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从上方的裂缝中忽然落下一把用藤条编织的梯子,摇摇晃晃的搭在石壁上。
“快撤到梯子旁!”刀爷在箭雨中奋力开辟出一条路冲我们大喊,“爬上去!快走啊!”
我不敢停留,一边挥舞着伏魔剑自保,一边快速跟随刀爷奔向梯子。
当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梯子旁,刀爷令我先上,他则在下面紧跟着掩护我。
我立刻手脚并用,用力地蹬着软踏踏的梯子往上爬,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当走到一半,我听见身下的刀爷扯着嗓子大喊,“苏老三,快走啊!”
我这才发现,原来苏老三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居然只身在箭雨中苦苦挣扎,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握刀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想必体力透支得厉害。
苏老三抬头望了我们一眼,挣扎着突破重重箭雨朝梯子赶来,却在他的左手刚抓住梯子时,飞射而来的冰箭不偏不倚瞬间插入他的手背。
“啊,冰箭有毒……”
底下传来苏老三的惨叫,我不由得停住往下瞧去,只见苏老三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举着那只散发寒气的左手,从指尖开始迅速凝结成冰,没一会整只手就变成了冰锥。
刀爷见状立刻纵身一跃,兴许是紧张的缘故,落地时崴到了脚,却依旧不管不顾朝苏老三身边走去。
“没事的,没事的。”刀爷神色紧张地避开冰箭,举起斧头和苏老三对视一眼。
苏老三心领神会点点头,死死地咬住另只手的袖子,将左手平放在地,缓缓闭上眼睛。
刀爷握着斧头的手不由得攥紧,手起斧落,斩下了苏老三的左手,像是斩下一块冰似的容易,甚至手腕处连一点血也没有流出。
苏老三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刀爷一面背起他,一面还要躲避箭雨的攻击,吃力地往梯子上爬。
我不能坐以待毙,朝刀爷伸出手,拉他上来,好在伏魔剑长时间受到我鲜血的滋养,竟然行成巨大的结界,将我们三人罩在里面,而那些冰箭在触及到结界的同时,便会震得粉碎。
就这样,我们互相拉扯着彼此,艰难地爬出洞底,来到阴暗潮湿的地面。
“苏老三,你醒一醒。”刀爷摇晃着昏迷不醒的苏老三,只见他脸色铁青,眼圈发黑,嘴唇泛白,左手断腕处那刺目的伤口露出筋骨,忙撕下衣服一角为他包扎。
我紧张到胃疼,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帮刀爷举着苏老三的断腕,鼻尖一酸,眼眶湿润。
“他不会……死了吧?”我的牙齿不断地打着磕巴。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或许还有救。”刀爷累得满头大汗,脱下外套披在苏老三身上,内衬的汗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着皮肤。
我慌忙闭紧嘴巴,就见刀爷深深地叹口气,“只可惜这左手没了,连同这条臂膀也沁入毒素算是彻底废了,以后再也无法从事抬棺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