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轻哦一声,微微颔首,“讲吧,我想知道苏赫巴兽目前的实力。”
那书生应声。
天还没亮,河边就坐着一把钓鱼的中年男子。他相貌极为丑陋,脸上爬满如蚯蚓般的伤疤,穿着破烂的衣服,手持一杆细长的竹竿,安静地蹲着钓鱼。
一个蒙古汉子缓步从远处而来,脚步声轻得如呼吸,可靴子还是被草丛里的露珠打湿。
他走到中年男子身旁,伫立不动,遥望雾气蒙蒙的河面。
河面上,有几条大船推着绿水,发出轻微的响动,往这里而来。
此时,若有人路过,定会以为自己误入画中。在这幅画中,只有不远处的绿叶随着微风摇摆。而画中的两人,长时间纹丝不动:若判定是木雕的,可太过栩栩如生;若判定是活人,可感觉他们从不呼吸。
太阳跳上河面,将雾气驱散。这幅画立时变得明亮温暖。
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子稍一用力,一条肥硕的鱼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到小水桶里。
那蒙古汉子客气地问道:“能送给我吃吗?”
脸上满是伤疤的中年男子瞥他一眼,声音如两块满是锈迹的铁相互摩擦,“我说不愿,你会老实不吃吗?”
蒙古汉子那张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不会。”
“你吃吧。”那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那蒙古汉子弯身,随手抓住那条鱼的尾巴,高高举起,郑重其事地和那条鱼对视。
可那条鱼显然不情愿,使劲儿摇摆着身体,要从他手中逃脱,带着鱼腥味儿的水珠四溅。
那中年男子顿时对蒙古汉子很感兴趣。蒙古汉子仿佛是在认真地和鱼交流。
片刻后,那蒙古汉子猛然张开嘴,将那条鱼的上半身一口咬下,鲜血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
他旁若无人地大口啃着,即使最狂暴的野兽也会比这斯文很多。
那中年男子顿生寒意,恶心得想吐,
顷刻,那条鱼就在他口中彻底消失。他将鱼刺悉数吐出来,蹲下来把手洗干净。
“你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就像一条在草丛里游走的蛇。可我觉得你比蛇还可怕。”那中年男子直言不讳。
那蒙古汉子笑道:“王志远,我叫苏赫巴兽,来自草原。这次前来是为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如这条鱼。”
王志远立时脸色大变,但又随即恢复常态,将鱼竿放到一旁,抓起竹棍,缓缓起身。
苏赫巴兽后退几步,站定。
王志远双手抓着竹棍,高举至头顶,又以刀往下劈的架势缓缓往下。
苏赫巴兽却感觉到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压向头顶,出于本能,双手交叉高举着。
王志远奋力地往下压。苏赫巴兽的厚实的外套仿佛被锋利的刀剑划开。
王志远收势,转而横着向苏赫巴兽的腰部扫去。和之前一样慢。
苏赫巴兽几乎产生幻觉。在这若有若无的幻觉中,他就是一张极为脆弱的纸,而那根木棍就是锋利的剪子。他要被拦腰剪断。
于是,他双手垂下,如挣脱五花大绑似的,用尽力气大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