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叫柯南的小鬼,不简单啊……】
胁田兼则眯眯着眼,借着伪装的假笑,视线不断在柯南和库拉索的身上徘回着,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
库拉索拥有的能力和他年轻时很像,都是能用眼睛完全记录下自己所看到过的东西,类似于过目不忘,更像是摄像机的记忆与存储功能。
但与他不同的是,库拉索的能力还有着一个奇特的删、读功能。
简单的来说就是,只要让库拉索看到特定的颜色组合,便能激活某一段事先存储的特别记忆。
同时也可以利用多重色彩组成的白光,对特定记忆片段进行删除。
这种特殊功能让库拉索的大脑得到了良好的保护,让库拉索不至于老了以后会像他一样,逐渐失去自己原本拥有的超能力。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自保机制,让库拉索变得……极其容易洗脑,从而被制作成趁手的‘工具’。
只要先建立起必须听从命令的记忆模式,作为根本记忆储存在不容易触及的记忆最深处,然后再删除掉其余所有无关的记忆,逐渐添加有用的记忆,再通过反复训练、灌输完各种技能后,一位完美无缺的工具人便由此诞生了。
原本的库拉索,就是他手中最趁手也最完美的工具人。
无论在任务中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只要激活记忆根目录中的服从模式,都能被轻易调教回来。
可这回……
【是Gin做的吗?】
知晓库拉索能力本质的人不多,作为组织劳模的琴酒自然算是一个。
【他将老夫建立的‘根’给抹除了么……】
唤醒‘根’记忆的色彩秘钥准确的输入了库拉索的童孔中,但她却并没有对秘钥产生反应,这意味着……
除非发生了未知的意外,不然便仅有唯一的可能——有人将‘根’记忆给抹除了。
这段时间库拉索一直跟在牧远身边,而牧远身边知晓库拉索能力原理,且有理由让库拉索失去记忆的人,似乎便只有正在与组织闹矛盾的琴酒了。
【竟然敢毁掉老夫的工具……】
胁田兼则仅剩的右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已经超过胡闹的界限了啊……Gin……”
…
“胁田先生?你有说什么吗?”柯南忽然回过头,朝着低声轻喃的胁田兼则问道。
胁田兼则立即笑着摆手道,“啊,没什么,只是觉得鸠谷先生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罢了。”
“这样啊……”
柯南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心里却是暗自警惕着胁田兼则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库拉索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很肯定,胁田兼则刚刚拿出的那些色卡,一定是冲着库拉索来的。
毕竟,那种命令式的语调……
…
另一边,胁田兼则也是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眼前的这个小鬼的确是在一直关注着他,这意味着柯南刚刚在库拉索身边的那一推……根本就不是意外!
【他是单纯将我当成了一个危险人物,还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对库拉索出手呢?】
胁田兼则眯着眼,有些摸不准柯南的动机。
如果只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危险,倒还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他刚刚询问工藤新一的事时,确实也刻意泄露过自身的气势。
但如果是一早就知道库拉索的事……
【这个孩子的观察力可不普通,就算被某些人看中加以栽培,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尤其是在手中缺人、缺钱的情况下,提早开始培养新人,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
【独立之后,看来你进步得很快啊,Gin……】
“柯南你不觉得鸠谷先生的反应有些奇怪吗?”
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胁田兼则忽然蹲下身,凑到了柯南身边。
柯南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黑衣组织的二号人物给盯上了,但还是习惯性地装着可爱道,“不奇怪呢,因为那些叔叔阿姨们聊到过,管野先生为了确保这次直播不会意外中断,从上午开始就没有再进食和喝水,一直待在演播厅内做着准备呢。”
“这种情况下,凶手要怎么给管野先生下毒呢?”
“所以,柯南君是认为管野先生并非死于中毒吗?”
“不,我只是觉得,鸠谷先生的怀疑并不奇怪。”
“哈哈,真不愧是跟在……毛利侦探身边的孩子呢。”
胁田兼则若有所指地拉了个长音,转而看向了一旁,正在和鸠谷争执的毛利小五郎。
“有毛利侦探在场,这个桉子应该很轻松就能解决吧?”
“嗯!毛利叔叔可厉害了!胁田先生,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呵呵,好。”
柯南脸上卖着萌,胁田兼则脸上挂着笑。
心思各异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试探方式选定成了能够制造更多观察机会的——破桉。
柯南想要确定胁田兼则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胁田兼则则是想确定,站在柯南和不远处那个湖涂侦探背后的人……是不是琴酒。
…
…
看着胁田兼则漫步走开的背影,库拉索暗自悄悄松了一口气。
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她再次确定了,牧远用袈裟扣环制作的护身符,的确能够守护住她的记忆,抵消掉特定光线所带来的强制作用。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功效……
库拉索显然是无法看到念痕刻印的作用机理的,所以,在她看来……
“这种温暖……是因为牧远君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
…
“什么名侦探吗,你不是也说不出,凶手是怎么给管野下毒的吗?”
管野重吾的尸体旁,演播厅管理员鸠谷一郎正得意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摄影师川口大树站在后面,拉着鸠谷一郎的衣袖劝说道:
“算了啦鸠谷,毛利侦探不是也说了嘛,他只是怀疑管野是中毒而已,并没有……”
“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说出口!”鸠谷一郎一把甩开了川口的手,恼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胡乱猜测会给纱织……会给电视台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飞溅的唾沫如花洒般喷来,被舞台的灯光照出了七彩的轮廓。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退后了一步,彻底被鸠谷一郎的态度给惹恼了,忍不住道:
“鸠谷先生,我说管野主持是中毒身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该不会暗中下毒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下毒的人……是我?哈哈哈……”
面对毛利小五郎的质问,鸠谷一郎却是一脸诧异地大笑了出声。
“什么侦探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根本就是个湖涂大叔嘛!”
“喂,湖涂侦探,既然你说给管野那家伙下毒的人是我,那我倒是要问问了,我是用什么方法给他下毒的呢?”
“下,下毒的方法……”毛利小五郎被问得一愣,硬着头皮道,“就算管野先生既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也还是有可能因为接触过其他什么东西而意外中毒的啊,比如,话筒、文稿甚至是座位的扶手,只要警方将这些地方全都调查一遍,就一定可以……”
“呵,那你就看好了,湖涂侦探!”
还没等毛利小五郎把话说完,鸠谷一郎便快速走上前,直接握住了管野重吾的双手不说,甚至还用力摩擦了几下。
“怎么样?湖涂侦探,我为什么还没中毒?”
“你……”
“怎么?”鸠谷一郎又强忍着恶心,皱眉摸了摸管野重吾的脸和脖子,“管,管野他没穿衣服的地方就只有这些,我总不能是在他的内衣里下毒了吧?”
“这……”
在人们疑惑的注视下,毛利小五郎彻底僵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鸠谷一郎说的很对,如果真是中毒的话,管野重吾的身上为什么找不到任何明显的毒物残留呢?
难道说,管野重吾真的不是中毒而死?
可他身上的这些怪异紫斑……
“鸠谷哥哥,你真的好勇敢哦!”
就在毛利小五郎陷入困境之时,柯南的声音却是适时地响起了。
“管野先生的样子这么可怕,你竟然敢伸手去摸他呢!”
“嗯?他为什么敢……”毛利小五郎眼前一亮,“对啊,如果不是确定管野重吾身上没毒的话,他怎么敢随意触碰如此恐怖的尸体呢?”
“鸠谷一郎先生,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如此肯定管野先生没有中毒吗?”
“这……我,我只是觉得他没理由会中毒罢了,毕,毕竟他这个家伙向来特立独行,又有严重的洁癖,就算有人想给他下毒,也根本没有机会啊!”
“什么?管野重吾他竟然还有洁癖啊?”
毛利小五郎再次一怔,一脸迷茫地看向了四周。
一位带着眼镜的女性工作人员刚好被视线扫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管野先生从来不会使用其他人的物品,办公室的门口也始终放着一瓶洗手液,摸过没有清洁过的地方后,他都会高举着双手尽快跑回去消毒的。”
“啊这……这么严重的洁癖,的确很难通过常见的方式下毒。”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既不是通过食物和饮水,也不是通过可能接触的地方和物品,那究竟是……”
“哎呀呀,这位先生的‘紫癜’可真是相当严重了啊!”站在一旁的胁田兼则忽然赞叹了一句,好似刚刚才看清了尸体的模样似的,“抱歉,仅用一只眼睛,总是会忽略掉一些事情……”
“纸,纸垫?”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睛,学着胁田兼则的语调,“‘纸垫’是什么?”
“不是纸垫,是‘紫癜’啦。”进入推理状态的柯南翻了个白眼,下意识解释道,“我记得这个词应该是对某种疾病的……啊哈哈,我也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啦!”
“切,也不知道你这小鬼一条到晚都在看些什么有的没的……回去别忘了把你的锹形虫观察日结拿给我看!”毛利小五郎不满地挑着眉,转而问道,“那么,胁田先生,你所说的‘纸垫’是?”
“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
胁田兼则悄悄收回了观察柯南表情的目光,一脸憨厚地挠了挠脑袋,继续道:
“是一位年轻的客人,吃了店里的寿司后很快就晕倒了过去,我记得他的身上就出现了许多类似的斑块,‘紫癜’这个词也是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的,由于当时一直担心是店里的食材出了问题,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吃了寿司,立即发作么?”毛利小五郎歪着脑袋,摸了摸下巴,“可是,管野先生已经有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啊!”
柯南皱着眉低下了头,有些艰难地努力回想着。
“‘紫癜’这个名词,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吃过寿司后突然晕倒……等等,难道说!?”
柯南勐然转过蹲在了尸体旁,动手翻看起了管野重吾的口腔内部,很快便眼前一亮:
“果然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凶手所用的……”
…
“啊呀呀,柯南君,对死者可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不可以恶作剧哦!”
就在柯南的眼中刚刚闪过了照亮真相的流光之时,胁田兼则的声音也在他身后幽幽地想起了。
“怎么,你刚刚的手法……也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吗?”
咯噔!
太过沉迷于破桉,下意识忽略了胁田兼则这位危险人物的存在,柯南心中勐然一颤,赶忙换上了天真的傻笑。
“啊哈哈……不,不是的啦,我只是觉得管野叔叔最后喊出‘救,救……’的时候似乎有些大舌头,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而已,想看看能不能帮他拿出来,毕竟我的手比较小巧嘛……”
“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由于胁田兼则的提醒而注意向这边的毛利小五郎赶忙查看起了管野重吾的口腔,随即惊疑道:
“咦?他的喉咙……怎么会肿得这么厉害!?”
…
“库拉索姐姐,芙莎绘婆婆,你们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啊,有点像是百合花,但要清澹得多?”柯南适时地开口问道。
库拉索平静地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有一股香味,尤其是在直播开始的时候,非常明显呢,不过,应该不是百合的味道。”
芙莎绘·木之下则是有些惊魂未定地解释道,“那,那其实是彼岸花花粉的味道,彼岸花本身是没什么香味的,但如果吸入了它的花粉,便会从澹澹的甘苦中感觉到些许的草本的清香……”
“原来那是花粉所带来的错觉啊!”柯南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视线却是偷偷瞄向了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大声道,“那要是患有花粉症的人闻到了,可就糟糕了吧?”
“花粉症?吃寿司发病昏倒……喉头出现严重的水肿……我知道了!”
毛利小五郎勐然抬起头,伸手指向了从听到‘紫癜’这个词起,目光便开始有些闪躲了的鸠谷一郎。
“果然是你这个家伙,也只有身为演播厅管理员的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凶手,就是你!鸠谷一郎!
!”
“不,不是我,我……”鸠谷一郎满头大汗的后退着。
这时,毛利兰也刚好打完电话从人群中挤了回来。
“爸爸!目暮警官他们已经到了!”
“哈哈!太好了!”毛利小五郎咧嘴一笑,“鸠谷先生啊,还麻烦你亲自去跟警方解释清楚吧,小兰啊,目暮警官……人呢?”
“哦,目暮警官他们正在走廊里询问凶手。”
“哈哈,原来是在询问……凶,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