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你此言何意?”
徐益不解的看向了曲彦超。
“这些都是外地来汴梁赶考的寒门学子,为了挣点钱贴补用度,不惜在清明赶赴各种诗会,得到一些润笔费,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当年我寄居在汴梁城等待考试的日子。”
“那可是在先帝时,我不过二十来岁,当年我为了一碗面钱和摊主争执,幸亏遇到兄长出手,否则我必定一怒出手,那结果就只能在大牢中度过余生了。”
曲彦超一边想着当年的峥嵘岁月,一边向着嘴里抛着爆米花。
徐益频频点头,脸上浮现出笑容,似乎想起了往事。
旁边人都好奇的看着曲彦超和徐益,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如此的轶事。
看面容,曲彦超不过五十出头,可是身体壮健,除了两鬓能看到一些白发,其余地方都无法看出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可是徐益已经头发花白,年龄已过六旬,两个人年龄相差十岁,不知是如何相交为多年朋友的。
“没想到事情过去许多年,老弟还记得如此清楚。当年我正好路过,见老弟为了一文钱和一个摊贩争执,竟然闹到了拔拳相向的地步,还认为老弟丢了读书人的气节。”
“闹明白才明白那摊贩贪心,听出老弟是外地人口音,起了坏心思,藏了一文钱,然后再次索要。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这样的人一绳子送到开封府尹才是正事!”
徐益接着曲彦超的话头说着往事。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曲彦超竟然是这样和徐益认识的。
都不禁感慨造化弄人,两个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竟然这样遇到了一起。
“这些学子,你看他们穿着都不富裕,有的身上补丁叠补丁,想来家境已经很窘困。我当年因为一文钱就暴怒,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每天计入为出,多出一文钱,都会对我的生计造成重要的影响。”
“诺大的汴梁城,我又无无亲友投靠,怎么办呢?每天只能盼望着科考之日快快到来,能早日中得功名,荣归故里。”
曲彦超看着那群正在欢笑的寒门学子,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语音也低沉下来。
帐篷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被曲彦超的回忆勾起了往事。
徐益拍了拍曲彦超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看了看那些寒门学子,眼睛中的疑问之色更浓。
“老徐啊,这群娃娃命好哇,他们遇到了你教出来的好弟子,不但折节下交,还将他们请到了这里有吃有喝。”
曲彦超说到这里,站起身向着柴瑜躬身一拜。
“殿下,我曲彦超出身寒门,一生坎坷。但是见到殿下善待穷苦读书人,那是出自心底的佩服殿下,我先替天下寒士们谢谢殿下!”
他是武将出身,嗓门本来就大,这一拜顿时引得帐篷内外的人都向着他看来。
“什么?你是曲彦超?”
柴瑜本来满脸笑容,可是一听到对方声音,不由得大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这可是大周的军中长城啊,他的名字在整个大周都是如雷贯耳。
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帐篷中。
一瞬间,柴瑜又惊又喜。
徐益身边那几个年轻官员听到了曲彦超的名字,也吓得脸色惊疑不定。
曲彦超名声太响,而且和当今皇帝不睦,谁也不愿意和他沾染上。
他们刚刚只是听到徐益称呼对方叫做老曲,没仔细深究,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支柱。
当场就有两个年轻官员向着柴瑜告辞,急匆匆走出了帐篷。
"没想到事隔多年,老夫的名字还是让人如坐针毡。"
曲彦超看着那两个疾步而出的年轻官员苦笑。
“殿下,你很好!”
“老夫在此,恐怕会影响到殿下的复出大计,风流云散,咱们终有相聚之日!”
曲彦超大笑一声,向着柴瑜一拱手,就要准备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