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和王浩是溜号过来的,土狼主要伤在腿上,经过十几天的休养,已经基本愈合,每日百无聊赖的等着出院。因为原来所在的特战小队,已经整建制以退役的形式转到桑东,自己也回不了原部队了,土狼待在军分区的医院里,天天盼着喜子他们能够早日过来接自己出院。就在昨天一大早,多日未露面的杨队长却来了,两人坐在疗养区的一处花坛边的小亭子里,谈了半天,内容土狼未向任何人讲,不过杨队长在交谈时情绪激动,不时的用拳头捶打廊柱,等杨队长走后,土狼连出院手续也没有办,换好军装溜了出来,直接奔住桑东。经过区大队的军营时,又想起曾经一起战斗过的王浩,绰号耗子的王浩也曾得过于谦的救命之恩,现在于谦用人之际,正是报答的时候。
土狼在军营外看到,今日里这边气氛也不同于往日,营门口加了双岗,哨兵也全部实弹上岗,有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王浩接到土狼的消息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也背着一个大包在其中队长的陪同下跑了出来,上车后这名中队长铁青着脸,一路无话,至到将车开到南伊曲边防站,王浩下车时,这名中队长才开口说话:“王浩,你擅自离队,将会被除名,你明白吗?”
“是,李队”
“干死他们”李队太阳穴高高鼓起,盯着王浩和土狼看了半天,从后座扔下一个包裹,说完之后调头离去。
作为最底层的只负责执行的士兵,土狼和耗子都感觉到了军营里气氛有些微妙,但军人为战争而存在,前线爆起战火的情况下,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尤其是自己的一群好兄弟正在前面扛着的时候,不能躺在医院里听战况,或者只在操场上唱唱战歌,喊喊口号。
不过两人还是晚了一步,于谦大展神威,已经将局面翻盘了,错过了最激烈的战斗,却赶上看了一出于谦施法的好戏。两人呆愣在一群跪倒的部落民众之间显得有些刺眼,于谦很快看到了他们,而他们,也从于谦的眼神里看到了亲热和清澈,没有丝毫因来人的迟到而抱怨,两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作为生力军,并且熟知林嘎尔以南的地形,两人主动请战,带着二十名特战队的战友先是在机场线附近潜伏监视,待接到毛队长等人换防后,又接到新的任务,要继续向南越过林嘎尔,到地图上所标的K79的位置附近潜伏,并等待于谦。
两人一看到任务,顿时兴奋起来,虽然多次前出到林嘎尔以南执行任务,但只是为了侦察,甚至还需要乔装打扮,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成建制的武装前出,去占领一块阵地?另外,能和于谦再次并肩战斗,两人庆幸不已,大呼过瘾。
在凌晨两点多时,从林嘎尔与南伊曲大拐弯交汇处,两人领到了直升机冒险运来的一批新武器。看到这些武器,一群特战队员顿时乐了。
“这上头终于肯拿些硬货出来了,昨天下午要有这个,那些直升机早被打下来了,噫,这是啥玩意儿,以前咋没有见过”石头抱起一个发射架,摆弄了会儿,背在身上。
“这个归我了,小满,快点再帮我背俩弹,别让他们都抢走了”一名叫古才先,人称小古的队员连忙叫起来,他原先在毛队长的中队,就是无后座力炮手。
一共四套肩射式防空**,而且是部队尚未配发的新款,山地行军又没有车辆可乘,单纯这四套系统,就占了八名特战队员背负。
“耗子,这上面突然转性了,原来配发的40火箭筒,现在给换成120的了,这四套前卫型的防空弹,部队还没有装备吧,是不是拿来实战测试的?”等到指定位置安排好各自的潜伏哨位和活动范围,土狼边在路边设置**边问道。
“说不上来,咱俩就是大头兵,打听不到上面的事儿。咱是因为和于谦一起打过印度人,这次才让咱们带队的,平时在军区大队,特战队够傲吧,你看看现在咱们这帮战友,来桑东的时间比咱俩长,说让咱俩带队没一人反对,连毛队长都没一句怨言,昨天战友们打了一天,就喘了口气,于谦说让转回来接着潜伏,又都抢着来,想不到于谦看着普普通通的,带兵还真有一套”
“别瞎说,于谦还普通,昨天在天上飞你也看到了,一巴掌把直升机拍下来了,不带商量的,在咱们这些战友眼里,于谦就是神,他们跟着于谦能打实仗,还能打胜,不高兴才怪呢”
“天快亮了,那边的飞机估计要过来了,走,咱们躲起来吃点东西去”
于谦是在中午前后赶到设伏点的,望着这座孤零零的山峰,仿佛又回到了三周之前,自己和喜子土狼被困在山顶的那场战斗,正是那一次,让自己明白了制空权的重要性。所以昨天战斗一结束,于谦就命令柳蓓,以严厉的语气,尽快申请防空装备,不能让战士们因为装备不行,白白牺牲。
在一处密林的伪装网下面,于谦带来了本次潜伏的作战目标:营救人质。看着特战队员们难以置信的表情,于谦让特战队的通讯员与已经赶到林嘎尔毛队长阵地上的柳蓓取得了联系,柳蓓很快传来的对方车队的装备情况和两名战友所处的位置,而且带队的军官正是和于谦有过一面之缘的英萨斯步枪旅旅副瓦尼博少校。
就在于谦忙碌着排兵布阵,磨刀霍霍之时,利德尔将军不时的看看手表,焦急地等待着敌酋进入圈套的消息时。而作为即将到来的战役的策划者之一,萨米特上校,却在营房里哼着小曲,拿着一把尼泊尔出产的银质剪刀,正在精心修剪自己引以为荣的胡须。
这一个月来,萨米特从未像现在这么轻松过,昨夜与那个过去被自己想象成魔鬼,但实际上态度和蔼又诚恳的年轻首领恳谈之后,萨米特突然发现,眼前豁然开朗,看似已经走上绝境的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条康庄大道就在自己面前。
有着老虎旅称号的62旅败了,旅长拉赫曼被俘,第四集团军中将副军长利德尔也败了,自己一个地方守备部队性质的小旅长,败了又有何丢脸的,况且,与北方人合作,自己的实际受益更多。比如说,在对方提出将两名俘虏带回从迪布**尔带回的要求时,萨米特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对于副手瓦尼博将来回归的担忧,担心他会成为将来双方合作的障碍。那位善解人意的首领马上领会过来,善意的提醒萨米特,可以建议利德尔将军,让瓦尼博上尉亲自押解两位俘虏,然后……双方很快达成合作意向。
然而让萨米特开心的,不是受益多少或借机除掉对手,而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刺激,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比背着市长肥猪一样的女儿,和家里的斯里兰卡女佣偷情还要刺激,萨米特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条可以在更高程度上实现自己价值的康庄大道正在眼前缓缓铺开,萨米特看着那个年轻首领留下的那台和计算器大小的联络设备,冲着镜子笑了。
战斗首先在空中展开,一架笨重的图154侦察机率先出现在林嘎尔上空,在梅楚卡机场上空盘旋两圈后,一个侧身直插林嘎尔以南空域,在七八千米的高空,不时的盘旋着。机翼上的红色图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引起密林中潜伏的特战队员不小的轰动。这是很多人从军以来,第一次在南伊曲河谷以南见到己方的飞机,更不用说机体庞大的电子侦察机。熟悉军区编制的队员都知道,这架飞机是从更遥远的沿海一线转场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上面很重视此次行动,甚至不惜为了两名被俘的战友与南亚大国开战,这下心里唯一的阴霾也随着这架飞机的出现而消散,国家并没有缺席这场战争,正在以实际行动在支持着我们。
如同社会大哥们喜欢约好时间再亮队一般,图154侦察机出现不久,南方天空也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于谦一眼认出来,正是昨天那架仓皇逃走的电子侦察机,昨天晚上才知道,是印军的米格25侦察机,绰号狐蝠,昨天正是它的出现,让己方的战场联络瞬间失灵,从而失去了主动权。
靠你了,来自苏联的大哥,于谦望着那架图154,自己对电子战不熟悉,不过,总归个头大的,功率会大些吧。
像是马戏团通常会先来个笼中飞车热场一样,两架飞机见面后,招呼不打,先在空中你来我往的追赶,狐蝠占了个头小灵活加速快的优势,而那架图154的飞行员则艺高人胆大,作风强硬,经常是摆脱不掉时,突然转向,迎面朝着狐蝠直飞过来,摆出一副我要撞你的姿态,吓得印军飞行员不得不紧急拉高躲闪。经过半个小时的热场,南边机场线的一处缓坡上,烟尘滚滚,四辆轮式装甲车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急速驶来,排在中间的一辆上,还标着红十字。
气势汹汹驶来的几台装甲车,在距离鹞子窝以南约一公里处嘎然而止,一名军官爬上车顶,举起望远镜观察半天后,一挥手,后面那辆标有红十字的医疗装甲车率先启动,赶到队首后缓缓前行,上面的并联机枪不时的对准两侧的密林试射。然而除了毒辣辣的太阳和土路上呛人的灰尘,四周并无任何回应。医疗装甲车很快驶到上次于谦与印军激战的鹞子窝对面山道上,前天晚上,木瓜两人也正是在此处受伤被俘的。后队的军官看前面的医疗装甲车连续射击,却未发现情报中指出的北方武装人员,又站在车顶连续挥舞自己手中的旗帜,作为响应,五六名带着墨镜的步兵从医疗车内来来,对着道路两侧进行实地侦察。
于谦看到对方挥舞旗帜来命令前车,禁不住微微一笑,总算是出了口昨天被人电磁压制的恶气,看来在天空中正在展开的无声斗争中,咱们那位苏联老兄占了优势,将对方打回到二战的指挥模式了。
几名带着墨镜的印军士兵认真的检查了道路两侧,甚至还往山峰上爬了一段,确认没有埋伏后,再次向头车挥挥手。后面的军官收到信号,三辆车拉开距离开再次启程。
利德尔在萨米特上校的陪同下,满脸失望的从重新搭设的通讯室出来,北方人的飞机一过来,机场的通讯设备顿时变成了聋子耳朵,无论如何调换频率,听到的都是同样一首大合唱,萨米特告诉中将,那是北方人的一首名叫《东方红》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