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扶住苏长乐,劝慰道:“别担心,等医生过来再说,不会有事的。现在让果果吃点早餐吧,估计那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昨天晚上输了点葡萄糖。”
苏长乐强忍着泪意点点头。
果果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理人,苏长乐无奈,只好抱着她去给她洗漱,又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粥喝。她全程很乖巧,没有任何反抗,但是却一言不发。
不久,心理医生就过来了,把苏长乐和陆乘风赶了出去,说是要跟果果单独聊聊才能确定状况。
“医生……我的孩子今天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恐怕不能跟你好好交流……”
医生了然地笑笑,“放心吧,这种病人我见过很多,不用她开口说话我也能确定症状的。”
苏长乐点点头,正欲走出去 医生又说,“如果确定是自闭症,我会立马对她实施治疗。如果有效果还好,以后持续治疗总有一天她会尝试着敞开心扉。但是如果不成功就需要用到别的方法,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另外,这个质量会持续一段时间,你们可以下去走走或者去做自己的事,中午之前回来就行。因为孩子的神经是很敏感的,如果你们父母在附近徘徊,她心里会有一种焦虑感,怕被你们担心所以不会太放的开。”
苏长乐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陆乘风拉着她走出来,
“反正还有那么久,不如我们去警察局看看杜思思吧。”
提起杜思思这个名字,陆乘风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就连苏长乐身子气得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好!”
苏长乐的这仅仅一个字,包含了无限的恨意。
二人驱车来到警察局,值班的小警员一眼认出来他,把他带到办公室,这天局长不在,那个老警察闻讯立马赶来。见到陆乘风格外热情地拍拍他,关切地问道:
“果果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陆乘风微微沉吟,“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们,再晚些可能就严重了。”
老警察摇摇头,“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今天来是为了杜思思吧?”
陆乘风点头,丝毫不诧异他为什么知道,
“我能见见她么。”
老警察点点头,悄声说道:“她的判决还没下来,不过估计是死刑无疑了。你如果要弄她下手轻点,别留太明显的伤痕。”
陆乘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警察便放心地让小警员领他进杜思思的看管室,并且屏退了所有的看守人员。
因为杜思思还没判刑,而她又是比较重要的犯人,所以没有被关在监狱里,而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苏长乐和陆乘风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一阵阴冷的寒意,苏长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陆乘风以为她害怕,便单手抱住了她,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先生,陆夫人,就是这里了,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在门口守着,有需要叫我就行。对了,这里除了我没别人,你们想做什么都行。”
开了门,小警员挤眉弄眼地朝二人说。他昨天也参加了救援,自然看到了那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被两个恶毒的女人折磨得憔悴不堪,身上更是血迹斑斑。那可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更何况两个劫匪不是因为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才实施的绑架,而仅仅是因为女人之间的嫉妒心,这让他不由感叹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可怕!而他对杜思思自然也没什么好感,甚至觉得这种人比那种图谋钱财的绑匪还不如!
陆乘风对他善意地点点头,这位小警员便乖乖地出去为他们看门了。
杜思思手上烤着手链,脚上绑着脚链。一般这种都是杀人犯或者死刑犯的待遇。但是杜思思还没有判刑就被这样绑着,可见警察对她的重视。
杜思思坐在地上,神情萎靡。她从昨晚被抓过来就被丢到这个地方,阴冷潮湿黑暗不说,等她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居然发现还有蟑螂老鼠和各类爬虫。这可把她吓坏了,偏偏她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些虫子爬上自己的身体,恶心得让她反胃。
她一反胃吐在地上,整个小小的空间都是那股令人作恶的味道,她自己都受不了。她死命地哭喊着,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她认命地闭着眼睛靠在墙角,身子尽量挤在一团,让身体稍微暖和一点。她告诉自己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冷了,睡着了就不饿了,睡着了就看不见那些可恶的虫子,闻不到那股恶心的味道了。
但她一闭上眼就是秦珂的面孔,她流着血问她为什么要怂恿她去绑架果果?她本来可以好好地回到秦家,即使不再被重视,也依旧可以换一种身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不是我害你的!是你自己的恨意带偏你的!”杜思思口里呢喃着,猛地睁开了眼。
她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还未玩完清醒过来的她尚且看不清人的脸。
“你是秦珂?不不不,你不是秦珂,我没有害她,她死了也不该来找我!我只是提出这个建议,我只是怂恿了她,我只是利用了她的钱财,怪她自己!是她自己太笨了才害死了自己!”杜思思感到害怕极了,不断地往后退。奈何她背后本来就是一堵冰冷的是墙,她不断缩小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些许存在感。
“吧嗒”一声,陆乘风打开了一盏灯。刺眼的灯光直直地打在杜思思脸上,让她的眼睛因为受不了光亮下意识地一眯。
“杜思思,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杜思思适应了几十秒,眼睛微眯,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人,两个她 此生此世再也不想看见的人。
“你们!你们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杜思思看着二人,眼里的恨意只增不减,她厉声道。
苏长乐本来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恶心腐烂的味道,但她不想让陆乘风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便努力压抑着。现在灯一打开,苏长乐清清楚楚地看见杜思思脚下那一摊呕吐物,顺见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好在她今早和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并没有呕吐物,但她觉得难受极了。
陆乘风有些焦急地拍拍她的背,让她稍微舒服点。苏长乐呕了一会,觉得舒服多了,才站起身,陆乘风又温柔地帮她把嘴角擦拭干净。
杜思思看着苏长乐和陆乘风的样子,只觉得格外刺眼。更何况,苏长乐就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她此时此刻的情景对比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声嘶力竭的大喊:“苏长乐,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这个贱人,你看见我现在很高兴?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乘风见她非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不知悔改,还想着辱骂苏长乐,面色一冷。他微微俯身对着苏长乐道:“长乐,这里空气不好,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外面待着。”
苏长乐犹豫了一会,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难闻,她便点点头。
陆乘风送她出去,和外面的小警员交涉了一番。那小警员神色一亮,随即眼里浮出一丝敬佩,“陆先生,这方法绝了,交给我,我马上去办。”
陆乘风笑着点点头,又回到了地下室。
杜思思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冷着脸的男人。对她,他从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以为,他是不是对任何人都是这个样子?永远理智,永远绝情。
可是直到她看见陆乘风对另一个女人笑得那么温柔。她就知道,她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陆乘风并不是永远冷漠,只是他的温柔,全部给了苏长乐一个人而已。明明很多时候,苏长乐都会成功挑起陆乘风的怒火。这么多年,杜思思从未看见谁大着胆子惹陆乘风生气过。毕竟,谁不知道陆乘风的性格,谁不知道惹到他下场会很惨。就连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迎合他讨好他。
可是苏长乐没有,她对陆乘风似乎永远是肆无忌惮的。她不懂得怎么讨男人欢心,可是偏偏陆乘风对她那么纵容。纵容到令所有人嫉妒,包括她。
每一个喜欢陆乘风的女人都是飞蛾,明明知道他是一团火,谁都无法靠近。可是偏偏就忍不住爱上他,不顾一切地想接近他。
想到这,杜思思自嘲地一笑。他可真绝情,每一个喜欢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杜思思很认真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惨了的男人。
“我真的很不明白,我,秦珂,那么多优秀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苏长乐?”这个问题杜思思问了很多遍,可是陆乘风从未认真回答过她。
陆乘风看着杜思思,像看着一只肮脏的臭虫,他开口道:
“杜思思,你知道吗,你们的爱,让我恶心。长乐和你们都不一样,她爱的是我,只是我。”
不是陆家,不是陆总,不是陆氏集团,她爱的只是我--陆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