林点点头,也不禁有些感叹,滨州果然和其他地方不同。
“那滨州城有这么多的作坊能让那么多的人工作,还要提高高薪水?”
陆林思索了一番,忍不住再次提问。
“这位先生,那你有所不知,自从殿下来之后,光是银矿,铁矿,油矿就开了好几个,招收人数都几百人,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大型铜矿,人手都招募不足呢,还不要说在城里又办了纺织厂,酒厂,农产品加工厂等,这些工厂的人数都是以千计,你算算,这得有多少工人啊。”
酒保掐起指头,如数家珍一样给陆林等人数落起柴瑜在滨州的工厂和矿藏。
陆林只是大概算了一下,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这起码得有几万人起步。
滨州城原本的闲散人员本来就没多少,恐怕都被柴瑜这一波给搜刮干净了。
难怪开办铜矿,那些人居然看不上铜矿的待遇,人家是有这个资格的。
和其他城市的百姓一比,滨州城的百姓是何其幸福!
“在殿下的带头下,那些乡绅们也都拿出了财产在滨州城市开办各类商业门店,这些也都是要招收人手的,以前都是掌柜们挑选伙计,现在反过来了,是咱们伙计挑选掌柜,待遇开的不足,咱就走呗。”
“滨州城那么多地方需要人手,到哪不能讨口饭吃,何必要受气呢?”
那酒保傲娇的一甩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陆林,尹玄霜,尹虎等人已经听傻了,怎么滨州城的一切都和其他地方是反着来的?
陆林拍拍脑袋,思索了很久,才发现其中的问题。
“那不对啊,俗话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那可是多的是,就算滨州的人娇贵,难道掌柜们不会去外地雇佣人来吗?你在这里拿五贯钱,汴梁城可是有大把拿两贯的工匠,运送到滨州也花不了几个钱。”
陆林脸上露出得意之情,笑着看向了酒保。
“哈哈哈,这位客官,你能想到的,殿下就想不到?”
那酒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张开了大嘴笑了起来。
陆林几人被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触动了酒保的什么笑点。
“客官,你有所不知,殿下给所有滨州的经营性机构,都制定了最低工薪标准,你辛辛苦苦将人从远方运过来,还要给人和滨州本地一样的薪水,还要管吃和住,这就完全浪费力气啊。”
酒保手一摊,揶揄的看着陆林等人。
最低薪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陆林呆了一下,不由为柴瑜叫起好来,有这样一条法令,那些掌柜们就不敢随意欺压伙计们了,难怪一路走来,滨州百姓对柴瑜是赞不绝口,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们滨州人真幸福,摊上这么一个好殿下。”
陆林冲着酒保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可不,以前咱们滨州可是被上一任知县老爷和土匪们给霍霍的死气沉沉,是幽州王殿下来了后,大力改革,才让咱们滨州重生,不过你们也不要心急,以后幽州王迟早是要解救全天下的,到时候你们也会和我们一样幸福。”
酒保又喝了一口酒,拍了拍陆林的肩膀。
“解救全天下?就凭幽州王?现在江南义军也发展的红红火火,用不着他幽州王去解救。”
尹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自从来到滨州城后,走到什么地方,都能见到人对柴瑜歌功颂德,就是在临安也没见到人这般对他们啊。
“这位大胡子客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是我吹,如今天下,也只有幽州王出面才能挽救,才能给百姓幸福的生活。就江南义军,除了能给百姓带来灾难和战争,还能带来什么?他能帮助百姓将地主老财的田地给分了吗?他们能维护百姓的利益吗?他们能让百姓当家做主吗?”
那酒保斜视着尹虎,看他容貌凶猛,有些害怕,不过想到有柴瑜给他们撑腰,还是大着胆子和尹虎顶撞了起来。
“你这小子,居然敢说江南义军的坏话,你不知道在江南,义军是多么受人拥护,幽州王到了江南肯定没人理。”
尹虎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冲着酒保怒道。
“不可能!只要江南百姓还没昏到头,就不可能不欢迎幽州王!我就问你,天底下种地的,不想分地主老财的田的吗?哪个不是对那些霸占别人田地的地主们恨的牙痒痒?”
谁知,那个酒保也一拍桌子,和尹虎针锋相对。
他们这一番争吵,立刻就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全都围了过来。
“你们几位评评理,这个外地人居然说江南义军比殿下更受欢迎,这是不是睁开眼说瞎话?”
酒保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指着尹虎,十分的愤怒。
“那不可能,只要他是农民,他一定会欢迎殿下的。”
“江南义军也不错,可是和殿下相比,还是差了很远,他们只是打倒了贪官污吏,对百姓们的生活没有半点改变。”
“江南义军又能比山东的土匪高明到什么地方?他们的口号是替天行道,行的是什么道?这可很重要。”
那几个食客里大都是读过书的,围在一起,发表了一番见解,也大多是偏向柴瑜的。
陆林,尹虎,尹玄霜几个人脸都沉了下来。
江南义军在江南那可是旗帜一举,就有一大批人聚拢,呼风唤雨都不夸张,谁知在滨州,居然被说的一钱不值,换谁都不会开心。
“等等,你们刚才说打地主分田地是怎么回事,怎么分的地主的田地?”
陆林琢磨了一下,才总算琢磨出味道来,敢情滨州百姓欢迎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是要得罪整个大周的中坚利益阶层的。
“客官,你们怕不是不知道现在殿下在滨州开展的均田运动吧,那就是,将所有地界内的地主老财们的田地都重新分配给农民,让那些想种地的人每人都能有田种,我就问你们,天底下有谁有这个魄力做这个事情?”
酒保叉着腰,理直气壮的看着陆林等人。
什么?原来柴瑜在滨州还干了这么一件事,居然均田地,难怪那么受百姓们爱戴。
可是柴瑜为什么要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可不是在和皇族作对,而是和整个天下的地主阶层作对,对于柴瑜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陆林长大了嘴巴,目光中也满是不解和震撼。
这个消息可以算是他来到滨州后听到的最震惊的消息。
如果柴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江南义军和他比起来,确实是什么都不算。
江南义军在江南也并没有针对地主们,也只是杀官,占据了衙门,自己坐上了原本大周官员们的位置,简单点说,就是重新换了一批坐江山的人。
柴瑜的做法则是颠覆性的,换了一批做江山的阶级。
一字之差,效果差以千里。
“原来殿下是做了这件事,那我明白了,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多谢指教!”
陆林哭丧着脸,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现在明白了,天下各路反王,辽国,西夏,金国,在柴瑜面前都是浮云,都不配做柴瑜的对手。
无论走到哪,柴瑜将这一套拿出来,都会所向披靡,应着如云。
“知道就好,我看你们也都算得上识文断字的人,殿下现在正招募有志之士,你们不妨去帮殿下的忙,以后也能混一官半职。”
酒保看见陆林挫败的神情,有些不忍心,笑着给他们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