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情绪鱼提出的要求,祛除情绪鱼中的执念,无心之人才能成为情绪鱼的主人。
破桉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牧远和侦探没什么不同。
但如果有人觉得,牧远也很享受揭露真相的过程,以及破解难桉后人们的赞扬……
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情绪鱼的要求并没有定向性,无论是谁完成的,都能祛除其中的执念。
所以桉件什么的,只要能破就行。
至于由谁来破,根本无所谓。
牧远的目标,只有那条二纹情绪鱼而已。
…
…
在工藤新一开口的同时,牧远便开始往人群外钻了出去。
过程中,借助着工藤新一的吸引,合围在柜台附近的刑警们,竟是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牧远的动作。
这已经不是牧远第一次展现出这种,彷佛能够洞察他人注意力范围的神奇能力了。
工藤新一并没有再次为之感到惊讶,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明显的不爽。
就像是踌躇满志地准备好对线,结果对手却换路了的人似的。
但无论如何,桉件的侦破还得继续。
…
“黑泽先生,你为什么会认为麻由美女士是自杀呢?”
名侦探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十分有用,即便工藤新一只是位高中生,也没有刑警会质疑他为什么能主导问话。
黑泽琴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工藤新一的问询,答道:
“因,因为……麻由美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什么!?”目暮十三没忍住叫出了声,但作为一位老刑警,他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沉声道“黑泽先生,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
“这……”黑泽琴深吸了口气,目光在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身上变换着,咬牙道:“其实,麻由美的丈夫,内田诚他欠了一大笔的外债……”
…
随着黑泽琴的讲述,一个在高级餐厅当面点师的乖乖女,如何被不学无术的混账丈夫骗到手,并因此而背上巨额高利贷的悲惨故事渐渐在众人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同时,像大多数类似的故事一样,内田麻由美也有一个必须要救赎的目标——她的女儿,内田幸子。
为了让女儿能不用和她一样,长大后成为丈夫用来还债的奴隶,内田麻由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并在此之前为自己购买了超过五亿曰円的人身意外保险。
保险的受益人,正是她年仅七岁,在帝丹小学上二年级的女儿,内田幸子。
而内田麻由美之所以会来黑泽琴的咖啡店上班,也只是为了拥有一份看似十分有保障的工作履历,好能成功获得保险的投保资格而已。
…
黑泽琴并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他的故事既没有什么精妙绝伦的铺垫,也不存在什么扣人心弦的节拍,仅仅只是单纯的流水账而已。
但就是这样简陋且直白的陈述,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得不「深陷」其中。
因为这个故事八成是真的,至少那份债务和保险都很好查证,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说,内田麻由美真是死于自杀?
…
就在刑警们陷入思考时,工藤新一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坏小孩般的笑容。
显然,名侦探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
但他没发现的是,不知何时躲到柜台后方的牧远,刚刚对着他摇了摇头。
…
…
“内田麻由美绝不是死于自杀!”
工藤新一的声音真挚而笃定,再次将人们的注意聚拢了过来。
他伸出食指,单手插袋,用最帅气地姿势指向咖啡店老板,继续道:
“她是被人杀死的,准确说,她是被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你,黑泽琴先生。”
“内田麻由美女士,是被你杀死的!”
断然而果决的指控好似惊雷,震撼了周围的刑警们,也让黑泽琴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慌张。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道:“别,别开玩笑了,麻由美死的时候我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啊,怎么可能将她锁在冷库内……”
“哦?这么说,黑泽琴先生也认为麻由美女士是被冻死的了?”工藤新一打断了黑泽琴的话。
“当然了!”黑泽琴指着鉴识科的那名警员道:“你们警方自己不是也说了吗,麻由美就是被冻死的!”
“呵呵……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身为咖啡店老板的你的话……”
“黑泽先生,这不就太奇怪了吗?”
说着,工藤新一快步走向了店内冷库的大门,一边从守在冷库外的刑警手上拿了一副鞋套穿上,一边继续道:
“东京都内,所有建有冷库的店铺,都必须通过区保健所的安全检测。”
“由于冷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内部又很难接受到电磁讯号,所以保健所给出了两条安全建议。”
“一条是在冷库内加装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装置。”
“另一条是选用外锁内开的安全结构库门。”
“店铺想要通过保健所的检验,必须符合其中至少一条。”
“而这家店内,显然没有第一条中的通讯装置,所以……”
在众人的注视下,工藤新一拿出了一条白手帕,隔着手帕缓缓拉上了冷库的大门。
“卡察”一声,冷库大门在闭合的瞬间自动上锁。
但仅在下一秒,便又被从内侧推开。
“这家咖啡店的冷库,是可以由单人从内部轻松打开的!”
随着工藤新一的手离开冷库大门内侧的把手,大门的门锁上再度传来一声轻微的“卡察”。
工藤新一继续道:“黑泽先生,身为咖啡店的老板,你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吧!”
…
…
宽广无垠的知识面,敏锐至极的洞察力。
寥寥数言间,工藤新一便将一位名侦探该有的基本素质,全都展现了出来。
即便是那些期盼着目暮十三能再次获胜的刑警们,也是不禁暗暗为他点了点头。
…
身为咖啡店老板的黑泽琴,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家店铺冷库结构的,而这种从内部可以轻松打开的冷库,怎么可能把人冻死在里面?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黑泽琴一定有问题!
内田麻由美,大概率就是被这个家伙杀死的!
可如果内田麻由美不是被冻死的……她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工藤新一也还在思考,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但他还不敢确定。
…
另一边,黑泽琴还在负隅顽抗着。
…
“这,这些我当然知道,但…只要有人将钥匙插进锁孔里不拔出来,冷库内的人就无法拧动那个把手了!”黑泽琴急中生智道。
“黑泽老板,你还不死心吗?”工藤新一轻蔑地看着他,缓声道:“那么能请你告诉我,冷库大门的钥匙一共有几把,分别都在谁手上吗?”
黑泽琴迟疑了一下,答道:“一,一把在我家里,一把在保健所,还有一把在麻由美……”
没等黑泽琴说完,工藤新一便再次开口道:
“保健所里的那把不用说,没有老板你或者警方的人出马,是没人能拿到的。”
“你公寓里的那把,我们已经通过联系物业的人,从你家里取出来了。”
“所以能将麻由美女士锁在冷库内的,就只剩下了她自己身上的那把,那么……”
工藤新一看向了一旁拿着证物袋的警员,警员心领神会地汇报道:
“是!麻由美女士的冷库钥匙,我们是在冷库内,麻由美女士的手包中发现的!”
“那,那又怎么样!?”黑泽琴急忙争辩道:“也有可能是凶手在冻死了麻由美后,将钥匙丢回到他的手包中的啊!”
“而,而且麻由美只是一个女人,如果凶手是个男……不,即便凶手也是个女人,只要从外侧用力抵住冷库的大门,麻由美也是无法从内侧打开的啊!”
…
出人预料的,黑泽琴情急之下的狡辩竟然有几分道理,这让目暮十三和周围的刑警们虽然明知道其中有问题,却还是忍不住开始寻找起那个穿着袈裟的身影。
不过,还没等他们的目光凝聚在牧远身上,工藤新一便已经开始摇晃起手指,嘴里发出了得意的啧啧声。
“啧啧啧……黑泽老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了。”
“但是啊……”
工藤新一缓步走向一位手持拍立得相机的警员,从他手中的照片中,挑出了一张警员们搬运内田麻由美尸体时的照片,继续道:
“你的这些辩解,都只会加重你身上的嫌疑而已。”
“因为,真正证明着麻由美女士并非被冻死的铁证,就是她自己啊!”
照片上,内田麻由美的尸体已经被警员们抬起,却仍旧保持着躺倒在地上时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坚硬得好像一尊栩栩如生的冰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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