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双布鞋便缓步朝厅内走去,我这才看见二哲一手抱着那个大泥人,另只手则抱着小泥人直径走到厅内的圆桌边,将两个泥人轻轻地放在椅子上,然后从柜子里端出几盘看样子像是放了好几天的剩菜以及一壶酒。
二哲扯去了脸上的面巾,我惊恐的看见原来那张脸竟是如此恐怖,左半边脸几乎已经烧毁了,就连左半边的器官也全都烧没了,像是一块腐烂的生肉紧紧地扒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怕。
此时,他正将其中一副碗筷摆在大泥人的面前,然后贴心的往它碗里夹菜,时不时自言自语道:“快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这几年有没有进步。”
说实话,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竟然不由得鼻子发酸,从心底开始同情这个可怜的男人,同时也钦佩他对待彭媛媛的感情是如此的专一又深情,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或许夫妻俩此时正幸福的坐在这共进晚餐吧。
屋外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二哲始终无动于衷,自顾自地坐在那同泥人述说这段时日他上山打猎所遇到的趣事,那右半边没被烧毁的脸上露出了辛酸的笑容。
突然,桌上的那盏昏黄的烛灯变成了青芒色,紧接着门外狂风大作,“砰”地一声吹开了大门,家具上的白布被吹得鼓起,随风飘摆的窗帘犹如鬼影般张牙舞爪着,周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二哲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面,溢出了大半杯酒滞。
二哲起身来到门前张望一番,我的目光也停留在门外,这时只见门口有股液体正缓缓地流进屋内。定睛细看,居然是一滩黑血,那刺目的血液染红了他脚上的布鞋,他转身之际,在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血脚印。
“你还挺会躲。”二哲朝桌面上低哑着嗓子温柔地说。
我这才惊愕的发现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两个泥人不知何时竟然自己跑到桌面上去了,而此时椅子下面全部浸满了黑血。
那黑血在地面逐渐汇集成一条小河,开始朝四周蔓延而去,眼看着那潺潺而流的黑血即将蔓延到我这边,此时我只想快点找个机会溜出去,万一被黑血溅到岂不是很麻烦。
二哲把两个泥人一把抱起转身朝卧房走来,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轻轻地盖好被子。
接着,他重新把面巾戴上,拿起桌上的斧头以及挂在柱子上的马灯,匆匆朝屋外走去。
我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慌忙从床底下钻出来,跳过那被黑血浸染的地面朝门外跑去,一眼便看见躲在墙角处的胖墩。
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盆,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帕擦拭着沾染血迹的双手,我这才看清原来那木盆里装的正是黑血。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黑血?”我吃惊地看着他。
“从附近找到不少腐烂已久的动物尸体,这些血就是从它们体内收集来的。”胖墩说,“我见他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为了让你可以早点溜出来,便想了这一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