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主持!你刚刚不是还说会陪我一起等降谷先生回来的吗吗吗吗……!?”
风见裕也的哭腔在整个地下车库内不断回响着,听上去有些滑稽。
他平常不会这么不冷静。
但今天可以理解,毕竟他平常也不穿这种冒着红色数字的时尚背心。
…
牧远听见了风见裕也的叫声,他在车库出口前站定了脚步,思量了起来……
是否要冒着可能会被炸死的风险,救下一位陌生的完美心圆拥有者呢?
牧远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首先他不会拆炸弹,其次他的身边也不缺完美心圆的拥有者了。
但不知怎的,听着车库里满是哭腔的回声,他下意识地就站定了脚步。
…
…
“牧,牧远主持?”看着不知何时绕到自己身后的牧远,风见裕也微微有些脸红的低下头道:“您怎么回来了?”
显然,年过三十的风见裕也此时也意识到了,他刚刚的表现究竟有多么丢人。
好在,牧远并没有要嘲笑他的意思,只是拿出手机,平静道:“打给降谷先生吧。”
“诶?您没有降谷先生的电话吗?”风见裕也脸色一正,忽然严肃道:“那十分抱歉,还请恕我不能将降谷先生的联系方式泄露给您。”
牧远点点头,收起手机,“那么我必须告诉你几个事实……”
“首先,降谷先生这次肯定申请不到支援,也就是说所有炸弹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拆除。”
“这不可能!”风见裕也立即摇头道:“上头怎么可能不……”
话只说了一半,风见裕也便自己停了下来。
“看来,风见警官也想到了?”牧远指着双眼无神的灰衣女子:“他们四个只是被人用巨额金钱收买的跑腿者而已。”
“他们所要救的人,是能够搞到军方机密芯片的高级军火贩子,为他们提供掩护的人,会在公海上接收他们……怎么接收?”
“能在公海上耀武扬威的那些人……”
“敢用安放炸弹的方式逼迫整个东京警方,还敢对这四个跑腿者说出:救不到人,他们会被抛弃;炸弹被引爆,他们也会被抛弃……”
“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整个国家的那些人是谁?”
“想必风见警官的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觉得降谷先生能够顺利地申请到支援吗?”
风见裕也怔在了原地。
渐渐地,他的眼底浮现出一层暮霭。
虽然在刚成为公安警察的那一天,他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但直到这一刻,风见裕也才算是真正直面自己的命运了。
他,今天,会死!
为了不激怒对方,上头一定会有所妥协。
他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无辜的民众不会被放弃,被捕乔不会被交出去,唯一可以被放弃的……就只剩下他这位小小的,还没什么能力的公安警察了。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会被放弃。
他,完了。
…
“风见警官,你想活吗?”
牧远的声音彷佛一道穿透了暮霭的晨曦,逆转了整个时空。
风见裕也勐然抬起头来,但很快他眼中的光彩就又暗澹了下去——他怎么活?
“想活的话,就相信我。”
纤细的晨曦转变为裂天的大锤,一锤下去,让希望的曙光蔓延向正片天空。
“牧,牧远主持?”
风见裕也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但眼神中却已经再次布满了明亮的光彩。
牧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再次将灰衣女子拽进了车库的洗手间。
风见裕也:“……”
…
25:00
…
风见裕也一脸震惊地看着牧远道:“牧远主持,您……会读心术吗?”
牧远转过头,平静道:“风见警官正在心里说我的坏话?”
“没有啊……”风见裕也眨了眨眼睛,“噢……看来您的确不会读心术。”
“……”
牧远停顿了片刻,继续道:“现在可以确定,仅凭咱们两人是绝对无法安全拆掉这枚炸弹的了。”
风见裕也眼神一暗,缓缓点了点头。
牧远刚刚已经十分「详细」地询问了安装炸弹的女子,有关这件炸弹背心的一切信息,总结下来其实一共也就只有几点:
这个炸弹的结构很复杂,即便是专家也要三分钟左右才能拆除;
如果操作失误,触发了任意一枚感应芯片,炸弹都会在五秒后直接爆炸;
灰衣女子在经过培训后,也仅仅只会安装而已,并不会拆除。
所以,无解。
生的希望,再次消失。
风见裕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地上,准备好好利用自己人生仅剩的二十五分钟,回顾一下自己的过往。
但还没等他构建好幼儿园时的自己,牧远的声音便是再次响起:
“风见警官,你为什么坐下了?”
“啊?我……”
“时间不多了,”牧远打断了风见裕也地废话,直接道:“爬楼吧,风见警官,现在就爬,往上爬!”
“爬,爬楼?为,为什么?”
“你不是想活吗?”牧远面无表情道:“想活就爬楼,希望就在楼顶!”
风见裕也张了张嘴,本想再问,但却突然又觉得,如果能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站在这座二十五层高的大厦顶端,欣赏一下自己为之奋斗过、守护过的城市……似乎也挺不错的!
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风见裕也的脸上,隐约有着一丝惨澹,他对着牧远点了点头。
牧远看不出完美心圆者的想法,只能同样点了点头。
风见裕也随即一脸决绝地走向电梯。
“风见警官,你是要去自杀吗?”牧远叫住了他:“你身上的炸弹有重力感应装置,唯一经过验证的安全上升高度,就是你刚刚走过的楼梯。”
“……”风见裕也咽了口口水,“可是,咱们现在是在负一层,这里的楼顶是二十五层啊。”
牧远奇怪道:“那你还不赶紧爬吗?”
风见裕也:“……”
牧远主持似乎一点也不理解爬楼对中年男人的老腰意味着什么。
…
就在牧远和风见裕也两人一步一步地向着东都百货大楼的楼顶攀登时,远在帝丹高中的安室透,也刚刚拆除了第一枚炸弹,正在用暗语与一位高层进行着沟通。
精神紧绷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位前来练习足球的男高中生,早就盯上了他。
很快,安室透挂掉了电话。
得知爆炸物处理小组的专家已经前往东都百货大楼,只等他传去消息,就会拆除掉风见裕也身上的炸弹后,安室透稍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一道得意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我想,装作电工却故意遮挡面容的你,应该是一位执行特殊任务的公安警察吧。”
安室透皱了皱眉,本没打算理会身后的高中生,但那道声音却是更加得意地道:
“你们的暗语实在是太简单了,另外,电话里的人是在骗你的,如果他真的安排了专家去拆除那位风见警官身上的炸弹,怎么会不询问一下见过炸弹的你,有关那枚炸弹的具体情况呢?”
“你!”安室透勐然转过头。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