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帅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有几分惆怅,“我的家人都远在京城。”
李太师笑着说道:“像他这般手中一方兵权的臣子,无论多么忠心,皇帝都不放心。他的家人住在京城,实则是人质。”
唐月冷哼一声,“皇帝真是……”
周元帅忙拦住她的话,“这是必须的。假如我派一个下属带领大量士兵出征,也会把他的家人作为人质。人心难测,尤其是拥有很大的权力,难免不会变心。”
他扫视四周,又说道:“在我府上有皇帝安插的眼线,在军中也有皇帝安插的眼线。我也会在下属家和队伍里安插眼线。这就是掌权者必须做的。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忠心上,要把人考虑到最坏,做好准备,不动声色。倘若对方有异动,立即拿下。倘若对方一生忠心,他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眼线。”
唐月调皮地说道:“可你知道啊。”
周元帅笑道:“官做到一定程度,难免会使一些和帝王相同的手段。那时自然清楚了。”
李太师见扯远了,又将话题拉回来,“听说从来没人见过徐云。经常是他已经得手,人们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过。我猜测,他一定是精通伪装。”
“伪装并不可怕。我深居在帅府里,卫兵一般总五人一队,他很难混进来。即使混进来,也很难接近我。能见到我的那几位下属,每次见我,武器都被取走。现在有乐明在,徐云很难用强。假设,他要混在仆人之中,也很难。家中的仆人一般很少外出,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是固定的商家来送。而且他们只能把吃穿用度放在门口,卫兵通知,仆人们才搬进来。都是到年底才结账。平日接触的也少。”周元帅分析道。
李太师略一沉吟,问道:“倒夜香的呢?总不会攒一年吧?”
“这个啊,学生也有应对。倒夜香的固定的那一个人,每次都在小门等着,有几辆车轮流用。仆人把夜香装车,推到小门。倒夜香的就拉回去,倒掉后必须清洗干净,还要用香薰。检查的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检查。”周元帅有几分得意。
唐月想到什么,笑着问道:“假如他做一个很大的风筝,从上面来呢?”
乐明指着小阁楼,“每两百米就有一个小阁楼,里面暗藏着士兵。估计没等他落地,就被射成刺猬。”
周元帅补充道:“士兵换岗,必须说出口令,说错一个字,就地擒拿。而且不当值的时候,就老实地待在屋里或者在训练场。”
“看来徐云想刺杀你,只有诱你出帅府。”李太师沉吟道。
“我就住在帅府不出去,看他怎么样?”周元帅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唐月突发奇想,“假如他在告知的书信上做手脚呢?下毒或者用什么手段?”
他们都不说话了。
这时,从远处走出一个士兵。
他走过来,跪下,恭敬地将一封书信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