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肃宁站在房间低声询问。
素姨刚放下盘子,听到自家小姐说的这一番话,手指尖顿了顿,随后放了下来,刚才在用膳的时候,因为景止的一番话,她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从一开始,素姨本身就觉得肃宁并没有错的。
爱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的。
肃宁这般好,有那么的尊贵,别的公主都未曾让其余的驸马爷纳妾,可是公主却忍痛让她欢喜的人去和别人的女人一同承君之下,她是公主本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有着不让驸马爷再纳妾的机会。
可是因为当时她觉得有些愧疚了。
所以一个劲的迁就,只是当时的驸马看起来明明是喜欢公主的,可是后来会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是不清楚的。
但是有了小世子和小公主之后,他们的关系明显是好上很多了,但是为什么偏偏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素姨并不是很清楚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但是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对于驸马爷,她没有资格去品头论足的,何况公主已经爱到入骨,太后娘娘至此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自己,她定然也会悉心照料的。
毕竟这里面,她本就是愿意的那一个人。
不管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还是普通人的感情,只要有一个人深入就已经不是最纯粹的了,,何况那里面还夹杂着最不纯粹的利益。
她抿了抿唇角,上前给着公主拔下珠花,低声安慰,“已经过去了,现在想的该是未来。”
也是。
想的应该是未来。
只是她的未来,不过就是变成了孤身一人而已。
孩子总归需要长大的,他们也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此后的一切又是孤独一人。
何况景止是真的与自己有些隔阂的,如果当初自己是要用些手段把这景止放在自己身边,他是不是会多爱自己一些?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皇兄是想着景止的,只可惜她在皇宫生活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未曾记得皇宫后院里面的龌龊不堪的过往。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也不想去想的。
父皇在世的时候,他偏爱的就是自己,因为这个肃宁肆无忌惮的去招摇,她有着母后和皇兄在背后撑腰,可是最后呢,最后的结果却是最让她寒心的。
他们对于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看在父皇的权威上,可是他们终究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肃宁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
她只是害怕自己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也是让她心灰意冷的。
素姨见着公主的心情不好,安慰了几句肃宁便有些困倦,她点上了香薰之后,便缓慢的走了出去。
她刚关上门,就看到小世子站在门口,垂眸思杵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着自己出来,眸光微闪朝着这边走过来。
素姨抿了抿唇角,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面上多了几分的深沉。
“素姨奶奶。”
他的声音冷淡,虽是少年的模样,只是终究已经不是少年了。
何况他是太后一手及教出来的人,素姨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小世子的,见着他的这一声的称呼,却已经让她的心底多了几分的暖意的。
想了想,最终还是想要先开口说出实情。
“去书房吧,公··夫人才躺下,让她好好休息。”
陆之砚点了头,随后转身往着书房走去,素姨看着前面的人,青衣飘飘,高大的背影像极了驸马爷的,只是他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驸马爷面冷心冷的,但是小世子不同的,他只是面冷心却是极其软的。
但是小世子的造诣却也是比起当今的天子的还要高上一些。
想着临走时太后说的那一番话,素姨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角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无缘的。
书房。
“素姨奶奶过来的原因,想必是有人安排的吧。”
他低声道。
从京都过来的时候,当时陆之砚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是母亲的人并没有任何的情感,加上之前的陆府里面的所有人都纷纷离开,唯有素姨奶奶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跟随离开。
有感情定然是好的。
但是这些天,府里的人丁以及刘光都是素姨奶奶从老家找的人,个个都是极其能干的。
这本身就是让人疑惑。
加上素姨奶奶本身就是孤寡一个,与着过去就是无关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带来的人都是精忠能干的人。
虽然都穿上了朴素的衣服,但是骨子里面的灵敏性还是很容易被观察出来的。
尤其因为他的直觉之后他还试探了一遍。
刘光本就不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世子真是聪慧,怪不得太后常说皇家子孙中就您一个看的最清楚的人。”
素姨低笑,随后缓慢的看着陆之砚,低声说着自己来的前因后果,末尾还补充了一句,“对于照顾公主,我是自愿的,毕竟我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最亲的人,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皇奶奶这般如此,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初离开的时候,皇奶奶一句话也都没有说,只是闭门不出,就连见自己的最后一面都未曾施舍,没有想到··
皇奶奶把素姨奶奶安排在这里,是因为早就知道的吗?
“太后也是心疼你们的,只是公主入情太深,对于驸马爷的状况是不肯相信的,所以让我好好照看着公主的。”
照看母亲?
倒是很有意思。
那陆逸已经被判了罪孽,现在竟然想到要看看母亲,这本就与母亲无关的,可转而又想到,母亲对着那人的痴情的模样,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世子··少爷。”素姨原本想要喊着世子,就被冷光扫射过来,想到现在小世子也是不喜这称呼的,连忙改了过来。
“好了,素姨奶奶你忙去吧。”他挥了挥手。
皇奶奶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说,母亲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对于过去还是现在的事情,陆之砚只想要好好的过日子,除去曾经的那些的过往,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
但是···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之前的那个闪着星眸的姑娘跟着自己说喜欢的话,不由低咳了一声。
真的是,不害臊。
谁家的姑娘会如此的胆大,果真如夫子所说,蛮人一个,本就无脸的品性。
下一次若是再遇到了,定是要躲着一些。
只是应该是没有下一次了。
自己当时的拒绝她应该是知道的,如果稍微有点女儿家的小娇羞定然也不会再纠缠下去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谢晚并不是普通的女儿家。
翌日。
陆之砚在去客楼的路上,路过伍壹居的门,正好里面的门打开,露出一张微白净的脸,可能是因为光束的问题,倒是生的有些好看的。
谢晚是真的觉得的他们很有缘分的。
毕竟他们真的有好多次好多次都遇到一起了。
虽然可能是这个安县太小的缘故了,但是大清早的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自己选中的人倒是真的很有缘分的。
谢晚扫了自己旁边的花朵,昨夜是因为真的太无聊了,阿杏姐一直在摆弄自己的东西,搞得她只能自己摆弄着自己的花朵,也幸好阿杏姐没有注意自己的制作,早早就睡了。
正想着今日这花怎么销售出去,这就来了一个大活人,虽然没有金钱的买卖,但是为了夺得人家的欢心的,谢晚倒是觉得可行的。
所以谢晚抓起旁边的额花朵,直接跑到了陆之砚的面前,吓得后面的刘光以为是京都派来的人,直接挡在了陆之砚的面前,随后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个管事的,不该如此。
谢晚倒是觉得这人有意思。
她还没有见过古代人的保镖呢,看着陆之砚身后的人倒是觉得有些的像,如若是以后可以借着自己使唤几天倒是还好,可以带回去好好的吓唬吓唬谢家婆子一些人。
这样的话,她倒是会长些记性不会动用这三房的人的。
不过现在倒是好了一些。
辰哥儿现在和这自己都出来了,以后家里面就生下来小妹和娘亲,爹爹有时候会出去打猎,这日子真的该是有些艰难了。
但是自己给的那些银子倒是能够让那奶对三房大的时候,脸色好上一些的。
正想着的时候,那人已经从给自己的旁边走了过去,谢晚连忙走了过去,直接将这自己的花儿塞在陆之砚的手里,“定情信物啊。”
说完就直接跑了。
陆之砚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侧眸扫视了远去的人,神情复杂。
定情信物?
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手中的花朵,布料质感是非常的柔软,花型倒也是不错的,跟着真花倒也是极其相似的。
这手艺倒是有些好的。
他走了几步,眉角微微扬起,侧身发现刘光唇角微张,面色惊讶看着自己。
刘光定也是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的吧,他也没有见过,这里的姑娘家到底是胆子大了一些的。
不过,很是有趣。
山野之地还有如此胆大的,他看了看手中的花朵,直接扔弃在刘光的怀里,低声道,“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