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内，并无他人。里面藏书众多，柳飞飏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关于灰色雾气的记录。

柳飞飏记得，那灰色雾气中蕴含有死亡气息，很可能与冥府或鬼煞有关。但是，里面又并没有邪恶气息，柳飞飏一时也猜不透，那到底是何缘故。

第一层已经找遍，却是一无所获。

来到屋角的木梯，拾级而上，很快便来到了第二层。

这里的面积要比第一层小很多，平日更是无人问津。虽日日有人打扫，但仍难掩一股陈旧的灰尘气。

“《南域诡怪志》……”

走到最里端的角落，柳飞飏拿起一本颇为厚重的藏书，翻看起来。

这《南域诡怪志》所记录的，正是南域大陆的诸多异事，鬼怪传说，历史人文，无所不包。

某一页上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上古时期，神魔交战，天昏地暗，生灵涂炭。诸神携天威，执神器，围剿冥府三魔——地灵魔王，亡魂魔王，冥府帝魔。地灵魔王，亡魂魔王陨落，冥府帝魔连战连逃，魔血染遍江海陆原，所过之处，死气森然，寸草不生。后有妖兽，吞魔血，体暴长，然盛极必衰，妖兽难承魔血之力，爆体而亡。亡者肉骨消散，魂灵凝聚，呈灰色雾霭，凝而不散，称冥魂，历亿万年而不灭。后魔血散于空中，再无踪迹。冥府帝魔下落不明，诸神未曾见其尸。”

“冥魂……那灰色雾气，竟然是上古帝魔的魔血造就的生灵留下的魂灵？”

柳飞飏已然忘却周遭一切，恍如亲临上古神魔之战。那关于冥魂的描述，与他所见的灰色雾气完全一致。

他心念一动，翻至下页，果然看到，这里绘制了诸多地图，记载了其中一些冥魂所在的位置。

当然，也只是一些罢了。亿万年前到底诞生了多少冥魂，无人知晓。

柳飞飏将所有地图记在心中，又翻阅了余下内容，最终长叹一口气，感觉愈加疑惑。

这冥魂虽然在上古时期数量繁巨，但自己修法多年，不但没有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说过。那红衣女子幽惑究竟是何人？为何她能够得到冥魂，又为何要赠送与他？

莫非她，知道那冥魂可以提升修为？可是，若真有如此效果，岂不是早就应该令世人趋之若鹜？

灰色雾气的本质虽然被他发现，但柳飞飏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

看来，只有继续寻找幽惑，当面问个清楚才行。

抬头看了看，只剩最后一排架子尚未看过。

柳飞飏缓步靠近，随手拿起了一本薄薄的书册。

“《禁药名录》？”

一看之下，柳飞飏顿时瞪大双目，迅速翻开，查看起内容。

终于，当他看到某种禁药的名字时，脑中轰地一声，连双手都开始隐隐颤抖。

“破法丹。

效果：摧毁丹田法域，最高可令九阶法师法力全消，变为普通人，并终生无法再修习法术。因效果可怖，被四大区域共同列为禁药。

成丹颜色暗红，融水后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主药材为冰域海龙之血。因此，四大区域最高法师总会派出多名高阶法师，深入冰域，屠尽冰域海龙，并烧毁龙尸，以绝后患。”

柳飞飏死死地盯着那些文字，快要站立不稳。

就是这种禁药，将我变成了废人吗？可是，既然冰域海龙已被屠尽，那破法丹又是从何而来？

他突然回忆起，在他受伤之前约半年时，公会的一名七阶法师突然宣布身染重病，闭门不出。众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因那长老并非老迈，怎地突然身染重疾？

现在想来，那位长老，说不定是那幕后黑手试验破法丹效果的倒霉之人。

柳飞飏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浮现而出。

书里既然说，被摧毁法域者，终生无法再修习法术，为何我的法力却恢复了稍许？

隐隐的疼痛转眼间便变为了剧痛。柳飞飏将书册放回书架，端坐于地，开始调息。

终于，疼痛消失。他站起身，离开了藏书阁。

在藏书阁门口，柳飞飏又叮嘱了钱屹几句话，让他多留心学院里的人和事，随后便向自己的住处行去。

回到冬焱阁，他便立即取出纸笔，将刚刚记于心中的地图绘制出来。所幸的是，其中一幅地图所示的地点，就在距离王城不远的山林中。

白天人多眼杂。柳飞飏决定，待到夜晚，偷偷前去。

时间还未至晌午，柳飞飏打算先用基础方法进行修炼，将回退的修为补回去。

柳飞飏端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缓缓开合，呼吸吐纳，调动起全身经脉中的法力，使其流入法域。

可谁知，刚刚开始，柳飞飏便是感到丹田一阵剧痛，随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会这样？

柳飞飏眼角快要瞪裂，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不仅是丹田，五脏六腑都仿佛受到了巨力的冲击，他顿时感到浑身无力，虚弱不堪，连坐都坐不稳。

俄顷，他苦笑起来。

法域已经支离破碎，竟然还妄图运转法力，那岂不是让它更加碎裂？

柳飞飏不敢再运转修炼之法，而是闭目静坐。

……

“长老，坐。”

面对学院的长老，万领却是并没有显露出恭敬之意，只是点了一下头，便自己先坐下了。

长老双眉深锁，道：“万少爷此次唤我前来，到底是何意？”

“那柳飞飏回到王城，长老是知道的吧？”

“自然知晓。”

“他可有法力回复的迹象？”

“暂时来看，应该是无须担心。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就连脸色都是苍白如纸，能活着已是奇迹了，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长老面色轻松，端起茶杯轻轻拂去茶叶。

“柳飞飏法力全失一事，长老应该已经做到了天衣无缝吧？”万领问道。

“那是自然。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所有的罪名，已经全部推到了凝霜雪头上。哼哼，那小丫头也算是倒霉，偏偏排名第十六位，第一场交战便是遇上柳飞飏。此事也怪不得别人，只怪她自己运气太差。当然，排名十六位的若是别人，结果也是一样。”（未完待续）