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和尚姬在洞口守了半天,等到确认没有毒气从洞中溢出,才拍了拍翼兽首领的脑袋,示意其赶回兽王那里报信,而自己则和尚姬沿着去采石场的路线,向外走去。
从潜入湖中到现在,两天了,终于结束了,虽然预想中的那批宝藏没有得手,但终究留在了国境之内,也算是收回来了。三浦和石四五郎这些军国主义的余孽也被他们前辈制造的毒气灭掉,算得上自作自受了。更为重要的是,发现了兽王的家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高原上的奇遇让自己有了这身本领,依靠这身本领来到这片草原,又遇到了白垩纪的遗种,谁能想到已经绝迹不知多少年的生物,还在这处地下空间里繁衍生息,世间的事,变幻莫测,莫过于此,这也正是人生的精彩之处吧。
于谦边走边思索着,没多久觉得身边的尚姬静得异常,出来这几天,尚姬很少有机会和自己独处,按往常,应该有很多话和自己说才对。心里先分析了几种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迂回试探。
“活干完了,和我回高原去吧。”于谦以为尚姬闷闷不乐是因为马上又要和自己分开了。
“于谦,你说这世间为什么有这么多纷争和仇恨呢,刚才那个石四五郎,满身血泡的冲向我时,像恐怖电影一样,真的太可怕了。”原来尚姬在思索这件事情。
“哈哈,原来我的尚姬在想这个问题啊,怎么说呢,我想想啊,是这样,要说这世间的纷争,我觉得永远都不可能停止,大同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你看我这样理解对不对,我们个人对自己来讲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表面上可以支配自己的一切,实际上呢,我们自己在面临抉择时,会患得患失,会在不同的价值之间难以取舍,而放大到这个社会呢,更是由一个个的个体、家庭组成,彼此之间因为血缘、财产、情爱等发生各种联系,这些个体之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比如利益、信仰、道统等等,大家各有各的主张,很多时候这些主张不是单纯的对与错、是与非可以评价出来的,但这一个个个体,却又为了更高位阶的价值被捆绑在一起,彼此之间矛盾就会产生,而解决这个矛盾的过程,就是呈现给我们的纷争啊,再由这个社会放大到整个世界,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就更多了,自然需要更多的手段去解决,所以才会有仲裁、调解、战争等,这些手段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对整个世界就是有益的,超过了就需要人来平衡,所以你看,有蚩尤就会有炎黄,有撒旦亦有上帝,而有三浦呢就会有我。”
“刚才那个血人,就是石四五郎,据我在洞庭里对他的观察,他胆子不大的,估计是不小心误触了日本人制造的毒气喷射器,惹得自己全身中毒,刚刚他向你进攻时,心志已经乱了,不要说是你,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扑的,被火烧死对他来讲是一种解脱,当他走上侵略别国的邪路时,就应该做好身死的准备,死亡不是他自愿的,而是他所选择的道路替他决定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选择的手段超越了解决纠纷的界限,而你,就是那个维护平衡的人咯。”尚姬眨着大眼睛,带着一丝调皮望着于谦。
“那当然,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个人,可能早已身死,或者我不来高原上,仍然在台东摆地摊,我们也不会相遇,更不会钻到这湖底来抢回宝藏,造化弄人,能力大了责任就大,我不去阻止,宝藏就会被日本人偷走,恐龙家族就会绝种,这里也会变成不毛之地。我现在有了这身本领,就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谦回头望望身后的洞窟,那些幼兽病恹恹的样子还刻在心里,有时候,作为社会的一份子,人真的不能只顾着自身的利益得失。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清晨时分,燥热还未升起,混和着苜蓿花香,各种青草芬芳的空气,闻起来十分舒坦,于谦懒洋洋的躺在草甸上,怀里抱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尚姬,看着她精致挺拔的琼鼻,和微微弯起的嘴角,她一定很开心吧,自己也很开心,回想踏入社会的这些年,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所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从那家巨无霸的家电企业辞职开店,到店铺关门摆地摊,到青海杂多采挖虫草被人追杀,最后因生计所迫不得已到高原冒险,一次次的失败和挫折,自己能够拿出来与之对抗的就只有那种不肯放弃的韧性。到现在,受自己影响的人越来越多,而前面自己要走的路,似乎也愈加艰辛,一个人思索时,于谦真有点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应付不过来了。唉,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于谦长长的呼出体内的浊气,也睡了过去。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尚姬已经醒了过来,在绿草的映衬下,面色更加红润,两人面对面不超过十公分,又是在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姑娘的草原上。
“我在想啊,你饿不饿呢?”于谦戏虐的看着尚姬的眼睛。
“我不饿啊。”尚姬一脸茫然。
“我~饿~了~”于谦故意把饿字重读。
“你怎么会饿,你不是有水就行吗,啊?你……”尚姬看着于谦戏虐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脸上飘来两朵红云,并且很快扩散开来。
“我饿了,怎么办?”于谦的嘴唇带着侵略性的慢慢靠近尚姬的红唇,一双作恶的大手也攀上了高峰,只是在水鬼服的保护下,大手一时不能得逞。
“别……呜~呜,请夫君怜惜,妾身……妾身也饿了。”尚姬低眉螓首的蚊吟,说完又略带风情的瞟了于谦一眼。
“完了。”于谦心里暗叫一声,本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被她这一瞟,心中的洪水猛兽顿时奔涌而下,并且与之相反的,于谦则翻身而上,靠,这水鬼服是谁设计的,怎么这么难脱,还要从上面一点点的往下剥,脱了半天才过肩膀,于谦突然停了下来,尚姬本来闭着眼睛,等发现身上的人儿莫名停止动作时,睁眼看到于谦咧着嘴,脸上表情怪怪的。
“靠,来得真是时候。”箭已在弦的于谦又悻悻的站起身来,因为不远处,直升机和汽车的轰鸣声已经传过来,林峰他们又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