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前之人是幽州王,几名工匠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目光都集中在了柴瑜脸上。
“你就是那位以写诗名满汴梁的幽州王?”
齐大强注视着柴瑜,向柴瑜一抱拳,目光依然是充满了疑惑。
难道我就仅仅是写诗词闻名吗?
柴瑜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在汴梁城百姓的心里只是一个大诗人。
不过眼前几个人的行为也让柴瑜有些生气,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大周的王爷,百姓见到他都会行礼表示尊重,可眼前几个人听到他的名号却只是显示了惊讶,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
柴瑜也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眼前的工匠心里已经对皇室恨到了极点,所以也不在乎生死了。
“殿下,我是这里的大匠人齐大强,不知道殿下来此有何用意?”
齐大强向着柴瑜抱拳算是行过礼,可是脸上依旧十分的平淡,甚至带着一种排斥。
后面几个工匠更是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看着柴瑜,脸上带着明显的敌意。
陈啸成这是把人家工匠给坑到啥程度了,才会让人心里有如此强烈的仇恨?
柴瑜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摇摇头暗暗感叹。
"齐师傅,实不相瞒,本王今天来是为了作坊的命运,也是为了诸位师傅的前途而来。"
柴瑜迎接着众人的质疑,朗声说道。
什么?为了作坊的命运?
齐大强和几个工匠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柴瑜话里的意思。
“我们幽州王殿下已经收购了你们的作坊,这作坊以后就是殿下的了。”
杨亮看他们还在迷糊,忍不住就出口说道。
在他看来,反正这些人总会知道的,早点说清,也避免误会。
谁知道他这句话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齐大强等人都呆在了当地,然后一个工匠醒悟过来,拔腿就向作坊跑去。
就在柴瑜和杨亮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时候,从作坊里呼啦啦跑出一大群人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殿下,你们不要胡来!"
杨亮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工匠们,挡在了柴瑜面前,向着步步逼近的工匠们高喊道。
正在马车边上守候的壮汉们听到杨亮的叫声,都迅速的向着这边跑来。
只是他们跑到了几米处,又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工匠们。
他们只是柴瑜雇佣的短工,将这趟活干完钱一结,双方就没关系了,没必要参与进去。
更何况那些工匠们穿的破破烂烂,比自己看起来还穷,他们不自觉的就产生了同情之心,认定是柴瑜导致了这群工匠们的愤怒。
“还我工钱!”
“天杀的,你们欺人太甚,欠了我们整整两年的工钱。”
“今天来了,就绝对不会放你们走,就是被开封府尹抓到大牢也在所不惜。”
围着两人的工匠们发出了愤怒的吼叫,眼睛看着柴瑜都充满了血色。
“诸位,可能听我一言?”
柴瑜被工匠们挤得东倒西歪,耳边都是各种愤怒的吼叫,明白再这样下去,势必会发生暴力事件。
他这一声吼,顿时将周围嘈杂的叫声都压了下去。
“大家都先不要吵,听听他说什么。”
齐大强挥挥手,示意众人先安静,然后盯着柴瑜。
“殿下,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你们将我们撂在这里,还不允许我们出去工作,天下还有讲道理的人吗?”
柴瑜摇摇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些工匠们遭遇了如此严厉的对待,简直是触目惊心。
“齐师傅,诸位师傅,大家放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柴瑜向着周围人一拱手,面色诚恳。
那些工匠见到他的态度,都是一愣,周围嘈杂的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不过依旧没人让开身,让他们走掉。
他们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管事的来,哪怕是掉脑袋也要试一下。
而且他们听了柴瑜说要解决问题,心里一下就有了期盼。
“齐师傅,人多嘴杂,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也听不清,不如就由你来回答。”
柴瑜看向了为首的齐大强,见到对方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昨天我从陈大人手里拿到了作坊的地契,对于作坊的情况是一无所知,以前皇室和诸位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了解,不过既然我接手了作坊,以前欠下的债,就由本王来承担。”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柴瑜。
他们都听明白了,柴瑜是新来的掌柜,不是以前的那帮人了。
不过一个疑问在他们心中升起,既然是新接手的,何必要承担旧帐,这不合市场规矩。
“殿下,你刚刚说要要承担以前的帐目,可是真的?”
齐大强双眼狐疑的看向了柴瑜,不是他不相信柴瑜的话,实在是以前皇室对他们太残酷了,他们已经对权贵产生了不信任。
“是的,将钱都抬过来!”
柴瑜向着圈子外的短工们一挥手,那群人立刻就小跑着来到牛车旁,将箱子抬了过来。
工匠们闪开一条道,看着一个个箱子摆在了面前,都不由好奇起来。
柴瑜走上前,将几个箱子的盖子一一掀开。
顿时,满满几箱子的铜钱引起了周围工匠们的欢呼,看向柴瑜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殿下,这些钱真是要发放给我们的吗?”
齐大强低着头挨个从箱子里看过来,抬起头来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在汴梁做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发钱如此利索的掌柜。
“当然,作坊里有帐目吗,拿来,本王当场对着帐目将欠下的工钱都给你们结了!”
柴瑜毫不犹豫的说道。
“有的,殿下,你等一下,我去拿账本。”
听到柴瑜的话,齐大强再也没有犹豫,撒开腿就向着作坊跑去。
趁着这功夫,柴瑜和身边的工匠们攀谈了起来,工匠们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柴瑜丝毫没有架子,也都渐渐放开,向着柴瑜倾诉起以前的遭遇。
柴瑜听着他们的诉说,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一丝怒意从眼睛中闪过。
原来陈啸成克扣他们工钱可不是只有一年,而是整整两年,柴瑜计算出来的一年,是因为柴瑜高估了他们的月薪。
这些工匠们每个月一个人只有两贯薪水,远远低于市场上的价格。
“殿下,帐目来了,现在发钱吗?”
就在这时,齐大强抱着一叠纸张跑到了柴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