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尘等人心中盼望着柴瑜挑选侍卫的时候,容府却是热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柴瑜这小子将冯全给打了,还抢了冯氏的财物,扣押了冯家的店员?”
容傅坐在藤椅上,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假山,听到了手下长随的汇报,不由脸色一变,从藤椅上做起,神情阴晴不定的看着长随。
长随赶紧将探子跟踪柴瑜的信息一一汇报给了容傅,容傅捋着胡须,脑袋已经开始急速思考起来。
他对于柴瑜不在宫殿中住,反而要搬到听雪阁去住十分的不理解,放在别的皇子身上,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缘分,这小子竟然放弃了。
“他去水西街做什么?那不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吗,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那些公子哥们要玩也是去御街啊,那里的购物环境和待遇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至于和冯家起冲突那更加是莫名其妙了,为了一个贴身丫鬟至于吗?你亮明身份,冯全还不跪在地上把你鞋给舔干净了,何至于冒着和冯滔发生冲突的风险亲自出手?”
容傅捋着胡须,从自己的立场出发,琢磨起柴瑜的动机来,可是他越琢磨就越觉得此事十分的诡异,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权贵阶层就如同动物界的食肉动物是一样的,也存在层阶,肯定也是存在相互鄙视和吞噬的现象的,不过人和动物不同,尤其是这种上层阶层,彼此之间为了体面,都会暗示身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更有甚的是,权贵还会相互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公子哥之间发生冲突到最后很可能会发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
皇室和贵族之间的冲突那就更少了,皇室是食物链的顶层,那些权贵供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皇室的麻烦?
像柴瑜这样直接打脸权贵的做法简直罕见,容傅活了一大把岁数也是平生仅闻。
“难道他一个刚刚得宠的皇子,就不想要冯滔的支持了吗?要知道,我容家可是摆明了要和柴瑜作对的。”
容傅坐在藤椅上,对柴瑜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无从得知他做事的动机。
“今天还发生了什么?”
容傅扭头看向长随,想要搞清楚柴瑜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小人派人去跟踪,听说他去了长庆楼,我让人给小二一点银两,那小二说柴瑜不吃野味,大发雷霆,闹得很是突然。”
站立在容傅身边的长随小心翼翼的回报。
“什么?不吃野味?这是什么操作?”
容傅微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一脸惊讶的说道。
他感觉柴瑜的操作他完全不理解,这一出一出的,太不着调了。
“小人猜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因此不吃野味。”
长随在一边小声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
“有道理,你派人去城里的大药铺问一下,这可是一个突破口,我要设计让他小命呜呼,看他还如何和浩儿争夺皇位。”
容傅闻言一愣,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脸上立刻就涌现出了笑容。
长随答应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看向了容傅。
“老大人,杀手我已经请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容傅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一丝杀气在他的眼睛中现出。
“先不要动手,他现在受陛下宠爱,动手了必定会引来皇帝的猜疑,反而会将怀疑引到浩儿头上去。”
“你先下去吧,继续侦探,等冯滔来了,引他到这里。”
容傅挥挥手,看着面前的假山陷入了沉思。
......
汴梁城南,一座规模宏大,精雕细琢的庭院之中,冯滔坐在太师椅上,在他的面前,酒壶茶杯被摔的一地,他的脸色也因为生气而变的铁青。
在他的面前,跪着瑟瑟发抖的冯全,冯飞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脸现怒容。
“混蛋,谁让你们去惹那小子的?你不知道那小子连容太师都敢顶撞?”
冯滔对着冯全怒目而视,将手边的一个茶杯狠狠的匝在了冯全的额头上,顿时让后者头上鲜血迸现。
“老爷,这不关小人的事情啊,小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幽州王,要是知道,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小人也不敢冒犯他啊。”
冯全捂着脑袋,声音幽怨,他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柴瑜打了不说,回家还要被冯滔打骂,以前被人欺负了,老爷可是帮他找回面子的。
“放屁,你们什么德行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整个汴梁城都知道我冯氏水粉行以势凌人,你冯全作为掌柜,负有可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冯全的抱怨,冯滔更是怒不可遏,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冯全他们的言行都是照着他的德行学来的。
“是,老爷教训的是,这次都是小人该死,小人这就带着礼物去给幽州王赔礼道歉,只求平息老爷心中的怒火。”
冯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看似哀嚎,其实却是在给自己找后路。
他老奸巨猾,算准了冯滔顾全脸面,不会让自己去上门道歉的。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自己这种小虾米出面。
果然,冯滔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就沉默下来。
“你先下去。”
冯飞向着冯全挥挥手,然后看向了冯涛。
“父亲,那柴瑜不过是一个刚刚得宠的皇子,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放在以前,他一个落魄皇子,恐怕听到我们冯家的名字都要发抖,现在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底气居然敢老虎头上动土,反了他了!”
“胡说八道,你还知道他是皇子?事情麻烦就在这里!”
冯滔向着儿子瞪了一眼,揉着脑袋。
这件事闹得整个汴梁城都轰动了,柴仁勋也一定知道了,整个朝廷上下都看着自己如何做呢。
如果自己依旧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那么一定会惹得柴仁勋猜疑,自己的地位不保。
那自己吞下这口气,一定会让对手看到可乘之机,而且自己经营这么多年,就这么忍声吞气,他心里不甘!
冯滔坐在太师椅上反复思考了半天,终于眼前一亮,想到了反击柴瑜的方法,可是这办法还需要容傅的帮忙。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想到容傅必定会提出要求,可是想到将冯家踩在脚下的柴瑜,冯滔咬咬牙还是起身向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