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也带着母亲下去休息吧。”看着面色苍白的人,陆之砚垂眸冷声道。
嬷嬷扫视他一眼,见此面色不悦,想必也是回忆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见着夫人还是如此的模样,顿了顿,还是将着夫人搀扶下去。
走的时候也都未曾给过自家长子一个眼神。
“啪。”掌心打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外侧的影子微微一闪,陆之砚眼底带着冷意,唇角微启,“滚出来,这次打什么主意?”“呵呵,被你发现了啊。”从竹盆下走出来一个浅色的绿衣的少女讪笑走过来,“那个生气的时候开口吼一声就好了,没必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谢晚走过去,瞟了一眼那拍在桌子上的好看的手,连着指甲都是饱满圆润,比这女人的手都还好看,倒是真有些嫉妒了。
人影闪动,谢晚还没来得及将嫉妒消化下去,脖子便被自己嫉妒的好看的手扼制住了,掌心微凉擦在谢晚的脖子上,加上头顶上的那一双冷意十足的目光,谢晚气不足没有挣扎。
那手仿佛再加一点力气,就能将眼前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只是为什么她没有恨自己,没有害怕?
陆之砚对上那一双眸,杏眼明亮,只是因为被扼制住而微微眯起眼睛,手下微松,将人摔在一边,拍了拍手,声音带着几分的冰凉,“谢晚是吗?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晃悠,第一次放过你,第二次可能就不会了,知道吗?”
说完,转身离去。
“咳咳,真的,真的是··小孩子现在脾气都是这么暴躁的吗?”谢晚咳了几声面色通红,抬手摸了摸脖颈处,那里有些微疼,刚才她都想着若是真的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的地方,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说不定也能回来。
然后回去,她一定要包一个年轻的,乖巧的,决不能像这一种的,真的是。
对于死亡她从来都没有惧意过,可能以前经历的太多了吧,所以倒是有点不爱惜了,只是她害怕疼,若是有哪一种死亡不疼就好了。
那个臭小子,真的是不识好人心,她那是安慰他,他竟然想要杀自己,真的是好心没好报,果真做个坏人才是最好的,就是死后遗臭万年,这个倒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拍了拍身上的虚无的灰尘,谢晚捂着脖子往着屋中走去,这个人倒是有些暴力,她有些动摇了,是不是自己选错路了?
等着一觉醒来她再好好想一想,这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可不想天天被扯着脖子从半夜醒来。
夜色深暗,主屋侧依旧闪着微弱的灯光在窗上摇曳着。
盖着鹤瑶纹图案的锦被的肃宁满头大汗,唇角泛白,嘴唇紧咬,似乎有要把咬破的痕迹。
突然灯光微闪一下,床上的人猛地惊醒,那一双美眸中灌满了泪水与痛意不明。
肃宁侧眸扫视了那暗下来的灯光,一只飞蛾从上面飘了下来,似乎受不了那温度至此欲火焚身。
她很像那只飞蛾,明明前路没有办法再走下去,可是却还是选择了绝路。
就像她明明决定好了要忘记他的。
明明决定好等着日后到地下还能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告诉他,这辈子没了他,她照样可以。
可是为什么一提起他,心口会那么疼。
所谓的强颜欢笑说的就是如此吗?
曾经看的那些的戏曲,都一一用在自己的身上。
肃宁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通敌叛国?她不相信,也不会相信,哪怕他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也不会拿陆家的所有人的命去试探。
日日夜夜都在梦中梦见他,全身是血说恨她。
也有是过往的回忆,她都不知道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了。
只是那些话却一一扎在心口上。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你个恶妇,我就算死也不会再让你碰我。”
“你已经毁了我,还想要毁了别人吗?你知道我看到陆之砚什么感觉吗?只会让我想起曾经和你一起的不堪往事。”
“温熙,别让我这一辈子都恨你如此。”
“温熙,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她那么好,那么善良,到底怎么你了?”
“温熙,你到底还想干什么?我是绝不会喜欢上生下来的野种,他们我也不会承认,永远不会。”
“温熙,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你恶心。”
“温熙,你去死吧。”
最后他插过来的刀,温熙突然很想冲上去,真的想死在他的前面,告诉他,这辈子她最爱的是他,最恨的也是他,想让他一辈子都愧疚,可是为什么先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