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之上,几台施工机械正在轰鸣,印军工程兵挑灯连夜施工,正在完成雷达设备基座的浇筑固定,另有一部分工兵在山顶爆破,建设固定工事和直升机停机坪,此处山峰是控制山道的关键点,又可以依托矿场线侧击来敌,印军计划在这里建立一道新的防线和兵站,以应对来自博嘎尔武装愈发向南的威胁。
“叮叮”微不可察的两声,手、雷的保险被打开,藏身在迎客松根部阴影里的于谦和尚姬对视一眼,将身子探向半空,手、雷呈自由落体,飞向了仍在激烈争执中的印军临时指挥部。
指挥部中,争执来自第四集团中的三方和空军的联络官,坦克部队指挥官要求步兵前出排雷,下午袭击中,因为**让己方损失了大半个连的坦克,在北面的山道上,坦克燃烧的火光到天黑时才完全熄灭,这让后面跟来的十几辆坦克心惊胆颤,在对方埋下的反坦克**被排除之前,指挥官拒绝作为前锋出击。而武装直升机的联络尉官则要求只能在后方5公里的距离外警戒和***攻击,以保证有充足的避弹反应时间,不同意继续伴随步兵进攻。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这个空降营身上,他们要排雷,要搜索对方藏在密林中的武装,为武装直升机指示射击方位。空降营是由62旅的一位少校团长带队,并作为这次打通与机场陆路通道作战的最高指挥官。少校团长自然明白密林中那伙武装的厉害,坚持要求武装直升机和坦克冲锋在前,理由是这两方拥有重火力和装甲的保护,如果这样还需要步兵冲锋在前,要你们来做什么呢?而空军部队的联络官则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等着第四集团军内部争出一个方案再参与讨论。几方一边等待大本营的决定,一边内部争执,希望能协调出来一个都能接受的方案。
营房上传来沉闷的嘭嘭声,可能是上面的施工引起的落石,房间里众人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少校团长不满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恍见一串火星正在帆布营帐上面燃烧。
“敌袭,卧倒”少校团长反应奇快,暴喝一声,率先钻进会议桌下面,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距离远近不同,近水楼台的几位同僚反应也不慢,已经将不大的桌底挤满,少校团长拼尽全力也只挤进半截身子,屁股高高的翘起露在外面。火星在人字形的棚顶滚出一道轨迹,就在落到帐篷边缘时轰然炸响,将帆布帐篷炸开两个大洞,营房里面桌椅挂具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峭壁上本已岌岌可危的乱石被冲击波一轰,也如雨点般落下,其中一块正砸在少校团长高高翘起的肥臀上,疼得少校腰杆一挺,后脑又撞在桌底,满眼金星。
“敌袭,敌袭”在少校团长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时,几位刚刚正在和自己争执的同僚,已经爬出没了屋顶的营房,钻进作为支撑的卡车下面。
“3、2、1,嘭”于谦脚卡在松树上,自手、雷离手后开始倒数,像点鞭炮又怕被炸到一样,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露出半颗脑袋往下看着,数到1时连忙缩回头,用手捂住尚姬的耳朵。
“噫,咋还没炸”下面并没有爆炸声和于谦的口型对应起来,这让有意在情人面前显摆的于谦大失面子,刚一伸头查看,一股强烈的冲击波顶了上来,松树一阵摇晃,吓得于谦赶紧回过身子抓住尚姬,接着轰轰两声才传了上来。
“老公,这是新型**,5秒延时,你算错了”于谦滑稽的样子惹得尚姬娇笑,能与心爱的人一起单独出任务,尚姬晚上兴致很高。
“再来”于谦趁机在尚姬脸颊上轻吻一口:“3、2、1,嘭”
这次喜子和毛处长没有让于谦失望,随着于谦嘴巴里发出嘭的一声响,同样的两声从峰顶传来,两只高瓦数的探灯被打烂。于谦两人早已心有默契,趁着光亮瞬间变暗,人眼还需要时间适应的这个时间点,两人身影一纵,悄无声息落到峰顶,就地一滚,在一台仍在轰鸣的推土机后侧藏下身子。
两颗手、雷的爆炸犹如往马蜂窝里泼了盆水一般,整个印军营地瞬间炸了窝,无数的火舌向着北方来路的路面上喷撒,坦克上加装的探照灯来回扫射,并联机枪不管有没有发现袭击者的踪迹,灯照到哪里,机枪子、弹跟到哪里,拇指粗细的子、弹在干涸的路面上打起一串串的烟尘。隐藏在峰顶的几门81炮也被撤去罩衣,四五秒钟之后,两颗照明弹被打上高空,炽亮的光芒再次照亮山路和沟壑。几乎没有观察间隔,照明弹离开炮膛,印军的炮手对着剩余几门炮装弹,几发炮弹以等距离的炸点落在了路面上,瞬间将五六十米长的路面笼罩,如此精准的轰炸,明显是早已设定好设击诸元。于谦在峰顶上看了暗暗心惊,也暗自庆幸听取了土狼喜子和王浩三人的建议,如果一开始的狙击点设在路边,角度、视线和撤退路线好是好,但也会在印军的第一轮反击中被轰上天。
迫击炮又转移了目标,开始朝着路边的密林发射,逐渐接近毛处长和喜子等人藏身的地方。不能让他们再炸下去了,于谦以尚姬打了下手势,将自己的背包也交给尚姬,拔出金鳞蹭的一下蹿了上去。尚姬也将自己的背包卸下来,从里面掏出一颗颗土狼改进过的**,打开保险后,塞进几台施工设备的履带。
一队队的士兵从山坡处冲了上来,与峰顶上的守卫及工兵冲撞在一起,相互口令确认后又分头四处寻找可能的偷袭者。更有一队士兵赶上来将已经拆开箱的电子设备包围起来,确保这些仪器的安全。
轰轰轰,又是几声巨响,却是从悬崖下面刚刚集结的印军人群中传来出。虽然后撤了几十公里,但是对于可能的夜袭,印军并未大意,在解散前已经向班排布置了行动方案,而这些拥有空降能力的印军,本身又都是精锐,按照预定方案反应迅速。负责搜索和追击的两个排刚在矿场线上集结,冷不防从头顶上掉下来几发****,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还囫囵的士兵顾不上反击,或跑或爬的远离炸点。
炮弹是于谦扔下来的,峰顶埋伏的印军炮兵拥有完善的预案,事先已将两公里范围内,对方可能藏身的地方标好了坐标,定死了射击诸元,现在正忙着将这些目标按威胁大小犁一遍。峰顶上射灯被打掉,大家打炮又打得如此专注,谁也没有注意身后多了名士兵。
于谦五指并拢抓起一发炮弹,看了下结构确定不需要打开保险,像扔死耗子一样扔下山崖,啾,又一只,啾,再一只,下面鬼哭狼嚎的印军懵了,明明上面正朝着敌军可能藏身的地方正发射炮弹,怎么又向自己人甩起炮弹来,这阵地究竟还在不在自己人手里控制着。一名坦克上的车长发现问题不对,当即立断,抢过并联机枪就要朝着峰顶搂火,管他怎么回事,先打几发试试,啾,一个瘆人的声音正朝自己飞来,车长缩头已经来不及了,一抽身子从坦克上滚了下来,人在半空中又想起这一侧下面就是几十米深的悬崖,车长到底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侧护板,身子一顿,另一只手卡进履带里。
“嘿嘿嘿,幸亏老子反应快”车长刚咧开嘴笑下,轰的一声,81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在坦克顶端爆、炸,车长手腕被履带整根切断,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飘下山崖。
迎客峰峰顶,炮兵连仍在紧张的按照设定的坐标放炮,轰隆隆的爆炸声掩盖了峰下矿场线上战友们的惨叫,再说放了一阵炮之后,哪个士兵耳朵里不是嗡嗡的响,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间。至到一名装弹手,回过身子抓炮弹时,一伸手抓了个空,这才回头多看了一眼,却发现一个黑影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双大白牙正朝自己咧着。
“有敌…”炮手刚喊出半句,脑袋已经飞向半空,紧接着身体也被一脚踹了下去。这时这伙打得正欢的炮兵才发现背后出了问题,一名锡克族炮兵刚抱起一枚炮、弹准备装填,看到于谦杀了自己一名战友,情急之下,举着炮。弹朝于谦砸了过来。
山顶上狭窄,这个炮兵阵地就二十来个平米大小,却挤了七八门炮。十几名炮手本已操起武器准备和突袭者火拼,眼睛却瞬间被那颗飞行中的迫击炮、弹定住,于谦清晰的看到,其中几名士兵瞳孔放大,面部夸张的扭曲着,露出比看到于谦时还要恐惧的表情。几名反应快的士兵哇哇着丢下手里的家伙,抱头从悬崖上滚了下去,而那名悍勇的锡克族士兵,则因为挡了一句乱窜的士兵的路,被其抱着腰一起滚下山崖。
于谦抬脚将这枚飞弹踢下山,又顺手劈了两个奔向自己的炮兵,也懒得再一只只的听响,抱起整箱的弹药往山下狂甩,下面轰轰轰的声音几乎连成一片,指挥部,通讯室,还有未及撤离的坦克,通通燃烧起来,于谦在峰顶都感到了热浪滚滚。炮弹扔完,连几门炮也被抛下山崖,能砸死几个算几下。
尚姬趁着于谦制造的混乱,从背后捅死两名看守后,已经溜到了已经拆开木箱的雷达设备处,麻利的安装土狼用**改制的延时**,不到一分钟时间,将两个背包的十几枚**清空。
这个将迫击炮阵地设在山顶上炮兵军官估计要上军事法庭了,于谦一口气将炮弹和炮筒连带底座扔完,一回过头,看见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在十几米远的后面瞄准自己。这些印军簇拥在一起,看到于谦手里没有炮弹了,胆子也壮了些,一名军官举起手枪,正要命令射击,不想后颈一麻,一截金属管从下巴下突了出来,军官身体一软委倒在旁边士兵脚上,趁着这群士兵惊慌失措,于谦原地飞起,一个鹞子翻身,从这群士兵头顶凌空飞过,金鳞在人群上空一闪,几颗脑袋飞起,而于谦则挽起已从军官脖子里拔出银锥的尚姬,两个跳跃后,消失在山坡灌木丛里。
山峰下被炸得晕头转向的士兵虽然慌乱,却无人敢往岔路口以北逃窜,虽然那里有几辆坦克可供藏身。那边路面上几十具尸体就是接近北边的下场。在山顶的炮兵阵地被于谦掀翻,迫击炮的轰炸停下后,几杆***再次活跃起来,毛处长,老道,小洋神出鬼没,一枪枪点名,甚至在压制了侧立在正路中四辆坦克上的并联机枪后,毛处长干脆绕过这几辆坦克,就半蹲在坦克侧护板处,将手中的***打出了突出步枪的射速。
土狼和耗子也没有闲着,在于谦从山顶往下扔炮弹不久,两人也潜了进来,他们有更明确的目标,正是那十几门还未露面的**炮。两人装作溃兵,一路向南跑出几十米远,却未发现白天侦察时,停留在这里的那十几门炮,因为此处上面是个缓坡,远离于谦扔炮弹的悬崖,因此猬集于此的印军士兵虽然慌乱,却建制完整,正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恢复进攻阵形。两人见无机可乘,不敢再往前走,本着贼不走空的道理,将背包里的**都装在路边的坦克履带内侧。
于谦拉着尚姬跑到拐弯处,正欲撤回,突然看到原先印军指挥部的位置,一张烧了一半的地图正被周围滚烫的热浪吹得翻飞。于谦退回几步,借了尚姬的银锥,粘着地图边上一具尸体上的鲜血,写了一句话后,掏出信号枪向天上射出一发绿色的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