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你这么骂他?”
庹大炮嘴巴里嚼着牛肉,黄色的辣椒油沾满了他嘴的四周朝我问道.
“不知哪个鸟人骚扰我”我没有说出那人的原话,我怕那句话是真的,更希望是那个人打错我的电话。
电话里的话,让我本来很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看着赵技术员和庹大炮喝酒敬酒,喝的欢的样子,心里暗地里祈祷着:这话不是真的。
正当赵技术员和庹大炮举杯相碰的时候,外面有汽车喇叭声。
赵技术员放下酒杯对我说“席镇长,我局里的车来了”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庹大炮也赶忙放下碗筷,我朝老板喊了一声:“加双碗筷,还来一份牛肉,炒点肉丝,还来点米酒”
我想既然黄局长都认为的是好酒,我看这纯酿的米酒,比酒精勾兑的那些瓶子酒要好的多。
我赶忙给司机搬来凳子让他坐下。
我不敢给司机倒酒,只是对庹大炮说“给师傅少倒点酒,喝多了不好,他还要跑车呀”
“对,对,对,几时有空不跑车了,就喝过痛快”赵技术员接着我的话说。
司机也明白我们是好言,就对我们说“我只吃点饭,酒就免了,下次吧”。
吃了饭之后,司机带着土样回县城了。
而我则从庹爸爸值班室搬回那些东西之后,忙乎着,也渐渐忘记那电话带来的不快。
第二天,我心里惦记着去马大哈矿山的事情,我打电话给庹大炮说“我想去马大哈矿里,另外一个小组的人什么时间去?我也想跟着去,看到底什么情况”
“哦,那我给小黄打一个电话,让他跟你一起去,其他几个人可能要晚点去”
“为什么?”我。
,“说买点吃的带上,不然没有地方吃饭”
“马大哈煤矿和铁矿不是有食堂吗?干嘛要自己带?”
“你别说那个马大哈了,小气得要死,连水都不给喝,你说气人不气人?”庹大炮数落着马大哈。
常说耳听为虚,眼见唯实。
我不相信马大哈那么小气,就冲他给我和琳莉当时给十万块钱的架势看,也不至于那么小气。
我倒是觉得他很豪爽的大家气质。
庹大炮这样说他我有点反感,我觉得他故意夸大了。
我没有反驳庹大炮数落马大哈,只是对他说“那好,我先和小黄一起去,不然我找不到路”。
公安小黄他带着我抄近路走。
出了牛皮镇,就顺着一天蜿蜒曲折的山路往一座山上爬,沿路除了一个连一个的石头以外,就是长在石缝中半人高的茅草和巴矛。
现在季节已经是早春三月,已经有不少干巴毛的怀中已经怀揣着嫩绿了,细长的干顶上,顶着一面旗子;那旗子上毛茸茸的花,已经被风吹刮得只剩下硬硬的细干,正随迎着风在摇曳着……。
黄公安对我做了简介:马大哈周边有三的村,羊儿山村、帽儿村、在就是山庄村。
这几个村尤其羊儿山村污染严重,煤矿底下锈水出来后,简直寸草不生,那条小溪简直是一条锈水沟了,沿河居住的群众吃水都成问题,席镇长只要你把这个问题解决,我想当地的群众一定会拥戴你的。
这里的老百姓为了这件事情上访了很多次,牛皮镇因此年年都遭到市里、县里的指责和批评”。
“一个镇长,能有对少力度来处理这件事情?”我问道。
“是呀,上面我看是你推我,我推你的”
“按说这件事情,应该又环保局出面最为妥当,没有合理的处理污水设施,是不能开矿的,下一道令,贴封条不久完成了?”
“这些事情都做了,不管用,马大哈不出三天,又开工了,人家上面有人”小黄对我说道。
“有谁?”我问道。
“听说是省长,后台硬的很呀”
“哦?难道他借用我和寇宪政的关系在下面游说?”我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听完他的话我们已经爬到这座山的上部了。
走这山路比较费力,走一段我也歇口气。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登山了,虽然是初春,天气还不是很暖和,还略带寒意,爬到上部的时候,我额上已经汗星点点了。
我站在一块石头休息,让微风驱赶着额上的汗珠。
俯视看着眼前的牛皮镇:一条土路从稀稀拉拉的错落不整的房屋中间穿过,镇政府的那栋灰色的大楼傲然挺立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对牛皮镇的印象就是太破旧了,想起那些大坑套小坑的路面,心想:要想富,先修路!
对,要想改变牛皮镇得想法把这条路修好。
对,我第一件事先找马大哈谈修路的事情,等修路的事情搞好了,再说废水处理的事情。
沿着山路十八弯,我们终于看到了羊儿山煤矿。
煤矿的洞口在半山腰中,用木头扎的树桩在洞口,形成一条简易的铁道通道。
这时候,有矿车从上面往下倒黑黝黝的煤而发出碰咚哐当的响声,顿时,一股向流水一般的煤顺山而下,堆在山下的煤堆里了。
我和小黄走到大路上,路上全部已经被煤染成了黑色,看不清原来的路面了,路边的已经很多地方光光的,看不到草,连生命力很强的茅草也萎靡地耷拉着,上面已经覆盖着黑色的灰尘。
一天黑色带子,从煤矿的山脚下,蜿蜒伸到我的眼前,黑流滚滚,石头也染上了黑色,看不清到底是石头,还是沙砾!
“你不是说是锈水吗?”我问着小黄。
“上面是黑的,岸的两边可是黄色的锈,还有马大哈的铁矿,两条沟的水汇合之后,就是黑黄的颜色,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是这条黑色的;还有一条红色的你没有看到”
“在哪儿?”
“山的那边”
原来,马大哈的两个矿相隔不了多远,怪不得他力争要得到铁矿的劲头。
我们顺着这条黑色的小河,来到马大哈的矿区。
这里除了很多窝棚之外,路边还有几家小店铺。
山下有很多装煤的货车,有的在装煤,有的停靠在路边,司机三三两两围城一堆在磅房旁边打着扑克。
“马大哈的办公楼在哪儿?”我问。
“在那边山凹里,这里看不到,他不会让自己成天包围在黑灰当中的。
你看这些人,虽然没有钻洞,皮肤都是黑黑的,像很多年没有洗澡一样,简直都是煤黑子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观察了在窝棚前的男女,都是一个样:皮肤黑黑的,连衣服上也看不出白还是黑,反倒像混合成一个麻黑色了。
“还有多远?”我问。
“不远,转了这个弯就到了”他告诉我说。
说得容易,走起来还是用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到一层两层楼的水泥房子建在山脚下。
一条同样是黑色的道直接延伸到楼房前。
一辆越野车停在院的当中,我看这一定是马大哈的专用坐骑。
外面有围墙围着,很简单,很简朴的样子。
我们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就听到有狗叫的声音。
我问“怎么他还喂着狗?”
“是呀,还有专门保安,养着一大帮流里流气的狗崽子,专门看洞口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这件事情,黑帮草上飞、一把刀,还有尚三我都见过,但不知道他们对矿山究竟有多少保护作用。
我到了院门口,站在外面我对小黄说“等一下,我给马矿长打个电话”说着就拨通了他的号码。
“哈哈,美女,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呀”我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马大哈那个大嗓门在叫着,实际上我不用电话听,就听到这声音从二楼某个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看你来了,”
“看我?……当然好呀,在哪儿会面?”他有点不相信的味道,但他脑袋瓜就是转得快,接着就变了话。
“在你办公室,羊儿山煤矿办公室”我轻声说到。
“哈哈,说笑话吧,这路可不好走呀,满路都是灰尘,要不就是山路”
“你出来接我吧,我在你办公室的外面”我感觉电话里没有声音了,我朝上一看,马大哈正从二楼的尽头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站在外面,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说道“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稀客稀客”
说着就朝我喊道“从这边上来”
我和小黄来到门边,内面的狼狗立即扑了上来,虽然狗被链条栓着,但它面带凶相,两眼冒着绿光瞪着我们,吡牙露齿地对我们使劲地犬唬着……汪……汪……汪
还故意拖长叫声,显得比一般的狗叫更凶狠。
有些人从办公室里伸出脑袋朝我们看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我朝马大哈说“马矿长,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呀,还用狼狗看门”
“小黑,别叫了,再叫打死你”谁知马大哈这么一说,那条狗像受了委屈一样,嗯地一声低下不嗷嗷地叫了,立即回到它的窝里睡着去了。
看架势这狗对马大哈也是忠贞不二的了。
马打哈也从二楼下来了,看到我脸上都飘着黑黑的小汗珠就笑了,对我说“你要是呆在这里不出半月一定是个黑玫瑰”说完这句话就开心地笑了。
我四处看了一眼,一楼好像都是矿山所需的,财务、开票、技术科、副矿长、还有值班长、机修、什么的科室,看来他这一套人马很齐全。
我也随声傻笑地跟在他的身后上到二楼。
还没有走到他办公室,他就开始打电话说“来客人了,另外弄一桌饭菜,中午,伙食要好点哈”
他便说边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张办公桌,很宽,很牢实的那种老式,看似是用了很多年的一样,他的办公室最值钱的还是一台空调,还有一部电话,再就是一台电脑,还有就是刷卡机,看样子是银联的,不管哪个银行都可以刷卡的,再就是他后背一个铁坨似的保险柜。
虽然房子很陈旧,但设施还是潮流的,不像牛皮镇,全国电脑都普遍了,他们那里还不用电脑。
一把三人沙发,还有几把藤椅,沙发还是老式木的,已经被屁股磨得发黑光,看样子很多煤矿工人都在这里坐过。
他朝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呀,这里很简陋”说着他拿出几张报纸让我们垫屁股,免得把裤子染黑。
我也没有拒绝,依照他的办法照做了,我坐在报纸上说“你这里算简陋?你去看看牛皮镇办公室,还没有一台电脑,哪像你,你这电脑用了很多年了吧”。
马大哈没有回答我的话,却说“小妹,你今天专程来,不是为了你私事把”
他朝黄公安看了看,他已经很熟悉了黄公安。
“是呀,我已经到牛皮镇当了镇长了,常说要想富,先修路,你的矿里很多载重车从牛皮镇经过,把一条路压得稀烂,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我想既然你是大户,你得出点钱修建这条路,所以我专程为这件事情找你商量的”
他也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坦直说出来让他掏银子的问题。
他楞一下说“这个……这个是不是让我们开一个股东会之后再做答复,刷刷你看怎么样?”
“这样也好,那我就在你们矿里等着”我简直是很霸道地说到。“嘿嘿,刷刷,我这里没有招待所呀,你看……你看……这不比省城,也不比县里”
他几乎是用一种很祈求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不管呀,你原来就说过,只要我当官,你就支持我的,现在就看你的了”我耍着横,口气十分理直气壮地朝他支持我。
“这个是当然支持,但这个支持是不是大了点?”
“哈哈,要小的,还用的着找你吗?再说,我修这条路最大收益还是你马矿长,我的马大哥同志”
我翘起了二郎腿在他面前晃悠着笑着说着。
“那是,那是,这样吧,先吃中饭,中饭之后我召开会议,我想不出个小时就会有结果,你就在我这里等着”。
他几乎忘记了给我们倒茶,我朝马大哈说“你看你,我到了你这里连口水也不给喝,怪不得我手下的人说,你很小气,连水也不给喝了”
“哎呀,你看我,该死的记性,唉,人老了,没有记性了,等下,我马上叫人送茶来”
说着他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朝下喊了一句“小韩,送点茶上来,来客人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人提着一瓶开水上来了,给我们带来了两个杯子,和茶叶,并给我们倒上了茶之后就下去了。
马大哈对我们说“你们先坐坐,我去食堂去看看,要他们弄点菜”
我没有反对他这样做,我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吃饭,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黄公安露出一脸不解的神色看着我说“你原来就认识马大哈矿长?”
“是呀,是老熟人”我喝了一口茶说道,“怪不得,看他对你的态度,就像你是矿长一样,是那么毕恭毕敬的样子”
“呵呵,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呀”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其他几个人来的时候,他鸟都不鸟我们。
我们找到他时,眼睛都不看我们一下,我们向他说起污染的事情时,他却说“这是环保局的事情,关你牛皮镇什么鸟事?”理都不理我们,就撂下我们就走了。
害得我们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还是在窝棚里找那些钻煤洞的矿工讨的水喝,你说气人不气人”
黄公安所说着,看来马大哈的确是看人了。
这和我一样,什么样人能交,什么人不想交是一个样的。
我们在马大哈吃了一顿丰盛的中饭之后,马打哈就在楼下开会去了。
我在上面听得清清楚楚,会议很激烈,很多参股的股东,都不愿意拿出钱来,吵来吵去,还是马大哈大声地说了几句“不要吵了,我们矿也要出点钱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是做好事情,得到益处的还是我们自己,你们看我们矿每天有多少车来来回回?看尊面看佛面,看在席镇长的面上也要支持,常说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都还想在这里发财的,如果我们把她得罪了,来一个封杀令,看我们哭的时候都没有,到那时,我们都死臭了,求谁都没有用”
“老马,她一个小小的镇长,你还怕她?”这是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说话轻点好不好,你们知道我靠谁才得到铁矿的吗?就是这个刷刷小姐,她有通天的本事”
“啊?有这么厉害?”就有人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